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軍把戰區所擁有的十二個防空團,全部佈置在了楊吉尤爾河北岸地區,隨後把炮兵陣地一步步向南挪,截止七月十五日,蘇軍把戰壕一直修到了鐵路橋北口處。
在這長達一週的時間裡,雙方圍繞鐵路橋進行了反覆的爭奪,蘇軍的大炮佈防到位後,開始對卡布奇鎮進行頻繁的炮擊,鎮子裡五百餘棟伊斯蘭風格的民居,此刻已經變成了殘垣斷壁,不過就是在這些殘垣斷壁之間,隱藏了大量安家軍將士,依舊不斷地壓制着蘇軍的渡河行動。
安家軍的空軍雖然不再進行俯衝轟炸,但b1蚊式轟炸機,原本擅長的就是水平轟炸,鋪天蓋地的機羣在三四千米的高空中飛過,落下串串炸彈,精確xìng雖然不足,但籠罩的範圍實在夠寬廣,帶給蘇軍巨大的殺傷。
尤其是安家軍的炮兵,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出手,蘇軍每一波看起來無比強大的攻勢,都在密集的炮火中煙消雲散。
不過,現在隨着戰壕修築到了河岸邊,不管是航彈還是炮彈對步兵的殺傷都大爲減少。庫利克這個時候終於醒悟過來,開始悄悄指示在後方籌集搭建浮橋的物資,準備利用夜色進行強渡。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安家軍的雷達飛艇和s3高空偵察機的監視下,完全沒有秘密可言。
七月十五日夜,在楊吉尤爾河南岸堅守一週時間、消滅近四萬蘇軍,自身也有三分之二將士傷亡的第二十二摩步師官兵,在卡布奇鎮埋設下上萬枚地雷後,悄然選擇了後退。部隊將撤到撒馬爾罕,與空運到那裡的三個團新兵匯合,重新編整部隊,力爭在最後的總攻起前,恢復戰力。
第二天一早,蘇軍集中上千門大炮,向楊吉尤爾河南岸進行猛烈炮擊,掩護部隊搭建浮橋和起強渡。
出乎意料,蘇軍打前鋒的一個師戰戰兢兢地衝過河,一直突擊到卡布奇鎮口,也沒有遇到任何抵抗。蘇軍官兵士氣大振,吶喊着衝進鎮子裡,隨着第一顆地雷被踩響,整個鎮子“轟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
截止傍晚時分,蘇軍才徹底排除了散佈在鎮子內外的地雷,真正控制了楊吉尤爾河口,不過這是一次失敗的進攻,被地雷傷害的官兵數量達到四千八百多人,一個師近半官兵失去戰鬥力。
當然,作爲中亞戰區統帥的庫利克,可不管麾下多少士兵傷亡,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輝煌的勝利,一個可以向蘇維埃中央交代的大捷。
地雷的連續爆炸幾乎徹底地把卡布奇鎮夷爲平地,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和蒸騰的硝煙,由於空氣乾燥,地上流淌的鮮血已經乾涸,大地呈現一片可怕的黑紅色。
庫利克就以這一悲壯的場景爲背景,向《真理報》、《紅星報》等報刊渲染了楊吉尤爾大捷,宣稱在這一戰中,中亞紅軍以硬擊硬,全殲南華軍一個集團軍,再次獲得具有戰略意義的偉大勝利。
庫利克所取得的“勝利”,對於此時的蘇聯紅軍而言,無疑是一場及時雨,沖淡了連續失敗給莫斯科上空籠罩的陰影。
此前西線戰場,鐵木辛哥在雅爾苦心經營的防線,再次被遠東軍突破,葉戈羅夫統領的大軍,鋒芒直指基洛夫城。
基洛夫城位於東歐平原東部維亞特卡河“幾”字型地帶,是數條鐵路交匯的中樞,爲東歐平原的天然門戶。斯大林再也無法容忍鐵木辛哥的失敗,這位威名赫赫的元帥,被撤除方面軍司令員職務,朱可夫臨危受命,擔任方面軍司令員,正式肩負對遠東的作戰使命。
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貝利亞同志,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斯大林手裡拿着一隻全新的石楠木菸斗,微笑着看向站在辦公桌前的貝利亞。
“是的,斯大林同志!”貝利亞恭敬地說道:“我們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在二十日這一天,整個戰局將生根本xìng的變化。”
斯大林點點頭:“雖然我們不得不改變我們的政策,來接納那些可恥的叛徒,但在當前困難的局勢下,這也是不得已的選擇。我已經預感到,歐洲的戰爭距離我們越來越近,從英法能夠容納南華這個跳梁醜一般的國家,就知道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在歐巴羅的上空。如果我們不斷然採取果斷的措施,那麼,很有可能戰火就會燃燒到我們的國土上,到時候我們將面臨兩線作戰的困境。”
貝利亞用敬仰的目光看着斯大林:“斯大林同志,您的睿智無人能及,我始終堅信,蘇維埃在您的帶領下,會走向輝煌的明天。”
貝利亞離去後,斯大林又召見了格魯烏和共產國際情報局的負責人,蘇聯強大的情報系統,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運轉着。
南華,新京。
