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知道,我一直想體驗這樣的一種生活,身邊的男人橫刀立馬,霸氣十足的感覺,今天真的體會到了。”白潔臉上興奮的紅暈還沒有散去。
谷鶴心裡琢磨着這個小妞原來還有點小暴力的傾向啊。他是沒有在這個都市裡面生活過,如果他看過古惑仔的電影,也就知道爲什麼這個社會上的人都會對黑社會有一種嚮往的心理了。
“我們現在哪裡去?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回家了啊。”谷鶴也想和白潔兩人到處都耍耍,可是沒有辦法,雲瑤的傷勢在明天早上預測講要發作,因此他今天晚上必須要回去的。
白潔有些意猶未盡,指了指對面人頭攢動的街頭說道:“你看我今天打扮的也像一個外面混的妹子,我們去對面的紋身店紋一個身,然後拍張照片合影,行不行?”
谷鶴打量了對方,的確,這位女博士今天穿着一塊緊身的白色小背心,街頭的那種肥肥的休閒褲,加上一雙運動鞋,如果將頭髮整個的束起來,說是蠱惑妹,也是有人相信的。
“紋身實在是不好吧?你說你讓你的病人看到了怎麼想,你讓你的父母看見了怎麼想。”谷鶴對於紋身這件事情也是比較反感的,他的部落裡面有很多人都會在自己的身上紋身。
可是在他看來,在皮膚上面留下一些人爲的印記,會讓他煩躁不安的。
“哎,也不是真的紋身了,對面的一個小店裡面有那種紋身貼紙賣,一洗就能夠洗掉的。”白潔慫恿道。
“那好吧,我們就過去,買兩塊回去給瑤瑤她們玩一玩也行。”
聽了這話,白潔伸手挽住了谷鶴的臂彎,一蹦一蹦的走向了街對面。
在一頓精心的挑選之後,白潔很快在自己的大臂上面紋上了一篇摘自於聖經裡面的文字,看上去確實蠻漂亮的。
“怎麼樣,這個怎麼樣?我很喜歡啊。”白潔開心的看着手臂上面的紋身。
谷鶴點了點頭:“確實是不錯,你這樣讓人以爲是闖蕩江湖多年的女俠啊。”
嘻嘻,白潔怎麼看怎麼歡喜,拿起手機要照相,可是照來照去才發現了一個問題,不管怎麼照,都是你照照我,我照照你,不能雙人合影,也就沒有攝影留念的意義了。
谷鶴心裡則有些彆扭,畢竟男人和女人不同,沒有那麼喜歡計較,只要是能夠拍上照片,還管是不是合照呢?
手搭在額頭上面,白潔惦着腳尖四處望着,想找個面目和善的人過來拍照,不過一眼望了過去,盡是一些長得十分違法的傢伙。
“喲,姑娘你小心點。”她的腰被輕輕碰了一下,並且傳過來一記蒼老的聲音。
白潔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對老年夫妻,臉上的褶皺一層接着一層,不過穿着倒不是什麼老八股,都挺洋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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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爺襯衫西褲,一條皺痕都沒有,通暢得很。老大大雖然富態,不過慈眉善目,嘴角有顆紅痣,年輕時候應該是個美人兒。
“喲!不好意思,大爺,我光顧着找人了。”白潔給老大爺道歉道。
老大爺揮揮手,臉上浮現一個失望的
神色,攤了攤手:“姑娘,這件事情跟你無關,是我沒有保護好我心愛的女人。”
心愛的女人!
白潔和谷鶴兩人看了看老太婆,頓時覺得這個老大爺實在是太萌了,竟然稱自己的老伴爲——心愛的女人。
老太婆拍了拍老頭,攙扶住對方的臂彎,嗔怒道:“你真是的,玩什麼時髦,羞死人。”
“嘿嘿,今天是我們金婚,肯定要時髦點啊。”老頭仰着脖子笑了一聲,對谷鶴說道:“小夥子,你們年輕人戀愛是激情,我們老年人戀愛是甜蜜,沒有高下之分,反正都是很偉大的,你承認不?”
