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忽然間,客廳的牆壁上暗門開了,緊接着,一箇中年美.婦走了出來。
此女面容姣好,雖是徐娘半老,卻也風韻猶存。出來之後,她也不看李二陛下,衝着許昂就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
一邊打還一邊嚷着:“你個小沒良心的?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海誓山盟,賭咒發誓,你都忘了嗎?怎麼現在就被那個狐媚子勾了魂去?我……我跟你拼了!咱們倆今天同歸於盡!”
“哎呦,娘誒,我的母親大人誒,別打!別打!”許昂趕緊左躲右閃。
李二陛下面色陰沉,道:“這是怎麼回事?許尚書,這個女子是何事?”
許敬宗滿臉冒汗,即便以他的急智,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到如何解釋,只得實話實說道:“此女乃老夫的續絃。”
“續絃?”
“微臣先娶妻裴氏,後來老妻亡故,就又娶了虞氏爲妻。這個女子就是虞氏!”
郭業察言觀色,冷笑道:“老尚書,這個虞氏恐怕不僅僅是你的續絃那麼簡單吧?”
“你就是秦王?”現在虞氏也不打許昂了,雙手叉着腰,氣喘吁吁地對郭業道。
“呃……正是,許夫人有話請講?”
“哼哼,老孃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不就是對許家恨之入骨嗎?不就是想讓許家家破人亡嗎?不就是想讓許敬宗被抄家滅族嗎?沒關係,奴家幫你。”
郭業趕緊打斷道:“這個真沒有!我和許尚書雖然有矛盾,但也絕對到不了那個地步,什麼家破人亡,抄家滅族,過了!實在是太過了!郭某人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那個心思。”
“哼哼!你沒有,我有!”虞氏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這就要帶着許家一起死!”
許昂聞聽此言,直嚇得亡魂皆冒,趕緊跪倒在地,道:“娘誒,母親大人啊,千錯萬錯,全是孩兒的錯。我發誓,絕不娶那雷書瑤了!您就饒了孩兒這一遭吧,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呀。”
虞氏緊咬銀牙,道:“現在後悔,晚了!你騙了老孃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你兌現過?我再也不信你了。哼哼,你叫我什麼?叫娘?叫母親大人?怎麼昨天晚上還叫我小婷婷?”
“別……別說了……”
“不,我要說!不就是死嗎?怕什麼?我是你娘嗎?哪有把娘壓在身子底下的繼子?哪有陪着二十來歲的兒子睡覺的後孃?”
她這話一出口,人們都往許敬宗的頭上看去,似乎那裡會出現什麼異像??比如綠雲罩頂什麼的。
事實上,許敬宗的頭上當然毫無異樣,不過他那臉上可就精彩了。青一陣白一陣,無師自通了川劇的變臉絕技。
他用手點指虞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竟然跟那逆子私通,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老夫要殺了你!”
他想要動手,卻被郭業攔住了,道:“許尚書,莫非你想御前行兇?”
“當然不是。”
許敬宗退後兩步,跪倒在李二陛下的面前,道:“這賤人竟然與逆子做出了苟且之事。老臣實在忍無可忍,才失了禮數,還望陛下恕罪。”
李二陛下心裡一陣膩歪,自己選的禮部尚書家裡邊出了這種齷齪事,記載在史書上。自己的臉上也不光彩呀。
他說道:“好吧,朕不怪你。不過,即便是此事爲真,那虞氏也罪不至死。許尚書不可莽撞行事,要不然朕也護不得你。”
許敬宗道:“是。”
然後李二陛下又對虞氏道:“虞氏,你是否與許昂私通,自有有司問罪。現在,你先退下吧。”
虞氏也不跪拜,輕蔑地一笑,道:“陛下,奴家的話還沒說完呢,難道您還想爲許老賊遮掩不成?”
“嗯?還想說什麼?”
“啓奏陛下,奴家的醜事可不只這一樁呢!”虞氏嬌媚地一笑,不過那眼中的瘋狂之意,卻誰也看得出來。
她是眼中有一團火,這團火要燒光這一切,包括自己!
李二陛下微微皺眉,道:“朕總領四海,一天不知有多少軍國大事要處理,只要不是天大的冤情,一般的案子,朕可不管。”
“哦?是嗎?那要是事關禮部尚書呢?”
“禮部尚書怎麼了?虞氏,別怪朕不提醒你,你若要告許尚書,那就是以下告上!沒有確切證據的話,就算是誣告!誣告反坐,你明不明白?”
“奴家當然明白。不過,我這個證據卻是確鑿的不能再確鑿了。”
“你是人證?”
“奴家既是人證,又可以算是物證。”
“什麼意思?”
“嘿嘿……”虞氏輕笑一聲,道:“奴家的本姓並不是虞。”
“那你姓……”
虞氏輕輕搖頭,道:“奴家從小就被賣入裴家,從來不知自己應該姓什麼。不過自從記事以來,一直跟着主人姓裴!”
“那你後來爲何又改姓虞?”
“後來,奴家作爲陪嫁丫鬟,和裴氏一起嫁入了許家。換言之,奴家原來乃是許家的婢女。可是那許老賊,貪念奴家的美色,竟然在夫人死後,強行霸佔了奴家。”
李二陛下一聽就明白了,道:“你的意思是,許敬宗以妾爲妻?”
“正是。那老賊爲了掩人耳目就讓奴家改姓虞。以良家女的身份,把奴家娶爲正室。”
“如果你所言爲真,那許尚書的確是犯了以妾爲妻之罪。不過……”
李二陛下嘆了一口氣,道:“朕就奇怪了,你爲何要告發他?這畢竟是他爲了你而犯法,做正室豈不比做小妾好得多?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好什麼呀?他都那麼大年紀了,奴家可不想嫁給他!”
郭業道:“你是想嫁給許昂?”
“正是,奴家黃花閨女的身子,就給可許昂。他也答應要把我收入房中。可是後來,全是那個老賊壞了事,他不但強要了我的身子,還要我嫁給他。”
這尼瑪可真夠亂的!郭業無奈地說道:“你既然心向許昂,爲何今天把此事拆穿?”
“因爲他騙了我!多少次,他說今生只愛我一人。多少次他保證,一定會想辦法把老賊害死,再與奴家雙宿雙飛。可是他從來都是口上說說。平日裡沾花惹草也就罷了,不殺老賊我也可以等,可是……”
說到這裡,虞氏的音調陡高,道:“他今天竟然要成親了,娶的還是一個僚女,把原來與我的海誓山盟都棄之不顧。騙子,許昂就是一個大騙子!許敬宗也不是什麼好貨!我要讓許家家破人亡!”
“許家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哼哼,好處?我都不想活了,還要什麼好處?許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着話,她緊跑幾步,毅然決然地往柱子上撞去,直砸了一個萬朵桃花開!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一時間,衆人相顧無言。
不管怎麼說,虞氏也是朝廷的三品誥命夫人,她死了總要有一個說法,別人可以裝啞巴,李二陛下作爲一把手卻不能不表態。
良久,他才輕咳一聲,道:“許昂與虞氏私通證據確鑿,如今真相大白,虞氏羞憤自盡。其人已死,就不再追究了。許昂就交與刑部議罪。至於許尚書麼……”
尉遲恭趕緊道:“陛下,微臣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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