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和司徒流雲,司徒流風心中的彆扭一樣,司徒翩然是不知要如何面對他們的,所以纔沒有迎接他們。
而窩在司徒流雲懷中的鐘離月則是將斗笠上垂下的白紗搭到上面,隔着司徒流雲的胳膊,好奇的望着和慕容明月一起的慕容謙。
她記得慕容明月說過她爹在江湖的名號是鬼手神醫,但是,眼前這個男人長相清秀文雅,氣質溫潤如玉,好似一個謙謙君子,一點都和‘鬼手’扯不上關係。
想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跟在司徒流雲身後的司徒流風看到她的笑,伸手颳了刮她的鼻頭:
“還笑?身上不痛了麼?”
鍾離月搖了搖頭:
“不痛,我很喜歡這裡呢,清幽雅緻,安寧清靜。我們在這裡把寶寶生下來再走好不好?”
她說的有些黯然。
她自己也是大夫,對自己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把握不到,精神也越來越差,她很怕自己不能夠陪他們,如果她真的挺不過去的話,她希望能夠把孩子留給他們,讓他們好過些……
而鬼手神醫,應該可以保住她的孩子吧。
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卻只是單純的以爲她喜歡這裡的景緻,紛紛點頭:
“你喜歡就好——等以後你的身體好了,我們在宮也開闢個這樣的地方出來。”
鍾離月聽此恍惚了一下,但笑不語。
如此貼心的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她怎麼捨得……讓她怎麼捨得離開呢。
她伸出白嫩纖細的手緊緊的抓着司徒流雲身前的衣衫,萬分依戀的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然後慢慢的闔上眼,因爲精神很差的緣故,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司徒流風眸中帶着心疼,伸手輕柔的將她佩戴的斗笠上的面紗垂了下去。
後面的慕容謙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心中明白這個女子對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大抵真的很重要,也許他治好那個女子,就可以改善他妻子和司徒兄弟之間的僵局了。
慕容謙的二徒弟夙星爲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安排了住處,將他們引入屋內,做了一番介紹便離開了。
司徒流雲小心的將鍾離月放到了牀上,回過頭對司徒流風道:
“風,不管怎麼說,我們來此,是有求於他們。”
言下之意,是不要太給對方臉色看,儘量和善點。
司徒流風點了點頭:
“我曉得。”
見他們把鍾離月安排的差不多之後,慕容謙立即開口道:
“既然小月已經睡了,我們就出去說話,我想從你們這裡知道,她是怎麼中蠱的,明月雖提了一下,但也不太清晰,我想了解當時的確切情況。”
司徒流雲朝着他點了點頭,便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一旁的慕容明月笑容可掬的在一旁看着他們。
到了一旁的涼亭之後,慕容謙,司徒流雲,司徒流風三人便坐定開始說當時的情況。
慕容明月開心的望着他們:
“我去給你們端點茶水來。”
話音剛落,人還沒行動,就有一個紫衣女子端着托盤,款款走來。
正在和慕容謙說鍾離月的情況的司徒流風驀然停住,不再說話。
和司徒流風面對面坐着的司徒流雲稍感納悶,回頭一看,便也怔住了。
遠遠走來的那個女子,看不出真實年齡有多大,容貌是極其的精緻漂亮,一身紫色長裙襯的她雍容優雅,高貴大方。一眼望去便知非是一般人可比擬的。
只是她面無表情,神情非常的冷漠。
雖然沒有人介紹,但是憑着本能反應,他們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正是生他們的人——司徒翩然。
天下間,大概也只有她有這麼精緻美麗的容顏了,否則,生出的司徒流雲,司徒流風和慕容明月的相貌會是那樣的出色。
果然——
“娘子。”
一看到司徒翩然,慕容謙便站起身,向前去接過她手上的托盤,牽着她的手走了過來。
和慕容謙的溫潤如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司徒翩然始終冷着一張臉,唯有那雙稍稍放柔了的眸子,才透露了一點屬於人類的表情。
否則,她只是像一個精緻的布娃娃。
若是鍾離月在的話,一定會大呼,有其母必有其子,司徒流雲那股冷勁,簡直就是這個司徒翩然的翻版了。
“娘子,他們是……”
司徒翩然清冷的嗓音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是貴客。”
然後便朝着司徒流雲和司徒流風道:
“兩位司徒公子長途跋涉來到藥王谷,藥王谷理應非常歡迎的,不過,鬼手神醫慕容謙每救一人,就需殺一人,所以,你們想要慕容謙醫屋內的姑娘的話,最好按規矩來。”
她的音質很冷,如玉環碰撞,清零好聽。
但卻聽的司徒兄弟齊齊變了臉色。
連司徒流雲的眼底都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情緒,身上似乎帶上了怒氣。
慕容謙那個‘外人’都直呼他們的名字,而生他們的那個女人,卻那麼客氣的叫他們司徒公子,而且,還警告他們要按規矩辦事……
他們也知道,鬼手神醫的規矩是病不重者不救,病太重者亦不救,大惡之人不救,大善之人亦不救。
不再以上不救之列的人,必須按他所說,殺掉他指定的一個人之後,他纔會出手救人。
因爲他是救一人,殺一人,所以纔有鬼手之稱,因此才被江湖人稱作鬼手神醫。
此次是因爲事情緊急,又有慕容明月搭橋,所以他們一時忽略了慕容謙的規矩,如今被司徒翩然以這種類似指責警告的口吻指出,實在是讓他們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