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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了……”
黑暗的洞穴中,無咎慢慢睜開雙眼。
他不再是老者的模樣,而是恢復了本來的面目。他的手上,抓着玉簡。膝頭,以及面前的空地上,也散落着十餘枚玉簡。他始終在參悟功法,而參悟、冥想之餘,並未忘了時辰。
不知不覺,兩月過去。如今,海船早已逃向遠方,廣山與兄弟們安然無恙,自己也該離去了……
而無咎看向手中的玉簡,又不禁搖了搖頭。
鬼族的《玄鬼經》,晦澀難懂;各家的功法,也同樣不易修行。所幸關注的只是分神、分身之術,而持續研修了一段時日之後,這才發覺,分化神識倒也不難,而唯有修至地仙境界,方能修出真正的分身。
總而言之,想要獲得更爲強大的神通與手段,唯有提升、恢復曾經的修爲與境界。
無咎收起玉簡,稍事歇息。又過了半日,他站起身來,察覺四周並無異常,身上涌出一層淡淡的光芒,旋即衝出洞穴,卻並未往上,而是在黑暗之中往前遁去。
約摸百里之後,四周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無咎這才轉而往上,並順勢揉搓面頰。須臾,他出現在一片山林間,卻成了一位留着鬍鬚的中年男子。
恰逢午夜,月朗星稀,夏蟲呢喃,夜色靜謐。
無咎祭起風行術,悠悠到了半空,然後身形閃動,化作一道淡淡的光芒倏然遠去……
與之同時,南葉山莊的方向,拱辰峰的峰頂之上,飛起三道人影。
而那道突然閃現的光芒,已快如流星,轉瞬消失在夜空之中。
“哼,他果然藏在地下……”
“而他遁法不俗,還是逃了……”
“他往南而去……”
“且罷,你我不免走一趟金盧島,也該着手籌備一番,待稟明玉神殿的高人,來日自然有人對付他……”
午道子守候了兩個多月,還是眼睜睜看着無咎逃了,卻依然不知仇家的來歷,也不知道對方的模樣。憤憤不平的他,唯有指望着玉神殿的高人來幫着南葉島報仇雪恨。
而對於午道子來說,不知道無咎的來歷,沒有強行追殺,何嘗不是一種運氣呢。一個敢於得罪鬼族、妖族,乃至於玉神殿的年輕人,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
甲辰,六月上旬。
這日的正午時分,一位年輕人踏着飛劍而來。他顯得風塵僕僕,神色疲憊。前方便是青山島,他並未忙着降落,而是環繞海灣稍加盤旋,然後直奔着一條海船而去……
……
“諸位大哥,我真的沒有靈石!”
此時,韋合坐在船樓的樓梯上,很是窘迫無奈,連連擺手求饒。
四周則是站着十二個高大的漢子,則是伸着雙手,儼然便是討債的架勢,卻又一個個理所當然。
“哎呦,三個月來,我又是採買吃食,又是採買酒水,再加上諸位大哥的修煉所用,僅有的靈石早已告罄!”
“找韋春花與韋柏討要……”
“她二人不在島上啊……”
“去了何處?”
“不知道……”
“沒有靈石修煉,我兄弟又何必待在船上?且靠岸……”
“使不得啊!師姐有交代,海船停在此處,便於無先生尋來……”
“韋春花將我兄弟扔在此處,她本人卻擅自離去?”
“好沒道理,我兄弟要上岸……”
廣山與他的兄弟們,嘗試到了修煉的樂趣,也懂得了靈石的妙用,只管向韋合討要。而韋合的身上雖然還有幾塊靈石,卻再也捨不得拿出來。於是一方想要上岸,一方苦苦勸說。
而正當衆人爭執之際,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無先生,你可來了……”
“哈哈,先生……”
來的正是無咎,他逃出南葉島之後,便施展冥行術,一路往南飛馳,途中歇息幾日,接着又御劍而行,於六月的上旬,趕到了青山島。遠遠見到那條熟悉的海船,他直接尋了過來。而長途奔馳了六、七萬裡,耗時二十多日,着實讓他累得不輕。
“嘿,廣山、顏理,還有湯齊、昌木等諸位兄弟,竟然有了煉氣一層的修爲,不錯呦……”
“等候先生到來,閒着無事,嘗試修煉,誰料卻也不難……”
“據說築基之後,便能御劍高飛,再也不用拖累先生,兄弟們迫不及待呢……”
“也多虧了韋合的靈石,怎奈他這人愈發小氣……”
“無先生,爲了服侍諸位大哥,我一貧如洗,而師伯與師叔又不在島上……”
無咎與衆人分手三個月,再次重逢,倍感親切,海船上笑聲一片。
而廣山與兄弟們不僅安然無恙,而且樂意修煉,有了煉氣的修爲,堪稱一個意外的驚喜。
說笑過後,又彼此問候幾句,無咎將身上所剩的靈石,盡數交給韋合,由他分給廣山等兄弟們,他本人則是獨自走向船樓,衝着十餘里外的青山島默默觀望。
如今先生回來了,又有了靈石,廣山與衆位兄弟心無旁騖,紛紛返回甲板坐下,修煉起來也更有勁頭。
而韋合同樣是一掃陰霾,精神煥發,安撫了衆人之後,笑着跑上船樓。
“無先生……”
“韋春花與韋柏離開多久,去了何處?”
