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高高掛起,時已至深夜,將夏四人被安排在一個安靜的院子的裡面,擁有獨立的幾個房間頗爲舒適寬趟。
衆人皆已睡下,將夏卻是把房間內的燈點亮,昏黃的燭光照亮了整間小屋。手掌一翻,一個玻璃小瓶出現在手心,撥開封口,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不禁令人心神一震。
“不知這東西能讓我加快多少修煉速度?”將夏嘴角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手掌傾斜,一顆碧綠色的小藥丸掉在掌心。清澈的眼眸涌出些許狂熱,拇指食指夾住綠色的小東西,輕輕的放進嘴裡。
第二天,夏曉東兄妹和若雪都已經起牀,見到將夏遲遲沒有露面,心生困惑,於是進屋查看,只看見將夏盤腿坐在牀榻上閉目練功,在其體外還涌現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三人一番思索後不敢打擾,不知要等待多久,只好遊玩風揚宗內的秀麗景色。
風揚宗的弟子比雲玄門要多上一些,尤其是男女比例比較均勻,或許也是因爲現在是雲清掌管風揚宗的原因。當遇上雲城派的童正等人時,氣氛不由些許尷尬。
三天內眨眼便過,令夏曉東幾人沒有想到的是,將夏竟然也在屋內足足呆了三天。就連吃飯的時候都不曾出來。
“夏大哥,曉南,將夏在裡面不會出什麼事吧?”若雪臉色有些着急,就在今天早上的時候,雲清派人來通知將夏去風揚宗的後殿,雲城派的人都已經過去了,三人在將夏的房門口焦慮不安的等待着。
夏曉南紅脣輕抿,輕聲說道:“再等等吧!我覺得將夏他不會耽誤這次爭奪的。”
“可是,”
若雪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門“咯吱”一聲便被打開,三人頓時一喜,只見將夏神采奕奕,神清氣爽。
“你們怎麼都在這?”將夏面露不解之色。
若雪不滿撇撇嘴,“你還說呢?你還打不打算去給風揚祖師爺彈琴了?”
將夏先是一愣,接着大爲吃驚道:“就過了三天了?”
夏曉東,夏曉南皆是無奈的搖搖頭,若雪更是露出鄙夷的神色,敢情三人要是不來提醒他的話,這趟風揚宗算是白來了。
風揚宗的後院座落着一座寬宏偉岸的大型殿堂,相比較接待客人的前院大殿,在面積上相對略小,但要容納風揚宗幾千個弟子並不是件難事。
大殿的正上方有兩扇緊閉的石門,石門的面前擺放着一張彈琴時所用的矮桌。雲清,一衆長老和所有弟子看向石門都是面露恭敬之色,就是在幾十年前,風揚宗的宗主就是在裡面閉關,從那以後,這扇石門就再也沒有打開過,雲玄,雲城先後離開風揚宗去外面開宗立派,唯獨雲清留了下來。按照風揚閉關之前的囑咐,每隔一年,必須要派一個弟子前來彈奏一曲,若是能夠打動於他,他便會打開石門接待對方。
當初的雲清三人萬萬沒有想到風揚一閉關就是幾十年,而爲他彈奏的弟子卻沒有一個能夠打動他的,這讓很多人懷疑,風揚究竟是不是在裡面?
大殿石門的右側站着雲清和幾位長老,在他們的身後站着鳳清和長老的親傳弟子。石門左側則是童正,凌琳等雲城派的幾個弟子。再往下就是將夏,若雪和夏曉東兄妹了。兩撥人站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心生不悅,但在這種場合下,衆人都規規矩矩的。
雲清淡淡的掃向大殿上的衆人,聲音輕柔但卻不失威嚴:“廢話我就不多說了,風揚宗,雲城派,雲玄門本就一家,現在開始爲風揚宗祖師爺彈奏吧!”
雲清直接是開門見山,大殿上立馬變得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在將夏,凌琳以及鳳清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身上來回掃動,風揚宗也是有弟子是琴師的,而且數量比雲玄門和雲城派的還要多,這也是歸咎於風揚是一名七階天琴師的原因。鳳清旁邊的年輕男子就是風揚宗的代表,其一身黑色衣衫,身材修長,乃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何陽。
三方代表,誰先來是個問題,將夏面露遲疑之色,擡眼看了下不遠處的凌琳,就欲率先彈奏。腳下還未跨出去,只見何陽走到大殿中間,先是向雲清施禮,再向凌琳笑道:“呵呵,凌琳師妹,你是客人,原本要讓客人優先的,但是師兄我心中着急想要班門弄斧,所以還請師妹見諒。”
“無妨,何陽師兄有着五階大琴師的造詣,理應你先來。”凌琳微微一笑,禮貌的回答。
何陽露出謙和的笑容,搖了搖頭道:“凌琳師妹不也是一個五階大琴師嗎?”
