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歌冷聲嘲諷着,請不請他出山現在已經無所謂,但她要讓他知道誰對誰錯!
嘭!
她的話一說完,緊閉的大門突然被從裡面打開,一個衣衫襤褸狗摟着身體的老人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看上去的確很老了,頭髮花白,站都站不住,還要扶着門才行。
讓宋輕歌印象深刻的是,在他的額頭上,有很深的一道疤。
沈念恩說,當年讓他離開時,他一頭撞到棺材上尋死,人沒死成,卻永久留下了印記。
而在老孫掌櫃的旁邊,跪着到鋪子中幫過忙的孫才,因爲去幫宋輕歌的忙正被處罰。
“你說老夫錯了?你們這些眼中只有銀子的人懂什麼?可知道山裡還有多少人窮的連飯都吃不上,爲了一口棺材,需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夫只給他們打造棺材,哪怕是窮人,也能風風光光入葬!”
孫老掌櫃沒名字,在家排行老六,就叫做孫老六。
他看着很年邁,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說話卻中氣十足。
聞言,宋輕歌脣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風光入葬?呵呵,如果活着的時候都不能吃飽飯,死了還講究那麼多做什麼?人死如燈滅,爲了面子做這些事情,還不如讓活着的人吃一口飽飯。”
“再者,你說我不懂山裡人?錯,我覺得我比你更懂。”
“我去年嫁到一個山裡,連棒子麪都吃不上,要不是被好心的嬸子救濟,需要天天餓肚子。”
“但我並不是一直餓肚子,你現在看到了,單是我身上一件衣服,就夠山裡人全家吃上一年,想知道爲什麼嗎?”
宋輕歌很瞭解孫老六的想法,她當初也那麼想過,可經歷太多事情後,已經想通。
孫老六本來覺得宋輕歌說話過火,想要教訓她一頓,卻被她幾句話說得不知該怎麼繼續。
“怎麼?不相信我的話是嗎?覺得我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可能嫁到山裡連棒子麪都吃不上是嗎?”宋輕歌看着孫老六,一字一句道。
“你——”孫老六當然不信,又很好奇,他想要讓宋輕歌證明,剛說了一個字,又被宋輕歌打斷。
“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說說當年的事情。”
“當年你做我們宋家的掌櫃,非但不想着怎麼爲東家賺銀子,相反利用我父親的善良,讓他和你一起做虧本生意,救濟那些你口中所謂的窮人。”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一個掌櫃的應該做的事情嗎?到底誰對誰錯?!”
宋輕歌一句一句質問出來,她就是要幫他醒醒腦子。
“我——”
不得不說,作爲一名掌櫃,不爲東家賺銀子,的確做錯了。
但……他那是爲了幫助窮人,有什麼錯?
“你真以爲你在幫助窮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所以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錯嗎?”
“呸!你是做好人了,可你仔細想想,你付出什麼了?那些你所謂的救濟,和你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你在鋪子裡當掌櫃,父親每個月都按時給你開銀子,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