“啊……五日前,師伯傳音,說是先生遲遲不來,與其空等,不如外出尋覓機緣,命我在此安心守候。至於她二人去了何處,並未交代!”
“哼,那個老婆子,已偌大年紀,卻還是不肯不消停!”
青山島就在十餘里外,海灣以及島上的情景一目瞭然。而神識之中,修士爲數不少,真正的高手,卻寥寥無幾。
無咎轉過身來,重逢歡愉的笑臉沒了,而是皺着眉頭,顯得有些惱怒。
他是惱怒韋春花的擅自行事,也是惱怒那個老婆子丟下海船上的兄弟而不管不顧。要知道一旦遇到不測,韋合與十二位月族的漢子,根本應付不了多變的狀況。尤其此地已接近盧洲本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又將遭遇何等兇險。
“無先生,息怒!事已至此,唯有等候!”
韋合不敢指責他的師伯,只得小聲勸說,旋即又擡手一指,感嘆道:“諸位大哥,真是了得,稍不留神,便有了修爲呢……”
無咎看向甲板上那一個個石頭樁子般的身影,欣慰之餘,心緒稍緩。他伸手拍了拍韋合的肩頭,吩咐道:“韋管事、韋兄弟,辛苦了!我趕路勞累,且歇息兩日!”
言罷,他徑自返回艙室。
韋合站在船樓上,怔怔不語,卻不禁挺起胸膛,兩眼中閃閃放光。
他沒有想到,如今已是前輩高人的無咎,竟然還尊稱他爲管事,尤其那一句“兄弟”,令人倍感暖心……
……
青山島以西的萬里之外,依然是茫茫無際的大海。
而這片海域,浪高風急,漩渦聚集,且沒有島嶼能夠落腳歇息,無論是凡俗的海船,還是修士,極少途經、或是涉足此地。故而這片海域,還有個別稱,半空海。至於別稱的真正由來,則是不得而知。
不過,這日的海面上,卻多了五道踏着劍光的人影,分別是午道子,束豹,畢江,韋春花,還有一個韋柏。
五位修仙的高手,相約至此,一連守候數日,猶在海面上徘徊尋覓。
而韋春花與韋柏,並未參與尋覓,各自踏着劍光,靜靜懸在海面之上。午道子則是與束豹、畢江,在四周來回盤旋,看他三人的架勢,依然沒有任何的收穫。
“師姐,此處盡是海水,風高浪急,何來的半空山?”
“我也不曉!”
“哎呀,早知如此,還不如閉關修煉呢!”
“你這段時日,總是念念不忘修煉,殊爲難得啊!”
“呵呵,小弟修爲不濟,不敢懈怠,又怕師姐上當,故而……”
“誰讓無先生遲遲不來呢,空等也是無奈,如今機緣上門,不妨前來走一趟!”
“午道子口中的半空山,究竟有何神奇。依我看來,他三人未必心懷好意!”
“據說,午道子在青山島隱居已久,有心獨佔此島,卻怕玉神殿的高人不答應,便欲藉着那位龍鵲祭司的大喜之日,送上賀禮,討他歡喜,以期達成所願。而賀禮好送,寶物難尋。他查閱典籍得知,此地藏着一處上古遺蹟,於是他試圖前來尋覓寶物,又怕獨力難支,斟酌再三,便邀請幾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同行事!”
“原來如此,午道子已是人仙九層的修爲,想要成爲青山島的島主,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許諾事成之後,將青山島分出一塊送給韋家。而你我幫他遂願,又獲島嶼與寶物,對於困境中的韋家,又何樂而不爲呢!”
“照此說來,此前他命畢江收取靈石,純屬試探,見你我無依無靠,便刻意招攬?”
“嗯,又是定金,又是契約,老姐我一直覺得古怪,果不其然,事出反常必有緣故!”
“師姐,人心難測……”
“有老姐在此,不怕他三人使壞!”
“而你我在此尋覓多日,全無發現啊,所說的半空山,究竟位於何處……”
便於此時,原本風高浪急的海面上,突然傳來隱隱約約的轟鳴聲,翻滾的波濤隨之愈發猛烈。
姐弟倆顧不得竊竊私語,急忙凝神看去。
遠處有人大喊——
“時機已現,且待午夜,兩位道友,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