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裔在入城的時候見到了蕭訟,兩個人有事離開,是刀疤護送宋輕歌過來的。
宋輕歌下了馬車,與張老夫人相互攙着往裡走,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但——
“啊!”
突然之間,屋子內響起柳小米的尖叫聲。
“嬸子!”
宋輕歌心中一驚,嚇得差點摔倒,也顧不上自己還大着肚子,焦急的往屋子裡面跑,於此同時,刀疤突然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她現在顧不得那麼多,只想知道柳小米怎麼樣了,一邊走一邊掐着自己,希望這是個夢,趕快醒來,不想面對後面的一切。
可,一直到她見到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都沒有醒過來。
柳小米一個人躺在血泊中,見到宋輕歌出現,脣角揚起淡淡笑容,虛弱的擡起手伸向她,還能再見到她一面真好。
“輕歌,你回來了。”
“嬸子,你別說話,馬上讓大夫幫你救治,你一定會沒事的。”
宋輕歌眼淚噼裡啪啦流下來,她最怕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爲什麼?
這間院子保護得那麼嚴密,爲什麼還會有人進來?
見到宋輕歌過來,柳小米強忍着疼痛,咬緊牙關開口:“答應嬸子,不管你一會知道什麼,都千萬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嬸子……”
“嬸子。”
“你先答應嬸子。”柳小米抓着宋輕歌的手虛弱的說着,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我答應,我答應你,你別說話了,馬上大夫就來了,等你好了以後,有什麼話在和我說。”
“不……嬸子怕再不說來不急了。”
爲了照顧穀子,隊伍中就有大夫,醫術十分高超,這會已經進來開始爲柳小米診治。
但——
最終搖了搖頭,給柳小米吃了一顆藥,暫時吊着她一口氣,有什麼話可以儘快說。
服下藥後,柳小米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一些,虛弱道:“娘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寓意我每天都能吃上小米……我現在不但吃上了小米,還能每頓都吃上大米、饅頭,菜也換着花樣吃……”
“以前吃不起的豬肉,現在都吃膩了。”
“嬸子,我還有很多很多做菜的方法沒交給你,我——”宋輕歌已經哭成了淚人,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傻孩紙,別哭,人都會有這麼一天……嬸子這輩子早就滿足了,現在孩子也有了,這輩子值了……我很高興,因爲我活的比大多數人都要好,雖然時間少一些,卻沒有任何遺憾……”
柳小米伸手幫宋輕歌擦眼淚,卻沾了她滿臉血,與宋輕歌的淚混合在一起。
“哎,其實還是有些遺憾,嬸子沒能見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出世,不知道是男還是女呢?”
“嬸子,你一定可以看到。”宋輕歌哭着道。
柳小米笑了笑,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到底沒等來要見的人,“輕歌,幫嬸子和你叔說,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給她找個疼她的娘,千萬不要爲了我傷心……”
最終,還是沒能看到自己孩子和夫君的最後一面。
一句話說完,緩緩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