此話一出,大殿上變得有些嘈雜起來。將夏,若雪四人心中更是吃驚,沒想到何陽和凌琳都是五階大琴師,光是這一點,雲玄門跟雲城派的差距就體現出來了,在武者方面,雲玄門最強的是七級,而云城派是九級,琴師方面一個是四級,一個是五級。
接着何陽在石門面前的矮桌邊坐下,掌心一翻拿出一件暗褐色的七絃琴,琴聲平放桌面。大殿上立刻變得異常安靜,一個個屏住呼吸看着正對石門的何陽。
從始至終,何陽只是跟凌琳說了幾句話,連正眼都沒有看將夏一眼,表面沒說,明眼人都知道其對將夏,或者是雲玄門的不屑。若雪和夏曉南兩人不滿的小聲嘟囔着。對此將夏並沒有表露不滿,對方是個五階大琴師,自然免不了心高氣傲。
在幾千人滿是期待的目光下,何陽信心滿滿的把修長的雙手放在琴絃之下,十指來回撥動,美妙婉轉的琴聲瀰漫開來,傳達在所有人的耳中。衆人皆是爲之一震,雲清和幾位長老皆是投去幾許讚賞。
夏曉南不滿的嘀咕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其還在爲何陽忽視將夏而感到耿耿於懷。
悠揚的琴聲迴盪在大殿之上,不少人已經閉起了雙眼,享受這種感覺。將夏同樣如此,細心的感受對方琴聲中的每一出微妙的變化。
何陽的手指越撥越快,一波接一波的氣勢跌蕩起伏,衆弟子就像是被衝到了空中,騰雲駕霧,變得放鬆,萬丈山河呈現在腦海。
一曲作畢,衆人緩緩的睜開雙眼,只覺耳目一新,大殿變的異常明亮。感慨何陽的琴藝高超之際,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那道緊閉的石門。 ωwш ¸ttκǎ n ¸c o
雲清和幾位長老都面露凝重之色,何陽雙拳緊握,眼睛死死的盯着石門,輕輕喝道:“開,開,開。”
“開,開。”風揚宗衆弟子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雲城派凌琳柳眉輕皺,水眸泛着點點餘波。童正,王昭幾人更是緊張不已,或許在場的除了風揚宗的人之外,沒有人想看到石門被打開的,畢竟凌琳和將夏來此的目的都是爲了魔靈五絃琴。
一分又一秒的時間過去了,石門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何陽憋着的那股氣終於吐露出來,臉色瞬間變得黯淡,毫無疑問,他失敗了。失落,不甘寫在何陽的臉上。大長老渾濁的老眼擡起,深深的嘆息一聲。
看着何陽沮喪的退回原地,夏曉南和若雪倒是有點幸災樂禍的小心思。這種結局還是大多數人早就預料到的,這幾十年來,失敗的次數太多太多了,硬是沒有一個成功的。
雲清語氣平靜的說道:“雲城派和雲玄門的小輩,你們也開始吧!”
