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娘也知道，小孩子，難免的，可她此時看着孔燕這副硬撐着一口氣，難受得要命，卻還要看孩子最後一眼，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
“娘……”
門外響起小陸錦華的喊聲。
“快進來！”陸三娘催促。
小陸錦華跑着進入孔燕房間，三週歲的小傢伙有些懵懵的，疑惑的看向躺在牀上的孔燕：“爺爺，你這是身體不舒服嗎？快些讓發娘給您瞧瞧。”
他還小，不懂什麼叫生死離別，此時的他想，之前爺爺身體難受，娘都能治上一治，現在也應該沒問題吧？
“到這裡來，”陸三娘向小陸錦華招手。
小陸錦華一看陸三娘那紅腫的眼圈。心裡就有些慌了：“娘，你哭了……”
“看看……看看……”孔燕艱難的轉頭，望向小陸錦華，眼睛裡染上知意：“我的乖……孫兒……”
陸三娘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小陸錦華心裡有些慌，轉頭追問陸三娘：“娘，爲什麼不給爺爺治？？”
陸三娘也想啊，可這會兒不管做什麼都沒有用了！
“人這一輩子，生老病死，都是常理的事情，”孔燕最後勸了一句陸三娘，然後微笑着閉上雙眼。
死了，牀前還能有個親閨女一樣的徒弟守着，還有一個孫子。 。說來，他這轟轟烈烈的一輩子，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陸三娘咬着牙，抿着脣，壓制自己的淚意，壓不住，她就用力的掐自己，很疼痛來鎮壓。
“娘……爺爺睡着了，我們快些出去吧？不能吵着爺爺睡覺，”小陸錦華望向陸三娘。
陸三娘伸手輕撫小傢伙的頭，聲音微顫：“你爺爺這是到天上去，在天上看着我們了。”
“啊？爺爺不就在這裡嗎？”小傢伙很害怕，伸手扯着陸三娘，道：“娘，你可不能亂說，爺爺當然要跟我們生活在一塊兒。”
陸三娘伸手輕揉了揉小傢伙的發，從一週歲留起，到現在的三週歲八個月，孩子長得很快呢，轉眼就要進入四周歲了……
“三娘……”
毛薑氏站在門口。。看着這情況，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陸三娘眉頭鎖住，看向面前的小陸錦華，看向門口的毛薑氏，她扯着脣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她說：“能幫我燒水嗎？我要親自伺候我師父着裝。”
“好，”毛薑氏跑去，看向站在院子裡不知所措的毛娃，小陸錦華才那麼小不知道，可毛娃懂啊，所以他很害怕。
“去，叫你爹過來一趟，不管什麼事，都先放下，知道嗎？”毛薑氏道。
“是！”毛娃領命轉身就衝擊着跑出去。
陸三娘看向牀上躺着的孔燕，不知不覺再次淚溼雙眼，她伸手隨意抹了下，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讓師父走得不安心。
小陸錦華扯着陸三孃的衣角，問：“我們那麼吵，爺爺怎麼都沒醒？”
他大概也已經有所意識到，只是小傢伙害怕，不敢肯定。
“嗯，你爺爺這次睡得很深很深，”陸三娘看着孔燕，在心裡鄭重的說：“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