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中,從未映出過自己
深夜,夏晨依舊未歸。夏天不敢休息,只在一樓的沙發上坐着,一邊複習老師今的函數。
鑰匙孔裡咔嚓咔嚓的響了幾下,夏天心裡一顫,扭頭看去,卻看到滿身酒氣的男人,以及胳膊下奮力扶着的女人。
“爸,媽。”夏天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快要倒了的男人。
女人見有人接了自己,急忙脫了手,任瘦弱的夏天一步步將男人扶到二樓臥室,自己只是站在一邊,皺着眉擦被酒水染溼的晚禮服。
搬來被子將牀上的人蓋好,又幫他解了領帶和鞋子,忙完這一切後,夏天才下了樓,給沙發上的女人端了一杯熱水。
“媽,喝水。”女人接過,小呡了一口,眼皮卻自始至終都沒擡一下。
對於家裡這樣的情形,夏天早就習以爲常,自自己進了這家門開始,就發現這夫婦兩人幾乎每天不在家,深夜回來也多是一身酒氣。夏天知道他們在外面開了一家很大的企業,至於有多大,自己也說不清。
這樣的無視已經不是第一次,幾年來,只有涉及到夏晨的事,夏天才偶爾從他們眼中找到一絲存在感。但即使是夏晨,也無法得到他們哪怕一天的陪伴。
“今天怎麼樣。”沙發上的女人突然開了口,夏天知道她是在照例問夏晨這一天的情況。
“逃了兩節課打球,除此之外......”
剛剛被夏晨壓倒在牀上強吻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夏天覺得身子一顫,不知該不該把這事告訴眼前自己稱作媽媽的人。
“他人呢?”女人似乎並沒注意到夏天突然的沉默。
“出去了,還沒回來。”
“這都快12點了,他還沒回來,你爲什麼不去找找!”女人突然站起身,對着夏天大叫,語氣裡滿是責備。
樓上傳來一陣嘟囔聲,看樣子男人被叫聲吵醒了,有些生氣。
女人見狀,壓了壓聲音,“還不快去找!”
夏天顧不得剛剛的驚嚇,忙跑到門口換了鞋子,隨便抓了一件外套跑出門去。
天上正有些毛毛雨,這個城市最近總是喜歡夜裡飄雨,雖然不大,卻冷的徹骨。接近午夜的街頭,行人已鮮能看到,偶爾幾個喝的爛醉的人搖晃着路過,夏天緊了緊衣服繞了他們好遠。
店面大部分都已經關了門,夏天也不去多看,只是向前快步的走着,衝着兩條街外的一個網吧趕去。
第一次見那夏晨進到裡面去時,還是小學五年級。當時的他正跟在夏晨身後,努力勸着他跟自己坐車回家。
“喲,今兒還帶了個小弟弟來啊。”當時還有些偏瘦的網吧老闆一見夏晨進來,臉上堆滿了笑。
夏晨回頭瞟了一眼跟了一路的夏天,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不認識他。”
見夏晨這樣說完轉身要進裡面,不由的有些心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書包。
“夏晨,跟我回家。”
“幹嘛呢!快點來啊!”一個隔間裡響起了聲音,夏天望去,只見一個頭發枯黃的中學生探出頭來,衝着夏晨招手。
“夏晨...”
“滾!”
手被狠狠的扯了下來,那力道讓人覺得生疼。夏晨惡狠狠的罵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那個隔間。
“怎麼,小弟弟,要不要進來玩一會~”
網吧老闆看他這樣也見怪不怪,繼續笑着對他說話。
櫃前的夏天只覺得臉上一陣燒熱,眼淚噙在了眼裡打轉,腳不知該向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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