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香港的報紙紛紛報道此事,《星島日報》甚至評論道:“夢工廠剛被金公主斷了上映院線,又接連被挖走幾員大將,已然是元氣大傷,恐怕從此將淪爲二流電影公司。”
《明報》倒分析得很客觀:“康劍飛是東方夢工廠的靈魂人物,只要他沒有倒下的話,那麼夢工廠再走幾個導演也無傷大雅。夢工廠首先需要解決的就是院線問題,不過康劍飛既然敢主動與金公主斷絕合作關係,想必他已經是胸有成竹了。”
前些時候噁心了鳳凰臺的《香江早報》又跳出來,這家報紙似乎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定位——往死裡黑康劍飛,刊文反駁《明報》的觀點說:“東方夢工廠連續與邵一夫、雷覺昆先生交惡,現在又因挖人風波與鄒聞懷老闆成仇。放眼整個香港影壇,康劍飛就像一個跳樑小醜一樣四面樹敵,幾大製片公司和電影院線全都跟他是敵對關係。這種十面埋伏的情況下,請問康劍飛還有什麼翻盤的機會?他上哪兒去找一條院線來上映?”
不得不說,《香江早報》雖然被許多人唾棄,但這篇文章分析地卻十分在理。
東方夢工廠完了!
這是許多人共同的看法,有人對此惋惜,更多人卻是幸災樂禍。
……
9月12日,銀都機構正式成立,包括夏夢在內的許多長城、鳳凰、新聯公司的老牌明星紛紛到場祝賀。新華社香港分社的官員、香港招商局的官員、《文匯報》、《大公報》等左派報紙的主編,還有金鏞等一干名人亦在受邀之列。
康劍飛開車來到銀都機構的剪綵現場,還沒下車便被記者注意到,有一小半的記者放下滿場的衆多名人,一窩蜂地往康劍飛這邊跑。
自從夢工廠與金公主決裂以後。康劍飛就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了,難怪這些記者看見他之後會如此興奮。
“麻煩讓一讓,今天的主角是銀都機構,我就不喧賓奪主了。”康劍飛下車後微笑着前進。
擠在最裡面的一個記者問道:“康先生,夢工廠失去了上映院線,又有衆多大將紛紛出走,你下一步有什麼計劃來扭轉乾坤?”
康劍飛哈哈笑道:“計劃嘛。各位過幾天就可以看到夢工廠的新片宣傳廣告了。”
其實《開心校園》的宣傳早就該出來了,不過這部校園喜劇居然被電檢處審了一個多月還沒審過,時間就此耽擱了下來。
記者們得知夢工廠居然有新片要上映,頓時更加好奇,問道:“康先生,夢工廠的新片會在哪家院線上映?”
康劍飛笑道:“新時代院線。”
康劍飛說出一個全新的院線名稱。記者們根本聽都沒聽說過,再繼續問下去,康劍飛卻是隻字不言。
難道康劍飛真的自組院線了?
記者們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色——大新聞啊!
“康先生,這邊請!”銀都機構的接待人員走過來說。
康劍飛衝他點頭道:“有勞了。”
康劍飛被接待人員領過去,在與其他幾位賓客握手之後,邵一夫和鄒聞懷先後到來。不久後雷覺昆也加入進來。
四人的位置相距不遠,彼此間卻一句話也不說,連打個招呼都欠奉。如此詭異的一幕,卻讓記者們感嘆不虛此行,飛快地按動快門拍攝下來。
康劍飛懶得理會這三個老傢伙,看到不遠處金鏞和夏夢正在聊天,便舉步朝兩人走過去。
“夏女士好,查先生好!”康劍飛主動打招呼道。
“你好。康先生。”夏夢微笑着與康劍飛握手,他們之前在談《投奔怒海》事宜的時候曾聊過。
金鏞與康劍飛兩人卻是早見過面,當初康劍飛寫了《尋秦記》後,首先找到的就是《明報》投稿。
金鏞並沒有後悔當初拒收《尋秦記》的稿子,不過對於康劍飛後來的發跡卻時常唏噓感嘆,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確實有過人的才氣。
兩人握手之後,金鏞笑道:“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康劍飛亦笑道:“是啊,當初我可是說過我們後會有期的。”
金鏞說道:“你的《飄渺之旅》我有看過,文筆雖然淺白,但想象力卻恣意飛揚。實屬難得。”
康劍飛謙虛道:“查先生過謙了,我的小說可跟你不能比。”
兩人互相吹捧了幾句,金鏞突然說道:“康先生今天笑容盈面,看來一點也不受這幾天的輿論影響啊。”
金鏞說的自然是康劍飛與香港影壇幾大巨頭同時翻臉的事情,康劍飛呵呵一笑,說道:“北邊的太祖有句話,叫做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既然有人要找我鬥,我只好樂意奉陪了。”
夏夢不知道是打趣還是讚歎,說道:“康先生真是鬥志昂揚。”
三人正說着,銀都機構的董事長廖一源走過來,分別與他們握手客氣一番,算是彼此認識了。
剪彩儀式很快開始,康劍飛只是觀禮嘉賓,站在那裡當了好一陣木頭菩薩。剪綵完畢後,他略作停留便準備離開,突然有個老頭走到他跟前說:“康小友你好,我叫王曠,新華社香港分社的社長。”
康劍飛吃了一驚,認真打量了一下老人,伸出手道:“王社長你好。”
王曠把康劍飛請進銀都機構的辦公樓,客套了幾句之後,笑問道:“康小友你現在好像處境不妙啊。”
康劍飛從容說道:“還行吧。”
王曠抽出根菸,問道:“要不要來一根?”
