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師妹,其雖不是很在意,但對方畢竟是殿主一系的人,而且另外三人都是以她爲首,在潘哲看來,若是得她相助,自然是件不錯之事。
就算是不能得到其相助,至少不要太僵纔是。
陸敏此女雖也是白髮蒼蒼,但卻並不顯老臉上沒有絲毫皺紋,目光並不渾濁。
見潘哲看向自己,其自然也清楚潘哲的意思,眉頭不由的一皺,若是突兀的回答,恐怕會得罪一方人,這是她所不願看到的,萬獸殿雖然偶有內鬥,卻不影響門內力量,但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引起門內紛爭,那就麻煩了,尤其是如今,魔門天火教突兀而起,卻實力強勁,天下紛亂將其之時,若是在這時候陰起門內混亂,恐怕會關係到萬獸殿的存亡。
沉吟片刻,陸敏出聲道:“如今徐賢侄剛回宗不久,雖身體出了點異變,但並不是毫無轉機可言,不如這樣如何,就再等上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後,徐賢侄可以恢復,一切自然照舊,若是一個月後,徐言恢復不了,則讓趙柯與周曄二人進行一番比試,屆時,看結果而定,不知此方法在坐的衆位長老認爲意下如何?”
陸敏雖然如此說,但雙目卻看向了徐庶與何潘哲二人,這句話,可謂完美至極,即顧及了徐庶的感受又給了潘哲面子,而且,尚未放棄自己這一系的競爭權。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觀看徐言的變化的,若是徐言恢復了,一切自然還是徐言爲主,但若是到時徐言尚未恢復,徐庶自然不能多說什麼!而且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令潘哲回去培養周曄,再與自己培養的趙柯,二人最後一比勝負,雙方自然不可多說什麼。
對於此建議,潘哲自然毫無意義,臉上雖毫無表情,但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當下毫不猶豫的點頭。
在他看來,趙柯雖資質不錯,但畢竟年齡尚幼,無論是經驗與修爲,亦或是性格都要周曄差上許多,若是雙方競爭起來,趙柯決計不是對手。
但出人意料的是,徐庶也只是淡淡的點頭,竟一句話反對的話沒說,似乎看透了一切一般,這令潘哲詫異不已。
在其看來,這立儲之事,關係着門派之後勢力的分佈,作爲副殿主的徐庶,這建議無疑是將其權利完全剝奪,其應該極爲反對纔是,只是,沒想到徐庶卻毫無反應。
恐怕,潘哲並不知道,此時的徐庶心底正冷笑不止,因爲他知道,今日的場面是多麼的可笑,其請衆人前來,不過是商討醫治徐言的辦法,如今,卻鬧出一出奪權之戲,可是他們卻忘了,後山南宮嘯,可是還活着呢!以他的野心,又怎麼會放任別人當上殿主。
對於在萬獸殿的權利,徐庶反而不在乎,因爲他知道,這位子的不好坐,而其在乎的,恐怕只有其孫子一人而已。
但,想到徐言的情況,徐庶卻又痛心不已,滿目的無奈,畢竟,徐言可是徐庶的親孫,如今徐言出事,眼
見徐言痛苦,他這當爺爺的卻束手無策。
一席話畢,除了徐庶一系,其它人都是皆大歡喜,匆匆離去。
“副殿主,請節哀!”林昆吾猶豫了良久,終於開口道。
另外兩位長老也是臉色不佳,紛紛勸道。
“多些衆位都費心了,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徐庶擺擺手道。
嘆了口氣,三人見徐庶頹廢的模樣,也是轉身離去。
見衆人都離去之後,徐庶也是深深的嘆了口氣,臉色瞬間變化,憑空生出一身頹廢之氣,彷彿蒼老了很多,隨即其從大殿之上離去,但他的動作,卻匆匆忙忙,似乎是直奔那慘叫發生之地而去。
聲音乃是由一寬敞的房間之中發出,碧青之石,房內卻極爲簡樸,但簡樸中卻不冷澀,靠窗之處,有一張大牀,當中桌椅擺放整齊。
此處,正是徐言的房間,此時的房間內聲響連連,更是充滿了一種兇殘與血戾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徐言極爲狼狽,原本是天之驕子的他,如今卻被四條鎖鏈緊緊的鎖住四肢,鎖鏈黝黑,大概有人手臂粗細,上面光芒閃爍不定,似有無數符文在上面涌動,看起來極其銳利。
這鎖鏈,在萬獸殿所有人都是知曉,乃是馴服力量龐大的異獸之時,用來防止異獸作亂的困獸鎖,這鎖鏈乃是由天外隕石所鑄,堅硬異常,非但如此,這鎖鏈可以限制妖獸體內法力的流轉。
