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不禁氣結,跟楊氏唸叨起來:“你瞧見了,這五丫頭就是這麼無情,你我好歹也算是她的長輩,她竟然連門都不讓進。”
楊氏也沒想到會出現如此狀況,來的路上準備了滿肚子的話,到了竟然連門都不讓進。
葉嬤嬤就來獻策,“外面天太冷,也到了吃午飯的點,不如夫人與二夫人去桃花村前里正家等着,讓丫鬟們繼續在這裡敲門,等這門開了,夫人們再回來也不晚。”
也只能如此了。
潘氏點點頭,就帶着楊氏跟着葉嬤嬤去了林家。
呂氏自然是又驚又喜,好飯好菜的伺候着,潘氏出手也大方,她不會在呂氏這樣的村婦面前失了自己伯府當家夫人的面子。
更何況這又吃了人家的飯,雖然她嫌棄的只挑了幾筷子。
潘氏給了打賞,楊氏就算再不捨,也不能掉了鏈子,也給了十兩銀子。
呂氏拿着打賞的這十兩銀子,心裡那個高興啊,又忙忙的沏了上好的茶上來,站在一邊聽差遣。
潘氏就問她向晚在村子裡有什麼舉動沒有,都是做了些什麼事,名下有多少畝地,幾處鋪子之類的。
當聽到向晚竟然也有三百畝地,幾處鋪子之後,兩位高高在上的夫人就忍不住的羨慕嫉妒恨了,這身家,比起她們來也不差什麼,甚至比楊氏還要富庶。
這就更加堅定了兩人要從向晚手裡拿回木匣子的信心,她們都以爲,向晚是得了老夫人的遺產,纔有了這些地和鋪子的,畢竟這木匣子交到她手上也着實有些日子了。
午時,向晚她們吃了午飯,就繼續在屋子裡玩牌。
那幾個丫鬟在門口一直敲了一天的門,也沒有敲開。
到了傍晚時分,幾個丫鬟都快要凍僵了的時候,兩位主子才發了話,回府去。
第二天她們又要來的時候,這幾個丫鬟都藉口有差事不敢再跟着,有那願意討好潘氏的,不知情,跟着來了。
這麼一來一往,一個守門一個不出門,就這麼過了四天,第五天天終於放晴了,毛豆在家憋不住,向晚沒法子,打算帶他去邱石家串門。
她穿了桃紅百子刻絲銀鼠襖,深紫彩繡棉裙,外面套了青緞灰鼠披風;毛豆也穿的很厚實,大紅色的小領棉襖,配上向晚特意畫了樣子讓明月給做的薑黃色揹帶棉褲,同樣披了小號的青緞灰鼠披風,頭上戴着灰鼠皮裁成的瓜皮帽,小腳丫上穿了一雙狐狸皮的小短靴,這一身看起來又保暖又可愛。
自然,向晚就是再有錢,也不捨得花大價錢去買灰鼠皮和狐狸皮來做衣服,這兩件灰鼠皮的披風和那頂瓜皮小帽都是展牧讓人做好了送來的,那狐狸皮是他上山打獵打來的,一拿來就說要給毛豆做雙小靴子穿。
母子倆帶着青杏,特意從前院裡繞出來的,可還是被那幾個凍的手腳都不利索的小丫鬟給逮着了。
便有那伶俐的趕着去通知潘氏,潘氏正跟呂氏說事。
“向晚那丫頭既然有那麼優良的麥種,你們和她是一個村的,怎麼就不能跟她要些麥種來呢,這也是爲整個桃花村做貢獻嗎?”
呂氏陪着笑臉,“那她能同意嗎?要是咱們大家都有那麼好的麥種,誰還會出高價買她的糧食啊。”
“就是因爲她的糧食能賣到高價,所以你們纔要爭取啊,不然,這白花花的銀子就只能落在她手裡。”
此話到此爲止,潘氏看見了在外面探頭的丫鬟,那丫鬟就進來回話,“夫人,二夫人,向姑娘請你們過去呢。”
這丫鬟話說的漂亮,潘氏點點頭,同楊氏說道:“那咱們就過去瞧瞧?”
楊氏早就在這裡待夠了,這村子裡的小破屋,若不是外面冰天雪地,她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們出了林家的門,就讓車伕急急忙忙的往向晚家趕,生怕去的晚了,向晚那死丫頭再把門給關上,她們這些天不就白等了嘛。
好在幾個丫鬟也給力,堵着向家的大門不讓清風關,向晚娘倆則回屋裡去了。
“夫人、二夫人。”
見主子們終於來了,幾個丫鬟是如釋重負,想着這苦哈哈的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
清風拿着大掃帚堵在門口,斜着眼瞪着她們,“你們來我們家幹什麼?我們不歡迎,識相的趕緊走,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清風!”楊氏忙走了兩步上前,走到清風跟前,“你原先也是府裡的丫鬟,雖然是跟着你們姑娘出來了,但好歹咱們也有主僕情誼,怎麼能連門都不讓進呢!”
清風冷哼一聲,“當初你們把五姑娘和我們攆到這桃花村來的時候,又何嘗念過什麼親情和主僕情誼?這會子倒會來說這些話了,不是我清風無情,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
幾個人正糾纏不休,綠枝經過院子走到了大門口,看也不看潘氏和楊氏諸人,只對着清風說話:“姑娘吩咐了,讓她們進去。”
清風有些不服氣,但是姑娘的吩咐又不能不聽,只好讓開了身子,讓她們進去,但是手裡的笤帚卻是沒有放下,一直跟着她們進了堂屋。
向晚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依舊是穿的剛纔出門的那一身衣服。
潘氏和楊氏一進去,看見她這一身衣裳,滿臉都是吃驚,她們怎麼也想不到,昔日裡被她們掃地出門的懦弱的五姑娘,竟然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裡,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吃的穿的竟然絲毫不比她們差,甚至,還有隱隱要超過她們的勢頭。
改不了的貪婪,楊氏走上前摸着向晚身上披着的灰鼠皮披風,“今年這灰鼠皮可是難得,我那裡有一件,也是披風,卻是好幾年前的款了,我瞧着你這倒是上好的灰鼠皮,想來應該不便宜吧?”
見她如此,向晚心裡有氣,故意氣她們道:“不過是件灰鼠皮披風罷了,今年我做了兩件,另外一件給了我兒子,我倒是沒覺得這灰鼠皮有多麼難得,穿着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