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林水墨和白楊不清楚中年人的身份,但還是很直觀的感覺到了對方不是一般的牛逼哄哄。
對方一言一行都中規中矩,沒什麼出格的地方,可細細回味,卻偏偏能察覺出一股子內斂至極的霸道,不會讓人憎惡,霸氣的理所當然。
林水墨不是沒見過大人物,起碼她的老子林從政就是普通人想象中的極致,還有曾經進入過決策局的爺爺,包括不少手握大權的外人,但印象中,卻彷彿沒有一個人能有剛纔中年人那種氣場,初看尋常,但卻深思越讓人心驚,隱約有了種返璞歸真的意味。
林水墨看了一眼明顯有些反常的陳青雨,又轉過頭,似乎想跟白楊來個對視一眼的默契,結果卻發現對方早已將所謂的中年人拋到腦後,整個人已經坐在了林小草身邊,抽出一張紙巾將他滿是鮮血的手掌包住,語氣責怪道:“不疼啊?你沒事抓它幹嘛?第一次發現你有些受虐傾向,好在傷口不深,先包一下,一會去醫務室看看,最好打一針,小心不要得破傷風,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一陣異常荒謬怪異的感覺從林水墨內心升騰而起,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白楊的表情,卻只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認真,似乎並沒有夾雜什麼愛慕和緊張,就像是朋友受傷了理所當然的關心一下而已。
林水墨自嘲一下,腦子迷迷糊糊,暗歎最近自己最近面對的壓力太大,心思反而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林小草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任由小白姐姐拉着他的手,眼神平靜,像是在沉思。
幾分鐘的時間就在詭異的沉默中度過。
良久,林小草才輕輕舒了口氣,緩緩伸出手,屈指輕輕彈了一下茶杯。
茶杯猛然間劇烈旋轉,越來越快,只不過持續了幾秒鐘的功夫,劇烈旋轉中的杯體就出現了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裂縫,最終玻璃隨便沒有彈出去,而是散落在了桌子上,匪夷所思。
林小草不動聲色,皇帝吃了他的餃子,他自己要的那份如今端上來正好給他和陳青雨填飽肚子,看了看被紙巾包裹的手掌,林小草說了聲謝謝,夾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裡,眼角餘光忍不住又掃了一眼兩個已經破碎的茶杯,整個人有種異常凝重的沉默。
皇帝看起來很隨意的那一手在常人眼中算不得驚世駭俗,但卻是力量和寸勁的完美結合,妙到顛毫,如果是換了三年多前的自己,勉強也可以玩出這一手,可剛纔一試,卻失敗的異常乾脆。
這證明皇帝說的並沒有錯,他的狀態確實出現了不應該現在就出現的下滑,戰鬥力比之三年多前已經明顯低了一截。
造成這種結果,身上那一百多處傷痕絕對不是主要原因,林小草不想承認,可卻不得不承認,他的內心確實有些亂了,更關鍵的是他自己如今完全不知道怎麼調整。
難道真的要回崑崙山找姐姐?
林小草自嘲一笑,看着林水墨道:“我請個假。”
“請假?”
林水墨愣了愣,覺得這個詞有些彆扭,林小草做她保鏢的時間並不長,短短几天的功夫,她早已把林小草的身份拉到了和他平等的位置上,突然聽到請假這個字眼,還真有些不適應。
“你沒事吧?”
林水墨小心翼翼道,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現在的林小草並不如他表面上那般平靜,起碼是受了些刺激,他現在請假,肯定不是要去休息,林水墨還真有些擔心他去找剛纔的中年男人拼命。
“沒事。”
林小草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陳青雨。
陳青雨心思玲瓏,立刻明白了林小草的意思,眼神複雜,笑容卻愈發嫵媚,柔聲道:“你放心,水墨跟我在一起會很安全,晚上我親自送她回去。”
“好。”
林小草只說了一個字,消滅掉面前盤子裡的餃子,走出飯館,作爲京城最頂尖的太子女,有陳青雨在,林水墨的安全不需要有半點擔心。
走出門口,陽光明媚,空氣中帶着微微的風,華清大學附近來來往往都是青春活潑的女生,不一定很漂亮,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帶着一絲讓人很舒服的書卷氣,林小草深呼吸一口,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又走回餃子館,給林水墨要了公寓的鑰匙,在三個女人有些愕然的眼光下再次離開。
“那個男人是什麼人啊?”
看着林小草走出門口,白楊很隨意的問道,眼神卻飄向了有點心不在焉的陳青雨,從剛纔她的反應來看,陳大小姐多半認識那個中年男人,而且對於他出現在這裡似乎也很震驚,能讓陳青雨有那種反應的人,再簡單也不會是普通老百姓。
陳青雨笑而不答,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優雅道:“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我現在倒是很好奇小草和他的關係,這樣的人來給水墨做保鏢,這一次九州城林家還真是請了一尊大佛。”
“感覺像是敵人,又像是朋友,或者說是有矛盾的長輩和晚輩,該不會是父子吧?”
林水墨玩笑道,女人是天生就具備濃重好奇心的生物,濃重到只要一出現她們感興趣的八卦,她們就會孜孜不倦深挖到底的地步,深挖的結果要麼距離真相越來越近,要麼距離真相越來越遠,但她們卻會始終樂此不疲的探索,這無關身份,無關地位,天性使然。
“開什麼玩笑!”
陳青雨很篤定的搖搖頭,認真道:“不管是什麼,絕對不可能是父子。”
“也是,那個男人樣子普通了些,小草跟他一點都不像。”
白楊理所當然的做了個總結,突然想起來一些什麼,臉色一紅,扭扭捏捏道:“我昨晚換的內衣褲沒來得及洗,出門前都丟在洗手間裡了,他回去之後不會亂翻吧?”