下午五點半,處理完公務,安毅坐在辦公桌前,久久沒有起身。
在外面等候的沈鳳道推門進來,看到安毅臉色蒼白,疲憊不堪,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段時間,歐楚兒和馮潔雲都不在新京,龔茜僅在安園滯留了三晚,因工作需要也離開了。安毅形單影孤,雖然有葉氏姐妹陪伴左右,但許多事情並不是靠情人間的疏解就能解決的。
安毅給總參佈置的那個懸而未決的課題,沈鳳道知道得很清楚。
目前,遠東軍主力攻到了基洛夫城下,而作爲偏師的中線和南線兵團,已經攻佔伏爾加河丘陵地區的喀山、烏里揚諾夫斯克和薩拉托夫,除了把烏拉爾地區的油田、礦山和工業基地牢牢地掌握在手裡外,在戰略上也開始處於有利位置。
整個戰局的焦點,集中到了基洛夫。蘇軍主將朱可夫手裡一把爛牌,雖然兵力遠遠過對手,但不是新兵上陣就是殘兵敗將,兼之統軍的將領都是突擊提拔的培訓班將領,戰鬥力不敢保證。而他的對手葉戈羅夫,麾下百戰之師,連戰連捷,又兼在正面戰場連續擊敗了鐵木辛哥,風頭正盛,怎麼看勝算都在七成以上。
而安毅提出的問題,是蘇軍如何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扭轉戰局,總參討論許久,沒有答案,事情就此擱在安毅心裡,無法釋懷,導致這幾晚他連續失眠,精神萎靡不振。
“老沈,晚上把九叫着,陪我一起喝酒!”
安毅聽到開門的聲音,隨後便是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睜開略顯浮腫的眼睛,向沈鳳道打了聲招呼,隨後伸手抹了把臉,雙手捏了捏兩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站起來就向門外走。
沈鳳道與安毅並肩而行:“毅,不是我說你,該來的總歸要來,何必太過執着?你連中亞戰局都不擔心,何必爲遠東軍的事情bsp;安毅搖搖頭:“不同的,中亞那邊,一切我們的掌握之中,應對預案一應俱全,就算出了差錯也能及時彌補。但遠東軍和蘇軍、日軍的戰事,牽一而動全身,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全局的失敗。”
沈鳳道轉過頭,有些疑惑地問道:“日本那邊就沒有丁點兒消息傳來?”
“一向都是單向聯繫,有什麼需要我知道的,他自然會告之,這次從進攻遠東起,那邊就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說到這裡,安毅苦笑一下,又道:“這樣也好。此人身份特殊,敵友難辨,我很擔心,若是有一日他送錯誤的情報給我們,我們可能會上惡當。”
來到樓下,沈鳳道突然建議:
“毅,要不去海防基地住上幾晚吧,一來看看日益壯大的海軍艦隊,開闊下心胸,二來許久沒下基層了,與官兵們同吃同住,說不一定可以紓解心裡的壓力。”
安毅神色一動,隨即自言自語地問道:“這樣好嗎?現在中亞戰事正急,遠東那邊情況不明,若”
沈鳳道打斷了他的話:“地球離了你,照轉!若是怕耽擱事情,索xìng把參謀班子帶上,海防有先進的通訊指揮系統,有什麼緊要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可以處理,不會有問題的。”
安毅連連點頭:“也好,天天都憋在這裡,就像坐牢一樣,人都快悶出病來了。老沈,你去宣武樓,把參謀們叫上,直接去機場,等我打電話通知完政務院和總參,對工作做出安排,會趕到機場和你們匯合。對了,順便幫我通知一下九,我們哥仨好久沒在一起了,這次好好聚聚。”
半時後,新京空軍機場。
空軍司令黃秉一陪着安毅,一臉無奈地走向跑道上停靠的一架嶄新的a26戰鬥機。
來到飛機前,兩人停下腳步,安毅拍了拍黃稟一的肩膀:“老黃,開心點兒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的技術你還不知道嗎?從這兒飛海防,差不多半時就到了,沒問題的。”
黃稟一苦笑着連連搖頭:“你啊,真拿你沒辦法”
這時,負責檢修的飛行員和技術人員從飛機上跳了下來,向安毅恭敬地敬了個軍禮:“報告主席,飛機狀況良好,可以起飛!”
安毅咧嘴一笑,一個箭步跳上機翼,跨入座艙坐好,蓋上高強度玻璃艙蓋,向站在跑道上的黃稟一等人招了招手。
飛機緩緩啓動,順着跑道加,很快便升上了藍天。
空軍基地警鈴聲大起,早已準備就緒的兩個中隊飛行員,快步跑向自己的座機。黃稟一跳上一架s3高空偵察機,隨後機羣從跑道上6續起飛,追趕安毅駕駛的戰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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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天子情不自禁地高呼一句:安家軍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