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裡,齊仲年想了好多的辦法,但都覺得拿不出手來,他現在也只好先聽聽孫海波怎麼講了。
“孫書記,我一直是支持花園市工作的,不知道你們又遇到什麼難處了?”
“齊省長,您的公子在義州縣有一家化工廠,污染情況非常嚴重,我們市制定的三年發展規劃,準備全部取締高污染高耗能的企業,我這次來就是想請你支持我們,讓你的公子關掉那間廠子。”
“關掉那間廠子?爲什麼?那間廠子不是已經通過你們市環保局的環保評估了嗎?我聽我的兒子說過,他們的環保工作搞的不錯,前年還被評爲環保先進單位。”
孫海波不慌不忙的從包裡掏出了一份材料:“這是義州縣環保局出具的檢測報告,至於您說的那間廠子已經通過市環保局的環保評估,這裡邊的原因您也清楚,以前我們對環保工作不重視,現在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就要及時的改正錯誤。”
“孫書記啊,一個縣一級的環保局出具的檢測報告能有多大的可信度呢?這裡邊會不會有人爲的因素啊,我們幹工作可不能人云亦云啊。”
孫海波又掏出了一份文件:“這是市環保局做出來的檢測報告,與義州縣環保局的檢測報告沒有出入。”
齊仲年鬱悶了,剛說義州縣的環境監測報告沒有多少可信度,孫海波就拿出市環保局的來了,如果再要說市環保局檢測報告沒有可信度的話,說不定他還會拿出省環保局的來,甚至是國家環保總局的檢測報告,就憑金帥能夠請來林業部的專家組,齊仲年也絕對相信金帥能做到這一點的。
齊仲年覺得無計可施了,最後只好使出了一招卸字訣:“義州縣那間化工廠雖然是我兒子的,可是我這個兒子根本就不聽我的,我這個副省長按理說應該支持你們的工作,但是在我兒子這方面恐怕我就無能爲力了。我的意見是你去和我的兒子談談,只要是他同意,我沒有任何意見。”
話談到這種程度再談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就在孫海波站起來要告辭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走進了一個滿身酒氣,留着板寸頭的年輕人,孫海波認出來了,這傢伙就是齊仲年的兒子化工廠的老闆齊曉天。
“孫書記,我正好想去找你呢,你憑什麼給我的工廠斷水斷電?”
“齊老闆,截止到昨天,環保部門已經給你們送去了五份責令停產整頓通知書,可你們至今都沒有執行,按照國家有關規定,我們有權對你的化工廠停水停電。”
齊曉天脖子一挭:“你他媽的少和我在這打官腔,想讓我停產也可以,賠償我十個億。”
“這是不可能的,你那間化工廠污染嚴重,根本就達不到國家的環保要求,我們市委常委已經作出決定,不僅要讓你的企業停產,你們還要拿出一筆錢來對造成的污染進行整治。”
“什麼?”齊曉天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們一分錢不賠我,還要讓我拿錢,天底下還有你們這樣不講道理的嗎?”
這可真是倒打一耙了,如果說以前孫海波也許會懼怕齊家的勢力,息事寧人一走了之,但現在有金帥撐腰他是絕對不會怕的:“既然你想講道理的話,那咱們就法庭上見。”
齊曉天火冒三丈:“你還想我和上法庭上見,老子今天就收拾你。”
就聽啪啪兩聲響,齊曉天給了孫海波兩個大嘴巴,齊仲年也沒想到兒子會動手打一個市委書記,這一下子可是麻煩大了,不要說是省委了,就是金帥也絕對不會不管這件事情的。
“住手!你這個混賬東西,怎麼敢打孫書記呢。”
齊曉天飛又起一腳把孫海波踢倒在地:“不就是打了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嗎?他和姓金的在花園市一手遮天,搞得天怒人怨的,老子就打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孫海波站了起來,搽了搽嘴角流出的鮮血,一字一句的說道:“齊省長,你要對今天的事情負責,我相信省委是一定爲我討回這個公道來的。”
沒等齊家父子講話,孫海波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受到了如此的侮辱,不管是誰都是無法忍受的。
老百姓打架這是常事,但是市委書記被打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而且打人的又是副省長的兒子。齊仲年望着氣勢洶洶走出去的孫海波,臉色嚇得蒼白:“曉天,你可是闖大禍了,孫海波可是個市委書記啊。”
剛纔齊曉天打孫海波的時候也是仗着一股酒勁,打了孫海波之後,他的火也出了氣也消了酒也醒了,意識自己到闖禍了。
“老爸,我今天是喝了一點酒,雖然我打人不對,可是這個姓孫的忒他媽的不是東西,關了我的廠子還要讓我拿錢去治理污染,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一人做事一人當,殺頭坐牢我認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放屁!你是我的兒子,你打了市委書記,省委能饒了我嗎?花園市的那個市長金帥又是個愣頭青,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怎麼報復呢,現在唯有一個辦法,你馬上去京城找你王爺爺,我等一會也會給他打電話的,但願他看在我們這些年的孝敬上,能夠出面幫我們擺平這件事。”
“那我的廠子怎麼辦?你又怎麼辦?”
“糊塗!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着廠子,你以爲你不跑就能保住了嗎?至於我你不用擔心,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副省長,即便是中央想拿下我的話,也不會那麼快的,這段時間你在京城裡不要怕花錢,一切聽你王爺爺的,也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在這爺倆商量的時候,孫海波也來到了當地的派出所,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派出所證明他被人打了,否則的話沒有證據還確實是不好講話。
當派出所的警察聽到孫海波是被齊副省長的兒子打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就憑着他們這些小人物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抓副省長的兒子。
做完了筆錄之後,孫海波拿起來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掏出了證件:“我是花園市的市委書記,我也知道你們不敢動齊曉天,我只是要這個證明而已。”
一方是副省長的兒子,一方又是市委書記,這兩面的關係哪面都夠了硬的,做筆錄的小警察更不知道如何處理了,琢磨了好一陣子才說道:“孫書記,您說得對,我們這些小人物哪裡敢去抓副省長的兒子,我也只能給你做個筆錄。”
辦案的警察很懂事,拿起筆錄又去複印了一份:“孫書記,這份複印件您收好,原件先放在我們這裡,如果需要我作證的話,我會如實講的。”
孫海波在小警察的肩膀上拍了拍:“不錯,很有正義感嘛,我想以後我們會再見面的。”
望着孫海波的背影,坐在旁邊的一個一直沒有講話的警察說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年頭狗咬人不是什麼怪事了,而人咬狗卻見到了。一個副省長,一個市委書記,這兩個人頂起牛來可就有熱鬧看咯,你小子膽子夠了大的,敢摻和進這件事來。”
辦案的警察笑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只不過是履行了我的職責而已。那個姓孫的書記是個聰明人啊,有了證據,齊副省長的日子恐怕就要難過了,受處分是肯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