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東北城市裡,偏離市區的一條街道。天已經黑了,悶熱的空氣讓人喘不上氣,月亮也被遮住漏出一個勾。男人腳步不停,在昏暗的巷子裡,弓着腰榨出氣力向前奔跑,抹了一把淌到眼睛上的血液,將手裡的棍子握得更緊了。就在轉出拐角的時候,背後卻是嗖的一聲,一陣發涼,隨即便是疼痛傳來。男人再也無法忍痛奔跑了,直接栽在地上,倚着牆。他把手裡的棍子杵在地上,斜眼盯着另一側。
那裡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衛衣,面孔藏在陰影裡的人。手中拎着一杆長柄兵器,上面還慢慢向地上滴血。馬鵬宇挪了挪身子,避免讓背後的傷口貼在牆上。他咳嗽兩聲氣息明顯很虛弱說道,“咳咳。我不記得,我的罪過你吧。用槊的武者,這東北可沒多少了。還是說,你是哪個家族僱來的。”。穿黑色衛衣的人一擡手,一抖手腕甩掉手裡馬槊上沾着的血。“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廢物世家,不會有能力用槊的。當然,你不是第一個。”那人也不急着取走馬鵬宇的性命,倒是踱起步來。
“姜明遠, 陶月,劉凱,馬鵬宇。你們可都是自己世家中的新秀啊。三個戊行印,一個丁行印。”那人拎着馬槊在窄巷中走來走去。
馬鵬宇突然打斷“呵,原來行武司通緝的那個武者是你啊。陶家就一個寶貝女兒,陶潛特放出話,要把你胳膊腿卸下來。你就不怕被抓到嗎?還敢如此張揚。”
黑衣人聽後似乎是笑了一下,停下腳步“陶潛特那個老混蛋,怎麼可能抓得到我。我一把馬槊就能挑翻整個陶家。當然,不只是你們,還有牡市所有的家族,都要等着我上門,一個一個弄死,爲你們當年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說完,他腳步一扭,提槊衝向馬鵬宇,一陣白光閃過,血濺人倒,手裡握着的熟銅棍也滴溜溜滾落。巷子裡再也沒了聲響,有的只是液體流淌在地上的滴滴聲....
北方,遼省大連。已經到了暑假時候,大學陸續放了假,外地的大學生也開始收拾東西回家。項戒在寢室裡忙的焦頭爛額,他很後悔沒有提前收拾行李,又睡過了頭。一手疊着T恤,一隻手接起震動的電話。“喂?哎媽。知道,收拾着呢。嗯,拿了拿了。好了...”一邊應付着母親的絮叨,一邊把一雙鞋塞進行李箱。
他突然停住動作,皺起眉頭直起身,仔細聽着對面說的話,隨即“馬鵬宇死了?什麼,武者乾的。馬叔怎麼說?我覺得還是應該找行武司幫忙。”
說了一會就掛下電話,繼續收拾行李,只是他心裡更加煩躁。朋友被人刺死在巷子裡,讓他心煩意亂。收拾好東西,背起一個無比修長的裝畫的畫筒,下樓出校門打車。坐在出租車上,他緊皺着眉頭,一想起馬鵬宇的死,心裡就一陣難受。一個從小就認識的朋友,雖算不上摯友,但怎麼也是相識,如此年輕便死在了長輩們口中的“江湖”,也不禁讓人嘆息。
思想越飄越遠,腦袋裡想的也越來越複雜,時間也就快了。項戒走到服務檯前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交給裡面的員工,又拿出一個紅色的武證遞過去。那名男員工看到那張證本後眉頭一挑。
他對項戒問道:“請問有需要託運的 物品 嗎?”員工說道物品二字時故意停頓強調了一下。項戒點點頭,從員工手中拿過一張表,走向安檢區旁邊的一間房間。進入其中後,項戒把背上那異常修長的畫筒取下後,走到工作臺後一箇中年人面前“你好,託運。”同時遞出剛剛邊走邊填寫的表格。那中年人把目光從電腦前挪開,起身拿起了畫筒,一邊打開一邊詢問着:“嗯,用長杆兵器的啊。呦,丁行印了,年紀輕輕練到丁行印可不容易啊。”說着,他着那張表格感慨着項戒的修爲。突然,他拆畫筒中帆布卷的手一頓“嗯?純鐵桿的槍啊,項家的人。”
男人檢查了一番項戒的鐵槍後在電腦上登記了兵器數據“好了,登記完了,落地後去特殊託運站拿身份證取就行了。”項戒感謝了男人後就抓緊趕往候機廳。
在候機廳坐了一會,項戒掏出手機開始打遊戲。玩了一會他便後悔了,爲什麼自己要開這局遊戲,爲什麼要被氣得腦溢血,爲什麼會碰上這樣的隊友。他把電話揣進兜,揉了揉一漲一漲的太陽穴。說實話,他一點也不想回東北,先不說回去要參加朋友的葬禮讓心理不好受,就算回了項家也又要被一幫小輩圍着,非要比劃比劃。
牡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不如哈城那個省會城市一般龐大,但怎麼說也是黑龍江排名前五的,項家在牡城能拔尖,家族人數自然很多。同輩裡幾個哥哥的孩子已經十四五歲了,不論男孩女孩都耍得一手好槍法,與同輩比完了,就要找老一輩比試,而項戒就是他們最小的叔叔。
感覺無比鬧心,項戒背起書包朝廁所走去,一邊走,心裡一邊盤算着回東北後怎麼躲避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在擡頭沉思走路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隨後向前傾倒。項戒踉蹌幾步站住,回頭看向底下,那是一條鐵鏈子,應該是衣服飾品的那種鐵鏈子。項戒要蹲身撿起,手才碰到那根鏈子,另一頭卻被一隻手握住,迅速抽走。
什麼鬼?項戒擡起頭,看向拿走鏈子的人。擡起頭就看到一個女人正在把鐵鏈子掛在襯衣上。這女人穿的可是夠黑的,深灰色的T恤,外面穿着薄薄的黑色夾克,以及黑色的過膝裙。
項戒剛想開口說什麼,那女人就毫無表情地搶先說道:“你踩得是我的東西。”。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情感,就像是ai語音一樣。
項戒聳聳肩沒說什麼,但看了看那女人,應該是女孩,歲數應該和自己相仿吧。當看到那雙手是,女孩的手指很修長,並在一起嚴絲合縫。他挑挑眉,心裡想着,這妹子要麼是彈鋼琴的,要麼是習武的。
看到項戒類似打量的眼神,扣好鐵鏈的女孩斜眼瞟着他:“不要在機場像個流氓一樣盯着別人,會被警察帶走的。”說完後,頭也不回,拉着一個黑色的行李箱就走了。被罵了流氓的項戒瞪着雙眼,死死盯着那女孩的背影,嘴動了動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擡起一隻手,豎起了中指。感覺不過癮,又豎起另一隻手豎起中指,對向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