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隱在暗處,望着這樣猶如天神一般的她緩緩的走來,不知爲何心跳突然加速,他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已,臉色雖然蒼白,可是那神色風輕雲淡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正視她的高貴!
“皇上,讓奴婢陪着您吧!”玲瓏走上前來,小聲的在荊離的身邊輕語了一句,她的身體才纔有些恢復,面對祈福這種大約好幾個時辰的事情,她真的很擔心她!
荊離淡淡的搖頭,無聲的走近了佛堂,玲瓏嘆息了一聲這才命人關上了佛堂的大門,然後守在門外,荊離跪在了莆團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彎身叩拜……
只是在她叩拜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突然身子一震,那佛身後面的一處深藍色的衣角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是那感覺也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她便又神色正常的接着叩拜!天衣躲在那佛堂後,整個人貼着佛像而立,他拼力的壓抑住那呯呯狂亂的心跳聲,可是卻也只是徒勞。
天衣閉上了眼睛,暗自的低咒了一聲,只是突然間感覺到有道似劍般的目光在望着自已,天衣一怔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只見荊離靜靜的站在自已的面前,一臉淡然的望着自已。
“你……”天衣一怔,突的想起自已來時的目的,立刻伸手一揚長劍直直的對準了荊離的眉心,冷冷的道:“別出聲,要不然我便一劍剌過去,你定會當場而亡的。”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疑惑的目光並沒有停下來打量他,天衣也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將劍輕輕的放了下來,看到他這個樣子,荊離基本上也猜中了他的目的,不由淡淡的一笑道:“你是來殺我的吧!”
“曾經我就已經告訴這你了,如果你放了我,我還是會殺了你的!”天衣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來說這些,他若殺她,此刻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是他的心卻突然間不想殺荊離了,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是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荊離定定的望着他,眼神卻並無半點的懼意,她轉過了身子,又跪到了莆團上,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她這樣的突然的舉動讓天衣一怔,同時內心的憤意也漸起,爲她那看透一切的眼神,也爲她那淡定自若的神態,他走了過去,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伸手就扯住了荊離的衣襟,陰冷的道:“你爲何如此的自信,難道你認爲我不敢殺了你嗎?”
“是!”荊離睜開了眼睛,輕應了一聲,只是她這一句是又將天衣氣的不行,他深吸了一口氣,就要抽出長劍,可是他卻發現荊離的目光一直定定的望着自已的手,天衣也順着她的視線往下望了過去,突然間就似被什麼東西咬到了一般,一下子彈跳了很遠。
原來,他的手很不巧的就放在荊離的胸口,他如果回味,還可以感受到那一抹的柔軟,他的臉上頓時一紅,之前想要說的話,頓時無影無蹤了。
荊離淡然的一笑,彷彿沒事人一般的,別過臉來望着他道:“又是清塵派你來殺朕的,既然你對朕無法下手,你爲何要前來?這裡侍衛衆多,稍一不留神便會引來無限的殺機,你趕快走吧!”
“你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我離開?你明明知道我會殺你,可是你卻一點兒也不害怕,爲什麼?如果說之前你是爲了愛人而不想在活下去,那還情有可願,但是現在靖妃小主的傷勢好了,醫妃小主也回到了你的身邊,你爲什麼還是不怕?”
“怕!敢問這個世上,誰不怕死?”荊離淡然的一笑道:“只是朕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多少的親人了,清塵她必竟是我的姐姐,而且她失去了父親,失去了莫言,朕不想讓她在失去你,朕不想跟她爭什麼,這天下原本就不是她的,你回去和她說,她好好做的王,我做我的皇,不要在給老百姓添無謂的傷害了。”
荊離的話讓天衣怔住了,突然間他的腦中想起了清塵之前的話,想也沒有想的便脫口而出道:“這是不可能的。”
荊離也是一愣,又擡眸望着他,只見天衣冷然的說道:“雖然你對主上已經一忍在忍,一讓在讓,可是你的醫妃就是主上的未婚夫,而且你還殺了她的父親,這種奪夫之痛,殺父之仇,試問這個世上能有幾個人可以拋的下,放的開?一個人若是背上了這樣的枷鎖,又有幾個人可以坦然過活,而不想着報仇呢?”
“你錯了!”荊離緊皺着秀眉站起了身子,平靜的望着天衣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她一面之詞而已,那日在城下,朕並沒有殺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是死在尹秀珍的手中的,戰爭生死只不過是一瞬間,朕是堂堂皇帝,有必要對她說謊嗎?”
