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府的人在,他們也不敢太囂張。
香雪心想好在自己相公的兄弟林淵海是個捕快。否則這種時候她是萬萬不敢讓人去報官找馮縣令的,萬一說她們官商勾結,那可就真難辦了。
看着趙奎一幫人在店鋪裡風捲殘雲地搶着,香雪卻也不急。她冷笑一聲,朝門外走去,快到門口時對方纔幫她說話的衆鄉親們鞠了一躬:“諸位鄉親仗義,今天的事香雪在這裡謝過了。只是各位都有老婆孩子,犯不着爲了香雪得罪這幫人。各位的心意香雪心領了,還請……”
話還沒說完,人羣中的一個漢子立刻對自己怕事的行爲感到羞愧:“姑娘你說得哪裡的話。上次鎮裡發大水天災俺爹看到受災的農田那天差點背過氣去死了,是你補銀子才把俺爹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俺就是再沒良心,也不能放着恩人這麼被人欺負!”
此話一出,原本怕事的衆人立刻羣情激奮。這圍在店鋪門口的人有八成是當初天災時候受過恩惠的。
都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誰也不想爲了個外人牽連老婆孩子。可是杏花鎮民風淳樸,講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是以剛剛那漢子的一句話只讓大傢伙頭腦一熱,嚷嚷着要給香雪討個說法。
香雪看着門口熱血沸騰的鄉親們,抿嘴一笑:“各位鄉親們仗義,只是不用大家夥兒麻煩。香雪只求待會兒捕快大哥來了大傢伙給俺做個見證。”
於是脂粉鋪前圍了一羣鄉民。
沒一會兒就聽彩霞姐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香雪,香雪,林大哥來了!”
鄉民們見捕快老爺來了,趕緊自發地讓開了一條道。
林淵海掃視了一眼脂粉鋪內的混亂,喘着氣問:“香雪姑娘,怎麼樣,沒傷着吧?”
香雪有條不紊地將看過的醫術倒扣在一旁。淡笑着行了一禮,“有勞林大哥了。民女開門做生意,雖談不上大富大貴。但是這麼一夥人打着要債的名號到我這鋪子裡又砸又鬧的……林大哥,您可得主持公道。”
“就是啊,這麼多老爺們欺負個女人家,忒不要臉了。”
“周樹根欠的錢要不回來,就跑來訛個小姑娘,孬種!”
林淵海聽着門外鄉親們不屑憤怒地大喊,輕咳了一聲。朗着聲音對香雪鄭重地說:“香雪姑娘,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個說法。只是香雪姑娘,不知這債?”
“哼,老子來要債,有理有據!她爹欠的債,找她還天經地義。怎地,你一個小小捕快還敢和我趙家做對?”
林淵海見趙奎醒了,上前一步,客氣地行了一禮。“原來是趙公子,有禮有禮。不知這位姑娘欠了公子多少銀子?”
趙奎不屑地瞥了林淵海一眼,頭一揚,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兩!他爹周樹根欠債不還。她是周樹根的女兒,不找她要找誰要!”
林淵海許是被趙奎蠻不講理地話激到了,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他眉角輕輕抽了抽,仍是客氣地說:“趙公子,這事我也聽說過。只是這鎮裡的規矩你也懂。周樹根早就跟香雪斷了關係,所以他欠的債自然與香雪無關。”
趙奎見林淵海明顯偏幫着香雪,又覺得對方說的有理,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可他開的是黑賭場,又哪裡是講道理的人。於是他瞪着一雙眯眯眼,大呵一聲:“滾你孃的,你當你是縣太爺呢。就算是馮縣令來了也得看老子的臉色,更何況你一個捕快。識相的給老子滾,哥幾個,這小娘們看樣子是還不出錢來了,把她帶回去,哥幾個一起樂呵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