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見到大夥兒罵得那麼起勁,她也沒說話。
這反正這陳氏和周全就應該罵。
周全不負責任,任由陳氏把周小暖欺負成那個樣子,還差點讓自己的女兒被賣掉,他該罵。
那個陳氏更不用說了,在她拋夫棄子卷錢離開的那一刻,她就該罵了,而且該被狠狠罵。
“你們住口,你們罵夠了沒有?趕緊讓開,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周千戶的親戚,周千戶他是我親哥,你敢惹我,周千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周全被罵得不行了,就把周千戶給搬出來。
周千戶那個是個大官兒了,他就不信嚇不着這羣農村人。
“原來周千戶竟然有你這麼個弟弟,連這種利用自己身體去騙錢的女人都敢娶,你和她生兒育女的時候,就沒想過她利用同你生兒育女的身子去謀取過錢財?”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
剛纔有很多人罵周全和陳氏罵,一個比一個罵得很,可是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聲音有這個聲音這般醇厚,這般有穿透力地。
是樑寒初。
他這番話沒有帶有一個髒字,可是那語氣中的厭惡和不屑卻比剛纔任何人說的都要明顯,他的話雖然不狠,但是話中的意思也是極具嘲諷意味的。
尤其是他那句,陳氏利用身體去謀取錢財,那不就是跟勾欄院的那些風塵女子一樣了?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曳撒,剛纔剛去牛棚那邊幹活了,身上沾有些灰塵,腰牌和佩刀都沒有帶,可是他這人,就算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比一般人錦衣華服要有氣勢得多了,他也不需要任何外在的東西來加強或者體現自己的氣勢。
周全陳氏他們都被唬住了,而剛纔罵得起勁的人沒再罵了。因爲不管他們怎麼罵,罵多少話,也比不過樑寒初一句話。興許樑寒初就算不說話那氣勢也是能壓倒人的。
“月娘,舅舅,咱回去吧,馨馨走吧。”樑寒初不想吵架,就叫沈映月他們回去。
“舅舅?”陳氏過了一會兒緩過神來,聽到樑寒初管白博叫舅舅,就說了聲,“原來你就是那個肢體殘缺的廢物的外甥女婿嗎,你娘子她也是從小沒娘窮得很的吧?她……”
“咔嚓!”陳氏剛說到一半,樑寒初轉過身,踢了一塊大石子,那打石子打到他們的馬車上,竟然把馬車的一面窗都給打破了。
“咚!”
“咚!”
“咚!”
樑寒初又踢了幾塊石頭過去,馬車的一面被砸爛了,裡頭的行李掉了出來。
“如果你聰明一點的話,就該適可而止,而不是繼續罵人。還有,我現在不想殺人。”
“你……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殺人,所以我暫時不會對你們動手,不過你們還沒完沒了的話,我就……”樑寒初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陳氏一家嚇得臉色都白了。
他們的大哥是千戶又怎樣?這兒有個不要命的!
“走吧。”樑寒初扶着白博,周小暖去扶起馨馨,一家人暫且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