將夏心領神會,把頭轉向凌琳,後者天生麗質,再加上五階大琴師的實力,已經得到了衆人的認可。
就在思索誰第二個彈奏的時候,凌琳邁開步伐走到中間。大殿上頓時響起低沉的歡呼喝彩,美女到哪裡都是受人歡迎的,何況還是一個五階大琴師美女。礙於雲清和幾位長老,衆弟子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活躍。
向雲清施過禮,凌琳輕巧的在矮桌邊坐下,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着一股淡雅的氣質。雙手一翻,一件白色的五絃琴出現在衆人的視線。歡呼喝彩沉寂下來,化作一道道溫和的眼神。童正的眼中掩飾不住愛慕之意。將夏清澈漆黑的眼珠深邃起來,竟是有些期待她會彈奏什麼樣的曲子。
凌琳晶瑩剔透的玉手平鋪在琴絃之上,十指輕輕波動,如春風般和睦的琴音傳達開來,相比較之前何陽的要柔和許多。
將夏一愣,敏銳的耳力把琴聲中細小的變化都捕捉到,心頭升起一絲異樣。如果說何陽琴聲給人的感覺是氣勢山河,那麼凌琳的就是微風拂面。一剛一柔,一高一低,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層面。
一個五階大琴師所奏出來的絕對是華麗的樂章,衆人很快就進入了享受的狀態,凌琳給人產生的一種畫面竟然是山村小田野,房屋座落,炊煙裊裊,兩小無猜的少男少女在一起平淡但是快樂的生活着。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首曲子充滿了歡聲笑語。大殿上有的弟子甚至都露出了會心,喜悅的笑容,彷彿自身就是曲子中的男女一樣。
將夏身軀一顫,雙拳緊握又放鬆,一個美麗的倩影襲上心頭,她有着夢一樣的名字,有着甜美的嗓音,她經常在自己耳邊喊着“將夏哥哥”。淒涼,傷感涌上心頭,凌琳的曲子中已經感受不到一絲歡快,有的只是對夢雨的深深思念。
片刻之後,凌琳已經收尾,白皙的手指平放琴絃之上,美目緩緩的睜開,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石門。餘音繞樑,不絕於耳,儘管與猶未盡,所有人還是把目光看向石門。
“開,開。”童正,王昭等雲城派的弟子紛紛沉聲喝道。一衆看好凌琳的人,心臟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將夏雙目微微泛紅,俊眉緊皺。夏曉南和若雪自然是不願看到石門被打開的,否則將夏就沒有機會。
幾千雙的眼睛彷彿要把石門給看破一樣,爲凌琳叫好的聲音越來越響,但是那兩扇石門依舊紋絲未動,中間的那道縫隙阻隔着一切希望。
聲音越來越小,凌琳輕輕的嘆息一聲,收起白色五絃琴後回到原地,美麗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失落。大殿上更是惋惜聲迭起,對方的琴藝是毋庸置疑的,比起何陽都要強上一分,饒是如此也沒能夠打動風揚。衆人的心頭再次襲上一個疑問,風揚真的在那道石門後面?不少人已經竊竊私語,低聲議論着。
雲清自然聽在耳中,冷聲說道:“只剩下雲玄門了,開始吧!”
齊刷刷的目光轉移到了將夏身上,沒有期待,沒有看好,甚至還有不少的鄙夷。何陽不屑的冷笑一聲,“我看就算了吧!一個四階琴師而已。”
“對啊!別浪費時間了。”
“兩個五階琴師都沒有打動祖師爺,一個四階琴師更沒希望。”
“我看還是等明年吧!”。。。。
一句句質疑和嘲諷隨之襲來,童正,王昭等人皆是冷目相對。雲清和幾位長老雖然面有不悅,但也沒有說什麼,或許在他們看來,何陽,凌琳這兩人也僅僅是有希望而已,而四階琴師的將夏卻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夏曉南柳眉一蹙,柔聲說道:“將夏,我們支持你,別聽他們的。”
“不錯,將夏,我們都支持你。”夏曉東和若雪也給予其堅定的鼓勵。
將夏心中不由的一暖,衝三人點點頭後,在無數人不屑的目光下走到石門面前,接着輕輕坐下。
何陽眼中的鄙夷更甚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正眼瞧過他,風揚宗的一衆弟子對將夏的意見也頗大,真正的原因還是雲玄門每次派來的弟子無論是數量還是實力都不如雲城派。時間一長,自然有些看不起對方。
將夏拿出硃紅色的離殤琴,修長的十指平放在琴絃上,大殿上這才安靜下來,不過眼神依舊是充滿不屑。
夏曉南秀目涌出溫柔,紅脣微微顫動,“將夏哥哥,加油。”
儘管聲音猶如蚊吶,將夏卻是聽的一清二楚,消瘦的身體一震,內心深處被觸動,深深呼出一口氣,將夏緩緩的閉上雙目,手指開始撩動琴絃。
優美柔和的樂章演藝而出,處於雲城派羣中的凌琳嬌軀狠狠一顫,美目涌出莫大的驚駭。不光是凌琳,接着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柔和的琴音,美妙的樂章,將夏彈奏的曲子竟然跟凌琳彈奏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