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們幫了!我不需要!”樑薰兒抓着筆的手一個勁兒地發抖,一邊發抖一邊說道,就是遲遲不下筆。
“樑姑娘,何必呢?你瞧瞧你,連筆都拿不好,還在那兒發抖呢,你別勉強你自己了,別畫了。”
“哼!”樑薰兒哼了一聲,就先用筆在筆洗裡沾了水,輕輕地在筆洗的邊緣按了按,再在硃砂墨上輕輕點了一點,再輕輕按下筆頭,旋轉一下,一片花瓣就出來了。
笑聲戛然而止。
樑薰兒不說話,又沾了點硃砂,畫下第二片花瓣。
周圍的人連呼吸都放輕了。
樑薰兒還是不說話,點了幾筆,一朵梅花就畫出來了,畫得栩栩如生,很是傳神。
丁海棠和林靜羽的表情僵硬着,過了好一會兒,丁海棠纔開口。
“樑姑娘,沒人告訴過你,畫梅花先畫莖幹的嗎?而且梅花最難畫的並不是花朵本身,而是花枝和……”丁海棠話沒說完,聲音又戛然而止了。
一言不發的樑薰兒並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她畫得很專注,很認真。
她放下那支畫花朵的筆,再拿起另外一支幹淨的毛筆,這回是蘸了黑色的墨,在宣紙上迅速地行筆,畫下栩栩如生的老梅枝,她的筆像是活了一樣,把梅枝都畫活了,遠遠看過去,就好像真的是一根梅枝放在了宣紙上一樣。
沈映月也驚訝了。
樑薰兒這小姑娘,真的是很有天賦很有天賦的。
今天她帶來沐家的那幅畫,是她昨晚奮鬥了一夜畫得最好的一幅,而她現在所畫的,竟然比她帶來的那一幅更好,她從超越了她自己。
丁海棠等人都驚呆了,而樑薰兒全神貫注,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她把一副梅完完整整地畫了出來,直到畫了最後一朵梅花,她才把筆放下。
“好了,這回你們相信我了吧?”樑薰兒懶懶地伸了個懶腰,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說道。
丁海棠她們還愣了好一會兒。
“你……你……樑薰兒,以前你是藏拙?”丁海棠不可思議地問道。
樑薰兒微微努了努嘴。
“丁姑娘,謝謝你的誇獎啊,我也希望我是藏拙。可是抱歉啊,以前我真的就是個廢物,什麼都不懂的廢物,我是昨晚一夜之間學會的。”
“一……一夜之間?這怎麼可能?你……”
“不信啊?不信也沒關係啊,不信我一夜之間學會的,就當我是一個月的時間學會的也行呀,距離上次茶會,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內吧?你們現在,可以不懷疑我了吧?”樑薰兒一臉驕傲地說道。
丁海棠和林靜羽嘴角一個勁兒地抽着,卻不知道怎麼答話。
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眼睛賊溜溜地轉,過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似的,喲一聲叫了起來。
“哎喲,不懷疑了,當然不懷疑了呀。先前是我們錯了嘛,誰讓我們總覺得你真的是個十足的草包呢?就像你那個嫂子一樣。你三哥不是娶了個很醜的,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嗎?我以爲你們家的女的都跟你那個嫂子一個樣的呢,是不是呀林姑娘?從前府城裡呀,大夥兒都說林姑娘和你三哥纔是絕配的,哪想到這般好的林姑娘,最後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