“肯定不會!”
林水墨狠狠瞪了她一眼,臉色也有些紅撲撲的。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陳青雨內心苦笑,自言自語着感慨道:“無知是福啊...”
林小草對於女人那些花花綠綠的內衣沒有半點興趣,回到公寓後就直奔自己的房間,林水墨覺得自己的保鏢請假多半不是爲了休息,可事實截然相反,一回到房間林小草就躺在了牀上打算睡覺,晚上說不定就又是一場玩命大戰,雖然狀態已經不在巔峰,但他還是想盡可能的調整到如今可以達到的極限。
當時在餃子館,他諷刺皇帝爲什麼要讓林風雪活到現在幾乎是本能反應,可對方既然說了今晚過去轉轉,那就多半不是玩笑。
皇帝。
這個現代社會中有些誇張的稱呼,絕對不是誰都擔當得起的,起碼那位立於北方雄視天下的梟雄,真的有那麼點君無戲言的意思,他說要過去轉轉,那麼順手弄死林風雪,在林小草看來也並非是天方夜譚。西南林家號稱帝國第一豪門,但王家卻是號稱皇族的龐然大物,一個林風雪,真沒被皇帝看在眼裡過,對那位雄心壯志一輩子都在征服和戰鬥的男人來說,他的對手是精英俱樂部,是骷髏會,而在帝國內部,他的對手只是最高元首和西南派系而已。
王系只是王家在國內的政治勢力。
可西南林家卻只是西南派系的一條走狗,誰高誰低,一目瞭然。
所以皇帝從來沒把林風雪放在眼裡並非是狂妄,他不是弄不死林風雪,就如他說的一樣,沒必要,最高元首隻要還站在臺上,死了一個林風雪,短期內絕對會有第二個林風雪出現,殺不殺都是一個樣子,以前是懶得殺,不過現在他有了這個心思,那麼如果他真有興趣去輝煌神州轉一圈的話,西南林家的那幾個所謂高手,恐怕還真不夠看。
林小草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林風雪確實該死,但卻只能死在他手上,其他人,就算是皇帝要動手,他也必須阻止,而且就這麼讓那個男人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林小草嘴角泛着冷笑,逐漸睡了過去。
晚上十點鐘,隨着鬧鐘聲,林小草準時睜開眼,眼神清明的下牀,走到門外看了看,這個時間,林水墨和白楊還未回家,林小草也沒多想,跟陳青雨那些真正的頂尖公子千金在一起,沒什麼好擔心的。
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衣櫃,林小草將自己來到九州城時的包裹拉了出來,緩緩拉開了拉鍊。
包裹不大,裡面的東西也並不多,林小草面無表情,拿出一雙白色的手套,慢條斯理的帶在手上,然後從包裹中拿出那套疊的整整齊齊的白色西裝。
衣服拿出包裹的過程中,包裹內部一陣稀稀拉拉的聲音響起,似乎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林小草將包裹裡的東西全部倒在了牀上,嘩啦聲中,出現瞭如果讓林水墨和白楊看到肯定會目瞪口呆的一幕。
刀!
整整半包裹的飛刀!
這是一種很小巧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精緻的利器,七八公分長短,刀柄幾乎佔據了一半的長度,刀鋒銳利,在燈光下堆在一起,寒光刺眼,並不規則的刀身從上到下微微彎曲,猶如一個並不明顯的s形狀,每把刀上面都精心刻上了兩道血槽,這玩意一旦穿透身軀,無論在哪個部位,傷口都極難縫合止血,可以說是絕對要命的東西,而林小草直接在包裡揣了那麼多,簡直就是瘋子。
寂靜的房間內,林小草一個人沉默的換上那道白色西裝,西裝看似普通,可裡側卻大有玄機,一個個精緻巧妙的結一排排的排成一片,每一個結都不大,但剛巧能在上面掛住一柄飛刀。
林小草拿起一柄柄飛刀,慢吞吞的一個個塞進西裝內側的刀結上,牀鋪上的飛刀越來越少,而林小草的西裝內部飛刀已經一片片的掛在了衣服上,寒光閃閃,猶如一座小型的刀山。
這是戰神巔峰時期的殺戮武裝!
三年前戰神刺皇帝是用劍。
很少有人知道,玩飛刀,戰神一樣不弱絲毫,五十米內,堪比狙擊槍子彈!
畢竟他的二師父是葉春秋,一個曾經僅憑手中飛刀就做到了天下無敵的老人。
林小草坐在牀上,動作愈發的緩慢凝重。
今晚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是他跟皇帝的第三戰!
皇帝依舊處於巔峰。
但他的狀態卻明顯下滑。
林小草深深呼吸,腦海中,卻是輝煌神州別墅羣的佈局,那裡是西南林家真正的大本營,可以說精銳無數,無敵如皇帝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明目張膽的闖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是唯一的辦法,林小草不知道皇帝什麼時候會去那邊轉轉,甚至不清楚他會不會去,但皇帝的一句話,事關林風雪,就足以讓林小草如臨大敵,只能提前去那守株待兔。
最後一柄飛刀在林小草衣服裡消失。
林小草臉色肅穆,彎腰,拿起了牀上的一幅詭異而威嚴的金色面具,戴在了臉上。
這一刻,林小草的氣勢徹底大變,堪稱顛覆。
如隱藏在鞘的刀劍驟然出鞘,原本的平淡肅穆剎那消失,整個人鋒芒如刀,不可一世!
跋扈狂放的近乎刺眼。
這一刻的他,在也不是如今跟在林水墨身邊的平淡保鏢,而是三年多前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名震殺手界的戰神!
林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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