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開始之前,林草內心已經開始下意識的盤算着雙方之間可以用來談判的籌碼,這一次合作很重要,王系將這麼大的一個功勞和美名推給了楊修遠,相比之下,楊修遠承受的風險也不,這甚至是可以關係到他在歷史上的評價的大事,成王敗寇,成了,歷史或許會評價他爲帝國某某年至某某年的卓越或者傑出領導人,敗了,也許就是某某年擔任帝國首相,某某年被開除黨籍了。∈♀頂點說,..
對於楊修遠這種從政了一輩子的人來,名譽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而王係爲了補償楊修遠萬一失敗而帶來的苦果,同樣也付出了足夠的代價,而且陳畫樓也抓住了楊修遠迫切想要做些什麼的心理,如此對比之下,談判應該不會陷入無解的僵局。
唯一的難,或許也是如今各方都在熱切盯着的那名下一屆決策局常委巨頭的名額了。
下一屆的決策局常委是七人團,如今王系已經鎖定了三位,西南派系兩位,南方派系一位,剩下的一個名額,是各方都在爭奪的。
下一屆的王系四大巨頭,葉年倫,陳畫樓,林軒轅,剩餘的一位是如今的中心院士局院士,決策局委員,帝國刑部部長郭制怒,也是前首相李冬雷的女婿。
戰神王林軒轅在王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葉年倫和陳畫樓在衝擊下一屆帝國一號二號的位置。
號稱黨鞭的監察部一直都是王系的陣地,雖然不是後花園,但王系的力量卻始終佔據優勢,郭制怒幾乎已經被內定爲下一屆的常委,檢查部長。
西南派系那邊,如今的高副元首換屆後會繼續留任,有可能繼續成爲常委,副元首,接葉年倫的位置成爲黨副,主持中心院士局,至於另外一位帝國政治協會會長,兼主管帝國文明建設的常委位置不會變動。
南方派系鎖定的位置是帝國國民大會,如今王系領袖鄒仁特的位置,帝國的三號人物。
剩下的一位常委名額在內閣產生,決策局常委,副首相。
這個位置如今是各方關注激烈爭奪的焦,王系自然想要拿到手,這樣不僅會徹底的讓陳畫樓掌控大局,七人團中王系獨佔四人,更會強大的讓對手無法抗拒。
西南派系也不會罷手,一個陳畫樓已經讓她們頭痛不已,常委副首相如果是自己人的話,起碼可以一定程度上制衡陳畫樓,最起碼也不能讓他在內閣一言九鼎,重新恢復李冬雷昔日的威勢,一個首相能逼的最高元首隻幹了一屆,對於西南派系來,這不僅是恥辱,更是難以估量的損失,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對李冬雷有怨念。
南方派系的目標相對單純,他們同樣迫切的需要這個名額,但卻不是爲了爭鬥,而是爲了擴大南方派系的影響力。
決策局中,唯一沒有常委巨頭支持的就是中立派系,他們也想要,但自知希望不大,目前大部分時間都在觀望,偶爾煽風火,但出手卻極少。
至於地方派系,決策局的舞臺,註定只能讓他們仰望。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王系擺明了想要利用楊修遠,楊修遠欣然答應之後,自然希望王系可以放棄副首相的名額,轉而支持他們的人,他們的人一旦上去,一般也不會給陳畫樓造成什麼麻煩,起碼比讓西南方面的人上要好得多。
這個名額,到底給,還是不給?
不給的話如何?
給的話又怎麼給?
林草揉了揉太陽穴,擡眼看向前方。
黃昏已逝,前方隱龍海已經遙遙在望,整齊的衛兵筆直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中一排排的刺刀寒光閃亮。
勞斯萊斯車旁的四輛奔馳默契的停在距離隱龍海門口不到三百米的地方。
林草乘坐的勞斯萊斯在衛兵的敬禮下徑直入內,前往金秋閣。
夜色靜謐,華燈初上。
帝國現任首相楊修遠親自站在門口,笑呵呵的看着緩緩開過來的勞斯萊斯,微微向前走了幾步迎接。
戶部部長高向東亦步亦趨的跟着楊修遠,同樣是一臉和善。
勞斯萊斯的司機坐在車裡等候,林草帶着陳青雨一起下車跟楊修遠握手。
“楊老,你好,初次見面,您本人看上去起色比在新聞聯播上還要好得多。”
林草微笑着握住楊修遠的手,微微用力晃了晃。
“下班時間,貴客臨門,我心裡高興,哈哈,軒轅,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你的很多事蹟我可是都聽過的,歡迎你來到神舟帝國。”
楊修遠聲音溫和而爽朗,不急不緩,風度儼然。
“謝謝。”
林草笑着鬆開手,跟高向東了頭。
“這是青雨吧?王爺的第一助手?”