而此時,徐言的模樣極爲悽慘,原本漆黑的長髮此時竟帶着紅色,散亂的披在頭上,灰頭垢面,其本身更是全身是傷,臉上一片潮紅,乍一看起來,整個如同一個紅人,而他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猙獰,彷彿野獸一般,其雙目帶着暴虐與血紅,彷彿一頭嗜血的猛獸一般,看起來極爲殘忍。
更可怕的是,其身上,一股異常龐大的狂暴之氣圍繞。
似乎察覺到有人到來,困獸鎖頓時繃緊,原本便吼叫不止的徐言吼叫之聲更加劇烈,猩紅的雙目看向徐庶,似乎要將其撕碎一般,眼神之中,早已沒有半絲人類的感情可言,慢慢的全是嗜血之色,或者說,如今其本人,就是一頭野獸,毫無人性的野獸。
困獸鎖不停的抖動,發出劇烈的響聲,將狀若瘋狂的徐言緊緊的鎖住,令其掙扎不開,但徐言卻掙扎的更加劇烈,連帶着,其身後的青色牆壁都顫抖不止,口中,獸吼的聲音憤怒之中帶着淒厲,着實聳人聽聞。
看着被困的徐言,徐庶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心痛之色,身體都顫抖不止。
“爲什麼,老天你爲什麼會若如此對待老夫?”徐庶雙目有些無神的喃喃道。
自徐言父母身死之後,爺孫二人可謂相依爲命,對於這唯一的血親,徐庶自是疼愛至極,甚至,曾將自己所得的獸王丹私自給了徐言。
但如今徐言的情況,令徐庶悲痛欲絕。
看着掙扎的
徐言,徐庶的面容似乎更加衰老,雙目之中都帶着絕望之色,此時的他,那裡還有一絲副殿主的味道,如同一個即將失去親人的老者一般無助。
其身軀毫不猶豫的上前,皺紋橫生的右手突然擡起,不顧徐言凶神惡煞的神情,徑直放在了他頭上,臉上頓時露出慈祥之色,似乎深深的陷入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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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並未注意到,掙扎中的徐言,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清明,但隨即便被殘暴的血色覆蓋,掙扎更加劇烈,似乎想從頭頂那手中逃脫出來,但困獸鎖堅韌異常,瘋狂中的徐言,幾番努力,卻是無果。
良久,徐庶才嘆息一聲,目光看了一眼徐言,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轉身離去。
而不久之後,徐庶獨自一人出現在後山之前。
巨大的龍首猙獰,朝天而吼,與天逞威,似乎不甘被天地壓迫,欲以天爭雄,此處,正是萬獸殿的禁地。
洞口漆黑無比,再到此處,徐庶心中百感焦急,看着那洞口,彷彿真是巨獸之口一般,面現猶豫之色,徐庶一咬牙,鑽了進去。
曲徑通幽,長明古燈將沿途照亮,只是光芒並不足以驅散黑暗,幽暗的光芒依舊讓人感到心悸。
但徐庶行色匆匆,似乎對於周圍的景色毫無所見,但他感覺到,這山洞,彷彿一嗜血的猛獸一般,似乎有什麼,在這洞裡醞釀,等待着破繭而出。
這種感覺,令他毛骨悚然。
景色似乎沒有絲毫改變,或許改變的只是樹更高了,草更綠了,溪水中的游魚也更大更活躍了,小屋依舊靜靜的聳立於此,似乎也是亙古未變,依舊破敗,周圍雜草叢生。
“師弟,十三年了,我本以爲你不會再來了!但我沒想到,你還是來了,師弟,你說爲兄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屋內之人,似乎已經知道了徐庶的到來,不由的出聲道,聲音渾厚,低氣十足,但卻又有些虛無飄渺的意味,從四面八方傳來,令人無跡可尋。
徐庶聽到對方的話,不由的苦笑,其本以爲自己已經做到了處事果斷,但如今遇到束手無策的難題,依舊是想到了南宮嘯,但那又如此,如今,爲今之計,只有救回徐言,只要徐言無事,自己又有何妨?
頹廢的目光中,帶着些許希冀之色道:“我也不想來,但卻是不得不前來!”
“哦?”南宮嘯帶着慎重的聲音頓時從屋內傳來,“宗門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徐庶面現無奈之色道:“宗門之內,雖然內鬥不斷,但卻尚無事,此次前來,是爲了私人之事,言兒他如今似乎被妖獸反噬,宗門內的一切方法,都毫無作用可言,師兄我……”
“連你都束手無策,恐怕不是妖獸反噬這麼簡單吧?”南宮嘯低聲道。
作爲萬獸殿的掌權人,其自然對妖獸反噬極爲清楚,如今徐庶親自前來,自然可以聯想到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