康劍飛擺手道:“不用了,您自便。”
王曠點上煙說:“如果夢工廠沒有影院上映的話,可以試試跟銀都院線合作。”
康劍飛直言不諱地說:“我怕夢工廠一半以上的片子,都不合銀都院線是審片標準。”
王曠解釋道:“雙南院線改組爲銀都院線以後,影片標準也會放開很多。像《英雄本色》這樣的電影就完全沒有問題,最多剪兩刀過於血腥的鏡頭。”
“哦,有這種好事?”康劍飛有些驚訝地說,如果不是已經有了臨時院線計劃的話,他說不定真會放棄臺灣市場,轉而跟銀都院線合作。
王曠說道:“如果康小友有合作意向的話,我可以幫你跟小廖牽牽線。”
康劍飛笑道:“多謝王老的好意。不過暫時不用了。”
“看來康小友果然胸有成竹,是我這個老頭子多慮了,”王曠讚許地看了康劍飛幾眼,問道,“不知道小友願不願意跟內地合作?”
康劍飛警惕地問:“怎麼合作?”
王曠說道:“不用擔心,不是電影方面的合作。而是電視臺的合作,臺灣那邊管不了你的電視播什麼。”
康劍飛問道:“怎麼個合作法?”
王曠說:“鳳凰電視臺儘量報道大陸的正面新聞,宣傳我黨的正面形象,而且不能有抹黑內地的節目。當然,鳳凰臺不需要做得太過明顯,慢慢地潛移默化就可以。”
康劍飛點頭道:“我對大陸也是很有好感的,這一點我可以答應老先生。”
王曠滿意地笑道:“作爲回報。我可以幫你聯繫內地的電視臺,把鳳凰臺的電視劇賣到內地去。”
“那就太感謝了。”康劍飛對這種惠而不費的合作非常滿意,以前麗視的片子堆了一倉庫,如果能賣去內地的話,都算是白撿的錢。
談好了與內地的合作,康劍飛隨即開車回公司。
剛回來陳淑麗就彙報道:“老闆,已經幫你約好徐可了,明天下午三點半。在半島茶座見面。”
康劍飛點點頭說:“知道了,到時候提醒我一下。”
康劍飛是個眥睚必報的小人,被雷覺昆挖走了陳勳旗和高智森,他可咽不下去這口惡氣,非得以牙還牙不可。
康劍飛的報復就是挖徐可,如果能把徐可挖過來的話,那麼徐可的未婚妻施南生也可以連帶挖走。施南生如今乃是新藝城的大總管。一旦把施南生撬走的話,新藝城至少要混亂一兩個月。
而且,《最佳拍檔》的第三部,是整個系列中拍得最好的。除了大投資海外取景外。還因爲《最佳拍檔3》乃是徐可執導,如果康劍飛能夠提前挖走徐可,那麼《最佳拍檔3》的質量至少會下降一個檔次。
同樣的劇本、同樣的演員、同樣的投資,不同的導演拍出的效果可有很大的不同,徐可屬於那種可以把影片拍出高水準的導演。
陳淑麗出去不久,馬橋又走進來了,憤憤地說道:“打聽出來了,電檢處那邊是邵一夫在搞鬼,難怪一部校園喜劇審了一個月還不能過審。”
一隻簽字筆在康劍飛手指間來回旋轉,他眼神陰沉地說道:“把電檢處主要官員的資料給我搜集一份,這件事我來處理。”
馬橋猜到康劍飛是要玩黑的,他說道:“老闆,這件事可以通過正常渠道解決,最後再塞點錢就行了。”
康劍飛冷笑道:“不用,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電檢處的人既然要耍我,我至少也要亮亮拳頭,不然有了這次就有下次。”
“好吧,我先出去了。”馬橋說道。
“等一下,”康劍飛喊住馬橋,“今晚有人可能會受些驚嚇,你準備十萬塊錢,明天請他吃吃飯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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