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堅持住,你能戰勝它。”胖子用意識不停地爲囡囡打氣,現實中,他卻早將手掌塞進嘴裡,用力撕咬。胖子想用痛覺抑制住那奇癢無比,卻又極其暴虐的能量。
“殺死他,殺死你周圍的人,想象一下,他們的腦袋在你手掌中爆裂,想想鮮血的味道,還有他們臨死前的慘叫,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那沙啞的聲音又在胖子腦海中響起,一聲聲帶着迴音和難以抵禦的魔力,讓人的理智一點點迷失。胖子知道囡囡也在承受這一切,他知道作爲主人只要不被控制,那麼囡囡就不會迷失理智。他不敢想象子母妖在市中心發狂,她一旦發狂,整個燕京將再無活物。
“我要忍住。”胖子的手掌被咬透,露出帶着淡紫色光暈的白骨。血一滴滴掉落在副駕駛真皮座椅上。鮮腥味更刺激了胖子。他轉過頭,直視林冉冉。林冉冉撇了他一眼,只見他整個黑眼仁迅速擴散開將白眼球覆蓋,眨眼間眼球變得漆黑,望上去如同一泓深潭,又似一個旋轉的漩渦,似乎能讓她的靈魂深陷其中。
胖子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那聲音將林冉冉嚇醒,趕緊偏過頭去。突然,車前方突然響起刺耳的剎車聲,林冉冉忙擡頭看,就發現一輛紅色大貨車的車頭,在她眼前急速放大。
林冉冉腳踩剎車,猛向右打方向盤。胖子雙手往外一撐,皮帶應聲而斷。胖子低吼一聲,撲向林冉冉。
車子在這時側翻,重重與貨車車頭相撞。車頭瞬間變形,胖子被擠住,動彈不得。林冉冉滿頭是血,從車裡爬出來。茫然四顧,陽光明晃晃的很刺眼,路上車來車往。卻沒人停下來幫助他們。
林冉冉踉蹌着跑到吉普車另一邊,拉開車門,用力往外拽胖子的胳膊。胖子野獸般朝林冉冉咆哮着,林冉冉卻沒有絲毫猶豫和退縮。眼看胖子身上滿是鮮血,自己拼盡力氣還拽不出胖子,急得她眼淚止不住的流。
胖子一甩手,將林冉冉推倒。然後用手肘猛砸鐵皮,在給胳膊弄出活動空間後,他雙手抓住卡在他胸前的鐵皮,奮力一撕。
鐵皮像紙一樣被撕開,胖子從裡面鑽了出來,眼睛仍直勾勾看着林冉冉。嘶吼着從嘴裡吐出兩個字,“開槍!”
“不!”林冉冉搖頭。
“快!”胖子大吼。
林冉冉掏出手槍,顫顫巍巍地將槍口指向胖子,嘴角翹起,露出一副絕美的笑。眼淚從她臉頰滑下,順着她翹起的嘴角,流入她口中。
“小胖,我不想看到你這樣。記住,我是林冉冉。一個莫名其妙喜歡上你的女人。”林冉冉迅速將槍收回,頂在自己太陽穴上。
“小胖,一定要醒過來!”就在林冉冉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胖子大吼了聲:“不!”猛朝林冉冉撲過去,將手槍從她手中打飛。
槍聲在胖子耳邊響起。他愣了半晌,轉過頭看向林冉冉。眼球上的黑色迅速消散,那種奇癢難耐的暴虐能量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灰暗的能量,從腳底傳遍全身,能量所到
之處,機體生機迅速消散。
胖子大腿肌肉迅速枯萎,他自己卻茫然未覺。此時,他耳朵裡只剩下那聲槍響,眼裡只有林冉冉最後那抹悽美的笑容。胖子害怕極了,他不知道槍到底擊中了冉冉沒有。胖子跪倒在林冉冉身前,將她抱在懷裡,擡頭望天,他不敢看她太陽穴上是否有傷口。
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她,輕輕搖晃。動作輕柔地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卡車司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跳下車撥打急救電話。
就在這時,胖子感覺懷裡的嬌軀輕輕挪動了一下,林冉冉微弱、沙啞地聲音傳出來:“喂,抱夠了沒有?”