楊修遠看了看身旁微笑着端莊而嫵媚的陳青雨,明知故問道,眼神有些玩味。
年紀輕輕的戰神王,究竟誰會成爲他的王妃,是一些高層人物私下裡偶爾也會考慮的問題,皇族的公主,陳家的大姐,如今又多了一個特勤系統的第一美女赫連晨曦,就連楊修遠也會思考這個問題,如今看來,赫連晨曦暫時還沒有太多的存在感,但陳青雨和王錦繡都有戲。
“嗯,軍部陳部長的女兒,陳副首相的侄女。”
林草隨意介紹道,神色間一片雲淡風輕,完全沒有即將進行一場重要談判的緊張感。
“嗯,這個情況我是瞭解的,正好,向東要去七號樓找陳總彙報工作,軒轅,能不能借你的助手給向東引一下路?自己姑姑的門口,青雨總不會不認識吧?”
楊修遠笑道,既然林草主動提起了陳青雨的家世,他也就不避諱,今晚的談判,只能是他們兩人在場,多一個高向東或者陳青雨都不合適,趁着這個機會正好將高向東和陳青雨都打發到七號樓。
其實哪裡有什麼工作需要彙報,戶部的工作,常務副部長劉雲成一般都是直接越過高向東向陳畫樓彙報,陳畫樓雖然指揮不動高向東,但卻也有左右戶部的實力,戶部大事情,幾乎沒有她不知道的。
今天高向東主動登門,無疑是對外放出一個信號而已,哪怕高部長登上隱龍海七號樓只是爲了問候陳副首相一句你好嗎吃完了嗎都會被不明真.相的外界人給解讀出無數個意思。
“當然。”
林草笑着頭。
陳青雨向前一步,將手中拎着的一個袋子遞過去,微笑着柔聲道:“楊老,這是王爺特意爲您挑選的禮物,我聽父親和姑姑過您喜歡收藏玉石翡翠,這塊羊脂玉是王爺知道消息後親自準備的,希望您能喜歡。”
她的自然是客氣話,林草也沒什麼功夫爲其他派系的大佬親自準備禮物,可他送出去的東西,自然也不是凡品,一大塊極品羊脂玉雕刻的虎形玉雕,栩栩如生,正好配楊修遠的屬相,價值超過八位數的人民幣,是幾年前王復雨拍賣下來的東西,本就是留着送禮的。
“多謝,軒轅有心了。”
楊修遠笑着頭,看了林草一眼,沒有推辭,坦然受之,高層政治,有些在基層看來是忌諱的玩意其實並不明顯,進了決策局,就是黨和帝國的領導人,這個級別的高官,經濟問題就跟一些廳局級幹部的作風問題一樣,出事了肯定會被翻出來,但不出事也沒人用這個當做攻擊的藉口。
楊修遠這個層次,早已不存在什麼所謂的貪污二字了,他們或許會被打倒,但經濟問題,作風問題,俗稱的金錢和情婦,都是次要的,路線的錯誤和決策的失誤纔是政敵攻擊他們的藉口,只是單純的經濟問題,很難影響到他們的根基。
帝國的副首相財產申報上寫了一大串的零,那是成千上萬億,作爲皇帝唯一的合法妻子,皇族如今的一切都有她的一半,錢怎麼來的?她一句話就可以推給自己的丈夫,誰敢邁出帝國去北方皇族總部調查?
楊修遠的兒媳同樣是帝國上屆有名的女強人,資產,經濟,受賄什麼的,在這樣的人物眼裡卻是不算什麼事情了。
“陳助理,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一直微笑着的高向東輕聲開口道。
陳青雨頭,笑着了聲請,跟林草和楊修遠頭告辭,帶着高向東離開。
“軒轅,知道你喜歡吃肉,我特意叫廚房弄了好東西,不過估計要晚一些,我們先去書房聊聊?”
楊修遠看着兩人的背影走遠,轉身對林草笑道。
林草不置可否的了頭,楊修遠這種老式的領導人,很少有在酒桌上跟人談事情的習慣,尤其是談事關重大的正經事的時候。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金秋閣書房,楊修遠轉到了辦公桌後面,輕笑道:“你送了我禮物,我總歸是要回禮的,我這裡沒什麼拿得出手能讓你看上眼的東西,不過這裡倒是有一幅字可以送給你,你喜歡就拿回去掛着,不喜歡就拿回去放起來,上面有我的落款,希望多年以後,楊修遠這三個字能有些意義。”
林草笑着頭,接過了楊修遠遞過來的字,心裡卻是一凜。
希望多年以後,楊修遠這三個字能有些意義。
這句話,意味深長啊。
他笑着看了看手中的字。
上好的宣紙上,八個字的正楷一筆一劃的躍然在上,力道渾雄。
勇者不懼,仁者不憂。
林草眯起了眼睛笑了笑。
前四個字,可以是他林軒轅的,也可以是稱讚。
後面四個字,似乎跟他沒關係啊。
像是讚歎,又像是在告誡着什麼。
仁者不憂。
在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