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這話說完,唐奕自己都愣了,對呀,麻將是個好東西啊!
後世有一種說法,傳說麻將這東西就是鄭和下西洋的時候,大夥兒呆在船上沒事兒幹,閒得人都快瘋了,三寶太監特意弄出來給船上將士打時間的。
正好,大宋的船隊也要出海了......
想到這裡,唐奕眼珠子一轉,掃看四周,壞壞地一笑,不是都愛聽牆根兒嗎?老子讓你們聽個夠。
立時對三女高聲大叫:“等着我哈,我去拿一樣東西,今夜咱們大戰到天明!”
三人都是“單純”的好女人,一時還沒聽懂唐奕這是什麼意思,可是,某些人卻是不淡定了。
哦操,他這是要來真的了?
一個個都來了精神,倒要聽聽唐奕是怎麼個“戰”法。
......
曹佾更是心懷大暢,別看唐奕嘴上說的挺硬,其實還是很理解陛下的嘛,這就要成事了。
心思一轉,不行,不能讓這幫壞小子聽了去。
立時出艙,挨個敲門。
“趕緊睡覺,非禮匆聞!”
“趕緊睡覺,趕緊睡覺!”
曹覺他們酒性正濃,都生生讓這個親大哥給驅趕散場,爲的就是給唐奕讓道兒。
可是,唐奕足足去了大半個時辰纔回來,卻是找船工生生劈了一百多塊厚竹片。
曹佾是不讓別人聽,他自己卻是忍不住貼到牆上猛聽。
......
“拿筆墨來。”
依稀聽見唐奕要筆,曹佾就奇怪了,要筆幹什麼?事前還要作詞一,已示紀念?那你這心也是夠大的。
......
曹佾等了足足一刻多鐘。
“這是一萬、二萬、三萬......”
“......”
怎麼還數上錢了?曹佾一聲哀嚎,這小子什麼事兒都辦得漂亮,怎麼單單這個事兒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
“東風、南風、西北......”
你大爺的,還特麼刮旋風呢!
曹佾一賭氣,老子還不聽了呢,你愛怎麼着怎麼着。
可是,過了一會兒,曹國舅還是沒忍住,賤賤地又貼到了牆上。
......
“槓!!!”
“槓上開花,胡了。”
曹佾覺得,自己智商跟不上唐奕的節奏了,實在想不出隔壁是個什麼情形。
可是,更離譜的在後面。
......
起先還只是唐奕一個人大喊大叫,可是過了一會兒,福康、蕭巧哥和君欣卓的動靜也起來了。
一會兒三六九萬的“數錢”,一會兒東南西北的刮“旋風”,更有甚者,福康喊出一聲“吃幺雞”。
曹佾還以爲公主殿下這麼能吃,宵夜要吃一整隻雞呢。
再到後來......
“胡啦!”
“點炮!!”
“碰、吃、槓”的聲音不絕於耳,三個女人甚至比唐奕的喊聲還大,還興奮。
曹佾憋悶得想吐血,終於徹底放棄,這一家子就沒一個正常的。
推門而出,想要透透氣,結果一到甲板......
潘豐、辜胖子、宋楷、範純禮、曹覺、秀才加祁雪峰,有一頭算一頭,都在甲板上大眼瞪小眼。
潘豐見曹佾出來,一豎大母指,“你牛!堅持這麼久。”
曹佾頓時全明白了,無語地訕笑一聲:“我是沒聽懂,你們聽懂了嗎?”
大夥兒都把腦袋搖得生風,“沒聽懂......”
曹佾痛苦地一拍腦門兒,“大半夜的不幹正事兒,他要幹啥?”
又看向衆人,“他......”
“他不會真的不行吧?”
......
現在,曹佾也懷疑唐奕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了,不然這貨在屋裡那是幹什麼呢?
哪成想,五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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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到入海要船行三天,之後沿着海岸線又要走上兩天,一共五天的船程,即可到達海州。
做爲東海大港,又有觀瀾的大船廠在此,海州城可以說是河東諸路屈一指的沿海大城了。
州府治下的漁民不下十萬,鹽戶數萬竈,在冊的造船工匠也有兩萬之衆。
如此大城,人口衆多,政務繁複,農商鹽課、海事漁業,治理起來,別說是大名、應天青、定、徐、鄧這種一等州府,就算是開封府的政務也不比海府繁重太多。
做爲海州知州的王繹此時心裡那叫一個膈應,州府事務都顧不過來,卻要在這裡迎接什麼癲王儀仗,簡直是胡鬧。
對,就是胡鬧!
嗣癲王?唐瘋子?
王繹都不知道官家是怎麼想的,大宋朝綱振奮、禮教空前,怎麼會允許唐瘋子這個笑話橫空出世。
......
也不怪王繹嗤之以鼻,這位王知州來頭可不小。正經的出身名門,乃是一代賢相王曾的侄子,或者說是——繼子。
王曾無後(有爭議,這裡取的是《宋史》的正統說法。)過繼其弟王暤之子王繹爲繼子,親自教導,助其成材。
所以,王繹自幼受的就是儒家正統教育,禮法森然,對唐奕這種瘋瘋顛顛不守規矩的人最是不恥。
可是,不恥也沒辦法,禮教讓王繹看不起唐奕,禮教也讓王繹不得不對癲王以禮待之。
此時,王繹已經在觀瀾船廠等了整整一天了,可憐他五十有餘,滿頭花白,卻要在這裡迎接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輩,怎會願意?
好不容易臨近黃昏,海面上一大一小兩艘江船沿着海岸而來。
王繹算是長出一口濁氣,可算來了。
可是,等船進了船廠,王繹不禁眉頭一皺。
人呢?
甲板上除了船工,還有一些穿着平常的平民,一個像“王爺”的都沒有。
王繹更氣,這個癲王也太不懂事兒了吧?老夫儀仗相迎是禮,你作爲王爵,船頭接儀這也是禮。這點兒“禮”都不懂!?
一直到船都落錨了,也沒見癲王的影子。王繹不淡定了,催促船上的人去叫這個瘋王爺趕緊下船。
船上的人臉色一垮,早一個時辰就催過了,可他不出來,我們有什麼辦法。
唐奕在幹嘛?
他正一臉興奮地把竹牌摔在桌子上:
“自摸八條,給錢給錢!”
“直娘賊!”潘豐瞪着牛眼。“怎麼把把都是你?”
同桌的曹佾摸出一張票子甩在唐奕面前,“再來。就不信了,再戰八圈兒,某家還不得回本兒!?”
好吧,曹國舅已經輸紅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