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裡,各處都是來來回回忙碌的身影。
白羽瀚尋了半天,纔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他要找的人。
“我說,你這個女人,這麼多人在辦公室裡閒着,怎麼不去讓他們來幫忙,你一個人要忙到什麼時候?”
看見將近百多件劇服晾在外面,他心裡一氣,責備起來。
“要你來是幫忙的,不幫一邊呆着去!”
“喂,你這個女人呢,就不能說話好聽點?”
“我從來不知道好話該怎麼說。”
“那我教你?”
話沒說完,藍梓將懷裡一大堆女人的衣服,直接朝他扔了過來。
白羽瀚一邊往裡搬着劇服,一邊跟她抱怨起來,“你出門不看天氣預報麼,就這種天你也曬?”
“又不是我的主意。”藍梓翻了個白眼,再不想搭理他。
“不是你的主意?”他從抱着的一堆劇服裡探出臉來,湊了過去,“是誰抱出來的,就讓誰搬回去啊?”
藍梓實在沒心情跟他講話,回頭,一腳扁在他皮鞋上。
嗷嗚一聲慘叫,他擡眼看向面前狠心的女人,“你知道我這雙鞋有多貴嗎?擦一次鞋都趕你一個月的工資!”
“你就不能閉嘴?每天這麼多廢話,不累啊?”
“跟美女一起搭配幹活,怎麼敢說累?”白羽瀚笑嘻嘻的,又追了上去,“誒,你還沒說,到底是誰讓你抱出來的啊?”
“早上有個小丫頭跑過來,說昨天藍瀾嫌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讓拿出去曬一曬……”
“藍瀾?”他緊鎖了眉頭,眸色有些沉疑。
大早上凌暨就打電話來說給她請假,這樣看來應該是沒起的樣子,哪還有空抽出身來,告訴什麼丫頭片子曬劇服的事情?
再說了,依藍瀾的性子,不像那種會抱怨的人,而且就算遇到事情也是忍着不說,而不是拜託別人。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剛要開口詢問身邊的女人,就聽見啪一聲響,一個鍋蓋朝他頭頂砸了過來。
“喂,我說你是來幫忙的,還是老搗亂的?”藍梓雙手掐腰,氣得滿臉通紅,看着被他抱着的劇服全都拉扯到地上,弄得髒兮兮的。
白羽瀚抱頭,痛得齜牙咧嘴,“我說你別動不動就使用家庭暴力行不行?”
“你哪來的回哪兒去,這裡用不着你這種亂摻合的人幫忙了!”
說罷,她再次朝回走,眼看天色越來越不好,她也沒心情跟他再吵下去。
他忍着痛,還是上前拉住了她,“事情有點不對勁啊……”
“喂,不要跟我有任何肢體接觸,謝謝!”藍梓說着,又拿起剛纔的鍋蓋,示意她還會繼續砸過來。
他趕忙鬆手,還是想繼續告訴她實情,“你就不動腦子想一想整件事情的經過嗎?請問你們女人的腦子都只是個擺設嗎?”
“你說什麼?”藍梓最討厭別人侮辱她智商,“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不是那個意思……”
正打鬧着,只聽嘩啦一聲響,大雨傾盆而至。
藍梓回身,看呆了眼,還有那麼多衣服沒有抱回來,這下全完了。
一向自詡很有能力,可在上班的第二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裡別提多愧疚。
看着女人蹲坐在地上,抱緊腦袋,似乎還第一次見她這麼無助的模樣。
“這麼一點打擊就不撐了?”
“喂!”下一秒女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從地上躥跳起來,對着他就是一陣暴打,“都是你!沒有你幫倒忙,我自己一個人早就搬完了!”
“就不能冷靜下!”白羽瀚怒吼出一句,將眼前的女人震住,這是他第一次朝她吼。
“你敢吼我?”
“不是……”
“你再吼一聲!”
“不敢了……”
“尼奏凱,我不想再看到你!”藍梓轉身朝裡,氣呼呼地喘着粗氣。
“事情沒有你想得這麼簡單,那個來找你傳話的小丫頭,並不是受了藍瀾的囑託,而是另有其人。”
白羽瀚突然靜了眸色,臉色也是與往常不一樣的冷靜。
聞言,她轉過臉來,被他如此的深沉看呆了幾秒鐘,纔將目光移開。
“你什麼意思?”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藍瀾,不然她會內疚的。”
他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菸,點上,含在脣間,“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會給你查個水落石出。”
“你是懷疑有人故意找我們的麻煩?”
他點頭,邁着步子在屋裡來回多不,沉思了好大一會,才擡起一雙略顯深邃的眼,看向身邊的女人,“走吧,這麼大雨,我先送你回去。”
“你要怎麼調查,我留下來幫你。”
“這點小事,我還用得着人幫?你也未免太小看我白羽瀚了吧?”
話落,他嘴角壞壞一挑,再次恢復了往日花花公子的形象。
藍梓白了他一眼,心裡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果然帥不過三秒。
勞斯萊斯開在大雨傾盆的路上,將車速放緩了很多,雨刷拼命地來回搖擺着,洗刷着有些模糊的前窗。
“早上沒吃飯吧。”車裡安靜的兩人,一直聽着窗外的雨聲,一向喜歡音樂的男人,第一次沒打開車裡的收音機。
藍梓聽到他的話,轉臉看着他的側臉,眼珠子一轉,想着,他怎麼會知道她沒吃早飯?
“請你吃個早點的午飯,怎麼樣?”他繼續注視着前方,話卻是對她說的。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空空如的肚子,“你不是要去查那件事麼,怎麼還有時間?”
“下着這麼大的雨,人都跑沒了,怎麼查?”
一句話將座位上的女人再次激起。
“那你剛纔還信誓旦旦地說……”她越說越沒有底氣了,也是,下這麼大的雨,人家來幫忙查案,她還要求那麼多事。
“我擔心,藍瀾拍戲時,沒有劇服穿……”
“她的事,還用得着你來操心?”說話間,白羽瀚打了方向盤,朝另一個方向開去。
見她依舊一副心事滿滿的樣子,又繼續開口勸慰道:“不就是幾百件劇服麼,能值幾個錢?”
藍梓將臉一扭,看向窗外,他們好像是來到了餐飲區了。
“這對我來說,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能力的問題!”
“你能力沒有問題。”似乎這還是他第一次承認她。
“喲,難得見你對我這麼誇讚喲?”
“我話沒說完,你驕傲什麼?”他臉上又換上了往日的笑,“只不過,你資歷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