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屍符,是一種用來壓制殭屍的符咒,在香港電影裡頭,最常見的就是那一種,啪地一下貼在腦門上,再厲害的殭屍也很難再囂張。但是,這種符咒只對殭屍有效,用來打鬼都是不行的,他身上帶了這麼多,卻,清一色的都是同一種,我估計着,差不多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他下來之前,有過充分的調查取證,深知墓中有殭屍而且殭屍鬧得厲害。要麼,這人就不學無術,只會這一種 ”小說巴士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
從個人的角度來說,我更傾向前一種,因爲,茅山的東西,最重要的就是符籙,而不同的符籙之間,看起來有很大差異,實際上,卻只是隔着一層窗戶紙而已,只要學會了一種,再學別的,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困難的,由此說來,這人帶了如此多的鎮屍符的做法,應該是,針對着,墓地之下的特殊情況做的非常準備。
這地宮之中是有殭屍的麼?微微皺眉,我就在想。
剛纔,張三爺說,這寶貝上面,是沒有屍氣的,我還稍稍放下心來,可這麼一看,這一次,好像真的不太平,看樣子,又得豁出命來搏一搏才行,想到這裡,我有點無奈地轉頭看看衆人,把自己的猜測說了,衆人聞言,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一種很複雜的表情來
“你說的是那種殭屍?”大花臉似乎沒有見過真正的殭屍,伸直了胳膊做了一個要跳的樣子,我搖搖頭,晃着膀子學着蜥蜴走路的樣子對她說:“不是那種,是這種搖頭晃腦的。”
“殭屍不是跳着走的麼?”大花臉說着,愈發地奇怪了。
其實,殭屍抻着胳膊跳着走,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我在前面已經講過了,在江西那邊,有趕屍人,趕屍人不是都有真本事的,有一些兼職的或是招搖撞騙的,通常會割了死者的頭顱和四肢綁在穿着衣服的草人身上的,然後,用兩個竹竿夾着一串草人趕路,一個人在前頭,一個人在後頭,走的時候一晃,竹竿之間的草人的身體就會隨着竹竿上下晃動。
不明白的人看見了,就以爲,夜色裡頭,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在帶着一羣伸着胳膊往前跳的殭屍在趕路,“湘西趕屍”的名聲,也是從這個美麗的誤會開始顯赫起來的。
再加上,一些在當年稱得上經典的影視作品的傳播,漸漸地,這種形象就變得深入人心了。
可,在我遇到過的殭屍裡頭,還真沒遇上那種伸着胳膊一蹦一蹦的主兒,它們是會跑的,而且跑得極快,只是,跑的時候腿是直的,腰也是直的。
我們這一脈的老人們,最喜歡用的方法,其實不是用符籙壓制,也不是用指訣制服,最常用的,其實是頂門槓和絆屍索。
因爲,殭屍是一種有魄無魂的東西,見人就撲,見人就咬,既然沒有思維能力,那,就是一個傻逼,在不追人的情況下,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他要是追人,那就更好辦了。
讓一個人在前頭吸引,後面的人擡着絆屍索或是頂門槓,等殭屍跑過來往起一擡,一下就能將那玩意絆個人仰馬翻。
通常情況下,給他這麼一摔,殭屍就老實了,要是遇上棘手的,用硬物往它的後脖頸子猛地一敲,放出它體內的屍氣,它再想起來,就比登天還難了。
說道這裡,有一部分人會覺得比較疑惑,說,殭屍這麼容易被制服,爲什麼還要鎮屍符這種東西呢?
理由很簡單的,據我所知,道士們降服妖魔的方法有很多,最溫柔的,就是用符籙鎮壓,通常那種臉上貼着一道紙符下葬的殭屍,都是,屍體的後代主動要求的。
因爲,古人信命理,信風水,相信自己和老祖宗之間,有着一些看不見摸不着但是真實存在的一些聯繫。在這樣的理論的涵蓋之下,傷了祖先的屍身,是大忌,火燒不行,水泡不行,丁點的損毀都是非常不吉利的,也正因如此,一種相對柔和的解決方式就誕生了,這就是鎮屍符的來源。
鎮屍符,並不是攻擊性符咒,而是一種,類似壓煞符的功能性符咒,這種東西的主要作用,是通過,符籙上的靈力抑制殭屍體內殘存的魄,進而,不讓他做出什麼太乖戾的事情來,這就跟,精神病醫院裡頭,給狂躁症的病人打鎮定劑的道理是一樣的,雖不能在根本上解決問題,但是,短時間內,還是很有效的。
一張,兩張,三張將那些符咒放在地上依次排開,我託着下巴有點無奈地盯着他們,丁翎見了,笑道:“你看什麼?是要吃了它們麼?”
“我倒是想。”我說着,挺無奈地往後一靠,轉頭對她說:“要不,我們現在給邱老打電話,就說任務結束了,咱收拾行李回家吧,不管他們了。”
“好啊,你打。”丁翎說着,直接將衛星電話遞給我,我拿在手裡,老半天,沒好意思撥通,見我如此,張三爺一臉疑惑:“你在猶豫什麼?”
“沒什麼,總覺得,在這種時候突然慫了,不太好。”我說着,將電話的天線拔出來放回去,拔出來放回去地折騰了幾次,隨後,歪着身子轉過頭來,對丁翎說:“這樣吧,明天,我帶小胖下去,你們留在上面,晚上六點前,能找到什麼算什麼,要是天黑了還沒有找出一個差不多的結果來,我們就撤,換部隊的人自己過來,咱不管了,你們看,行不。”
我說着,轉頭看小胖,小胖點頭,道:“行啊,這有啥不行的,記得給我漲工資就行!”
“不,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小胖和大牛在上面斷後。”丁翎說着,搖搖頭。
“別鬧,你跟我下去幹什麼,又不是去旅遊,你要聽話。”我說着,捏捏這妞兒的小臉擺出一個很決絕的態度來,丁翎見了,卻頗爲自負地對我說:“在這裡,我是負責人,做什麼不做什麼,要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