谷鶴被說懵了,他突然感覺面前的兩位老人實在是可愛,點了點頭:“是,肯定是。”
“行了,你們兩位小戀人慢慢聊,我們先回家了。”老頭拉着阿婆就要走,突然白潔喊住了老頭:“大爺,有件事情拜託你,幫我們照張相吧。”
老頭回過頭,嘴角上揚,猛的拍了拍大腿:“你們算是找對人了,哥們我是攝影協會的常駐會員,手藝絕對沒得說哈。”阿婆則癟了癟嘴,小聲的說道:“你們別信他,他是交了三千塊的會費,走後門進的協會。”
哈哈哈!谷鶴和白潔這一瞬間覺得阿婆和老頭都屬於精神覺悟非常高的人,尤其是這個老頭,簡直就是老不正經,可愛得緊。
“一,二,三。”老頭按了白潔手機上的攝影鍵後將手機遞還,嘴裡還嘟嘟噥噥:“拍的不是很好,主要是平常都用的單反,現在用手機不習慣了。”
“謝謝了。”谷鶴真想跟這個老頭好好的交流交流,不過看着阿婆似乎有些急躁的表情,他也不好意思留下老頭,揮了揮手:“大爺,再見。”
“再見。”老頭站的筆直,敬了一個美國大兵式的軍禮。
“呀!綠燈了,老伴快走。”阿婆快速的邁着腿穿過斑馬線。
老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你們別見怪,我女人在這方面有強迫症,只要不是開車逛街,一見到綠燈就非要快速過馬路,嘿嘿。”
白潔和谷鶴兩人現在一聽見“女人”兩個字就感覺到一點點哭笑不得,感覺這老頭實在是太雷。
不過突然谷鶴一聲大喊:“阿婆注意。”
老頭也回過頭去,卻目睹了自己的老伴在馬路上面經歷的生死時速。
當阿婆準備趁着綠燈過馬路的時候,行人基本上走完了,就剩下了她一個人顫顫悠悠的走着。
不過華夏的交通裡有一批人稱作是馬路殺手,大部分是由走後門拿駕照和醉駕的人組成。
阿婆碰見了一名,一位富家公子駕着自改裝寶馬橫衝直撞,看到了前方的紅燈也沒有踩剎車,直到睡眼眯細的看着只有七八米遠的老太太的時候,下意識的轉動方向盤。
車子一個左轉撞在了另外一輛大貨車上面,乒乓!
自改寶馬車窗的一塊大號碎玻璃無巧不巧的飛了起來,旋轉着在空中劃過一條詭異的弧線。
啊啊啊!
阿婆的身子下面一片血跡,那塊玻璃如同鋒利的砍刀一樣,將她的左
腿齊膝蓋處給削斷了,切面十分光滑,也非常恐怖,而這位阿婆就愛躺在地上大聲呼救。
老頭拿出了博爾特一樣的速度狂奔了過去:“老伴。”
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這位老頑童纔會 ;老頑童纔會手鍊住自己和常人格格不入的性格了。
“老伴。”老頭捧起了滿身血污的阿婆,嚎啕大哭。
“瞎哭什麼?還不送醫院裡面去,待會就死了。”路人也紛紛圍攏了過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華夏的路人喜歡看熱鬧,而且他們一旦遇到了熱鬧,就喜歡插話,顯示自己的知識淵博,偶爾嘲笑兩句發生了事故的先生,沒有勸慰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對方一點——如果換了我,我是不可能發生你的這種意外的。
此時周圍一片嘈雜,看上有人都說話了。
“哎呀,看上去真是可憐,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婆,還不送到醫院裡面去治療治療?”這屬於正常人的範疇。
這些看熱鬧的人裡面還是有不少的人喜歡秀一秀他們本來就已經鏽透了的智商:“要我看這個老太婆也就是想着騙錢,真的,大家都不要扶,一扶就要錢。
老頭渾身瑟瑟發抖,停止了哭泣,將自己的衣服給脫了下來,手撕嘴咬,將其變成了一條條碎布,然後裹在了已經暈死過去的老伴腿上,用來止血。
這些事情做完了,才抱住了自己的老伴:“各位爺行行好,讓條路出來,我好去醫院。”
邊上看熱鬧的人都知道人出事了要送醫院,可是將近兩三分鐘的時間裡面,這些好事之人只是進一步的圍攏過來,然後伸兩下拳頭嚷嚷着:“送醫院。”
他們沒有想到一件事情,把人送醫院之前,首先要給對方讓開一條路。
人羣中自發的閃出了一條通路,老頭雙眼無神的走着,似乎精神上面已經出現了麻木,爲什麼悲慘的命運會找上自己呢?都已經快快樂樂了幾十年了,難道上帝還是忍不住要跟自己開開玩笑?
“不要送醫院,如果你還想保住你女人的腿的話。”
老頭回頭看了看,正是一面之緣的谷鶴,他楞了楞神,但是沒有說話。
“你他媽是傻逼啊,現在還不讓送醫院,難道是想讓他死在這裡麼?”
“就是,這年頭總是有些畜生喜歡出來秀一秀自己的存在感,老子看了就不舒服。”
“小子,別瞎比比知道不?這是人命,不是你上學做錯一道題挨兩板子的事。”
邊上的人羣都對谷鶴冷嘲熱諷,老頭呆立着沒有動。
這樣下去肯定不是事,白潔只能站出來了,她大聲宣佈:“我是天河醫院的首席醫生白潔,這位是我的同事谷鶴,我們要現場瞧病。”
她話剛出口,老頭一把按住了白潔的手腕:“小丫頭,沒用了,我老伴這次,肯定是保不住這條腿了。”
“應該可以的,我這位同事是天河醫院裡面的技術顧問,醫技通神,應該能夠救回來的。”
老頭搖了搖腦袋:“我也是搞這一行的,我還不知道嗎?那塊玻璃劃得太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