荊離說到這兒,聲音又是一頓後道:“說到莫言,清塵若是在朕的身邊,朕定也要質問於她,既然是自已的男人,爲何不好好保護?她對莫言做過什麼,她自已的心中清楚,你也是一個男人,試問你若是莫言,你還會跟在清塵的身邊嗎?”
天衣頓時語結了,莫言這件事情,他從頭到尾都知道的很清楚,也可以說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自已知道的更清楚了,當荊離說到這件事情上的時候,天衣頓時無話可說,的確!這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
他不語,荊離也沉默了許久,整個佛堂只有兩個人靜靜的人影,半晌後荊離才嘆息了一聲道:“其實,如果朕可以選擇,朕寧願自已是清塵,可以有一個深愛自已的父親,可以有像莫言這樣的未婚夫,也可以有一個如同你這般願意爲她出生入死的男人,她……是何其的幸福啊!” шωш★ тTk án★ C○
嘆息般的說完,荊離緩緩的轉過了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佛堂外面走去,她沒有回頭在看天衣一眼,而天衣也只是愣愣的望着她的身影離開,閃身又貼在佛相的後面,默默的想着她們剛纔的談話!
難道……真的是自已錯了嗎?兩王的心態一比較,明顯是荊離更高貴,更仁心!天衣有些失魂落魄的,他緩緩的退出了佛堂,只是一路上比來時更順暢,連守堂的侍衛都撤走了,站在寺中的一個角落裡,目光卻一直都跟隨着荊離,見她起身走遠,他仍然望着她。
只是待她坐上了軟轎,她卻突然間轉眸望着自已的藏身處,難道被發現了?天衣的心中一凜,忙閃身到更隱蔽的地方,偷偷的伸頭又望着荊離,荊離微微的一笑,然後放下了轎簾。
天衣的心跳的很歷害,她知道他躲在這兒,那麼剛纔的侍衛也是她命人撤去的嗎?她處處爲自已好,若是她想要殺他,第一次就已經殺了,可是她爲什麼要對自已這麼好?爲什麼?
天衣的思緒紛亂,望着皇駕出了法門寺,他才失神的我離去!
“皇上,你真的要帶我們去尚水湖去玩嘛?”莫言閃着晶亮的眼眸,輕輕的問了一句,他並沒有別的什麼特別愛好,只不過他隨着師父一同採藥,對大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嚮往。
荊離淡淡的一笑,伸手摟了他的肩頭,點頭道:“這段時間你在斷天涯下也悶壞了,在加上風也在牀上躺了半個月,他是習武之人,估計連骨頭都生鏽了,是應該走一走了。
荊風和莫言對視了一眼,均是輕聲一笑,幸福之意溢於言表,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在荊離昏倒的那一刻,莫言才知道她在自已的心中有多重要,看着她爲另一個男子失神至此,他的心很痛很痛,但是又很矛盾,而那個時候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讓荊風好起來。
只有荊風好起來,荊離纔會快樂,他想看着她快樂,哪怕她並不是完全的屬於自已,含情脈脈的望着荊離,很感激她爲自已所做的一切。
這幾天來,她一直在荊導自已,而且還帶他出來散心,他的一生中從來沒有今日的快樂,所以他十分的珍惜。
“咳,咳咳!”荊風的傷好了大半,可是仍然會有時咳嗽,他一咳,荊離立刻又伸手將他也攬在懷中,心疼的道:“風可是不舒服了?都怪朕,非要帶你出來透透氣。”
“靖妃若是不適,不如我們就不去尚水湖了,回宮吧!”莫言也擔憂的上前望着他,伸手把上了他的脈。
荊風從醒來後就一直搞不清楚狀況,他還不太適應荊離突然間對他的好,彆扭的微微一笑道:“皇上,臣夫沒事,只是這轎子搖的有些咳,並無不適!”
“嗯,那就好!有不舒服就說,現成的神醫可就在你的身邊呢,不必客氣!”荊離笑着來回在荊風和莫言的臉上掃了一遍,衆人相視一笑,溫馨的感覺瀰漫在整個坐攆中。
只是……這歡樂並沒有維持多久,突然間就聽一個女子的暴呵聲傳來道:“無恥暴君,納命來……”
“保護皇上!”頓時衆侍衛急喊一聲,這一次想要行剌可沒有那麼簡單,光跟來的侍衛就有幾百人,更別說大內的高手了,只是這一事件讓荊離不由的緊皺着眉頭,心中暗罵了一句:“又有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