胖子死灰般的臉上,一下子綻放出笑容。一股暖意從他識海中散發出去,陰冷能量如雪遇熔岩,瞬間消褪,重新鑽回腳底。
“沒,沒抱夠,永遠抱不夠。”胖子低頭輕輕捋了捋冉冉散亂的長髮,在她額頭上印了一下。抱起冉冉便全力施展起咫尺天涯。
卡車司機打完電話回過頭,正看到胖子抱着冉冉一閃,便出現在公路對面的小巷子裡。卡車司機瞬間像被石化了一樣,一點點偏過頭,大喊“鬼啊!”竄到卡車底盤下邊,哆哆嗦嗦蜷縮成一團。
胖子一路飛馳,竟然在三分鐘之內,趕到三十公里外的省軍區醫院。大夫檢查外後,給林冉冉額頭縫了十幾針,便告訴胖子,林冉冉除了皮外傷,最多有點輕微腦震盪,不用太擔心。但胖子的檢查結果,要比林冉冉嚴重地多,肋骨斷了三根,手部撕裂性損傷,且深可見骨,需要手術修復。頭部創口接近十釐米,失血嚴重。
胖子蠻橫地要待在林冉冉病牀前,誰勸都不聽。氣的林冉冉猛掐他的胳膊,用盡各種威脅,胖子就是不肯離開,最後沒辦法,一個認識林冉冉的主任,幫胖子在林冉冉牀邊給他做了手部和頭部縫合。
等病房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林冉冉問胖子爲什麼不肯出手術室做手術。胖子只是撓了撓頭,被逼無奈才交代道:“我怕,這是一個夢,我一離開,你就不再這兒了。”
林冉冉一聽,心裡甭提有多甜蜜。大眼睛忽閃着,也格外有了精神。她輕了一下胖子的臉頰,笑着繼續問:“那我在哪兒?”
“真要回答嗎?”胖子怯懦道。
“當然,你不是說,我只要沒事,以後你什麼事都聽我的嗎?”林冉冉不滿地撅起嘴。
胖子咳了一下,嚥了口唾沫道:“那條公路上或開往殯儀館的路上。”
“去死!”
“別打、別打,打我你會累的。”胖子抓住林冉冉的手腕,鄭重地問:“你那時爲什麼要拿槍自殺?”
“因爲,我希望我能喚醒你。哎呀,那麼多爲什麼,對了,囡囡怎麼樣了?”
“應該沒事了吧。畢竟我最後也沒發飆成功。囡囡應該也和我一樣。”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忽然開了,胖子還沒回頭,就聽到了狐仙調笑地聲音:“你們倆好愜意啊。”
“嘿嘿,狐仙、囡
囡,你們怎麼找到這兒的?”胖子很詫異。他見囡囡手上綁着紗布,頭髮被剃光,正在狐仙懷裡抽泣。心想,子母妖再怎麼發飆也不會傷到自己,看她綁成這樣,和自己頗有幾分類似。
“跟着囡囡的感應找到的唄。這有什麼難的。”狐仙白了胖子一眼,湊到胖子身邊,小聲道:“哼,敢偷看老孃身子,小胖子,你死定了。”
胖子一驚,趕緊擺手。“哪兒有,根本沒有的事兒。”
囡囡看見胖子,伸手要找他抱,嘴裡還帶着哭腔說:“小胖哥哥,那些穿白衣服的壞人剪人家頭髮。囡囡現在好醜。”
“哪有,我們家囡囡最漂亮了。”胖子邊哄着邊拿起囡囡的手問,“囡囡,你這是怎麼傷的啊。”
囡囡支支吾吾不肯說,狐仙則替囡囡回答:“誰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發了陣子瘋,竟然啃起手來,要不是我攔着,這小手都啃成雞爪了。我聽她說你受了傷,這纔來看看。”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成了主從關係,連受傷都一樣了?”胖子撓了撓頭,發現小丫頭也在跟着學,便教育道:“囡囡,女孩子不能做這麼傻的動作。”
“小胖哥哥,我這兒癢癢。”囡囡指着頭皮說,她指的地方,也正是胖子癢癢的地方。就在他覺得奇怪的時候,突然記起來,兩人之間相互共享的功能,忙轉頭默唸口訣。果然,囡囡的不再感覺頭皮發癢。
門再次被推開,廖峰帶着軍醫裁縫急衝沖走進來,簡單的問了一下情況,再得知胖子和林冉冉並無大礙後,就直接將兩人接到了城東郊區的秘密基地。
地下三十五米處,聶永龍、老林早已在會議室裡等候多時。見胖子和冉冉來,不問傷情,卻直奔主題。據最新可靠消息,這一屆的亞太高端經濟峰會的主題被定爲:海洋綠色開發的規劃和展望。會議議程主要分爲四個階段,其中第一階段爲首腦級高端秘密會談,地點定在我們燕京國賓館。
第二部分爲各部長級會談,地點同樣定在國賓館,各國元首並不出席。第三階段爲各國優秀企業家演講,這一部分地點定在華夏大學禮堂,且各國領導都會出席。
第四部分則爲海洋資源發展展望,目的說白了就是像外國人展示我們華夏是如何高效環保可持續地利用和開發海洋資源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部分各國領導也會參加。
老林將手中資料分發給胖子等人,“前兩個地方,我們都很容易進行保護,但第三部分,由於我們連他們的具體活動地點和內容都不知道,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我決定,臨時派出四個人編入首長貼身護衛隊,到時候,根據現場情況可以便宜行事。”
“我宣佈,這次行動代號爲:捕魚。於小波、廖峰、林冉冉、王明朗,準備一下,一個小時後,你們就隨我去見首長。現在,我宣佈解散!”
“哎,我說老林,你讓我當保鏢,這不科學!”
老林和聶永龍對視一眼,笑的很是狡黠:“這很科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