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傭人們七嘴八舌的寬慰,楊雨惜心頭的擔憂減弱一些,感激的衝幾人笑了笑,“謝謝你們!”
“楊小姐您千萬別客氣。”
“要不這樣吧,我們做幾個少爺最喜歡吃的菜,回頭您給少爺送過去,好好的哄哄他,少爺一定會消氣的。”
……
書房。
夜冥蹲在地上,怔怔的望着被墨汁沾染的素描,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表面上看他呆若木雞,似乎連思考能力也失去了,事實上在他的心底,卻遠沒有表面的平靜,早已經掀起了滔天駭浪。
正如楊雨惜和傭人們所想,這半幅素描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甚至是重要到超過了前者的想象之上。
夜冥一度以爲自己是愛畫中人的,此生不會再愛上別的人,三年多來他也一直在尋找,試圖將畫中人找出來,可是最終他失敗了,他記不起畫中人的樣子,更別說找出她來了…後來楊雨惜的出現,以她的倔強與自愛,漸漸的打動了他的心,讓他敞開了心扉。
可是在他敞開心扉,在他愛上楊雨惜的同時,其內心卻非常的自責,愛上了楊雨惜,讓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負心人,像是一個喜新厭舊的渣男,雖然他也不過是見過畫中人一面,連熟人都算不上,更別說是戀人了,可是在他的心裡就是這麼認爲的。
在他想要將素描珍藏,封存在記憶深處之時,楊雨惜卻毀掉了這幅畫,這種滋味就像是,一個男人正準備忍着愧疚徹底忘記前女友,現任女友卻忽然狠狠的羞辱前女友一頓一樣,當然夜冥現在這的感覺,要比上述感覺超出不知道多少倍,那種內心的愧疚與煎熬,就像是有一隻手掌,狠狠的攥住他的心一樣。
如果是別人毀掉這半幅素描,他一定會把這個人碎屍萬段,可是偏偏這個人是楊雨惜,是他愛與認可的人,他別說是收拾她了,連打她一耳光都不捨得。
滿腔的憤怒只能積壓在心頭,越想越是愧疚,越想越是壓抑,也不知道過來多久,他的面色忽然急劇變化,然後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猩紅的血跡噴在畫板上,點點猩紅點綴在墨汁之上,就像是一朵朵鮮豔的梅花,紅的刺目紅的驚心。
……
咔嚓!
輕微的聲響傳來,楊雨惜輕輕的推開房門,端着飯菜小心翼翼的進來,準備來跟夜冥道歉,好好哄哄他的。
“夜冥,我給你帶來了你最喜歡的飯菜。”楊雨惜輕聲說道,將飯菜放在身前的地面上,並朝着夜冥走去,然後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大,注意到夜冥脣角的血跡,也看到了畫板上的血跡,那血猩紅刺目,映紅了她的眼睛,也映紅了她的心。
楊雨惜鼻子酸澀,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畫板上的猩紅,夜冥脣角的淡淡血跡,還有書房裡混雜在墨香中的血腥味,無不清楚的告訴她,在她離開這段時間,曾經發生過什麼——夜冥吐血了。
“夜冥,你…你沒事吧!”楊雨惜顫聲問道,一下子撲到他身旁,手忙腳亂的幫他擦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