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忠自己也忘記了和楊豔鬥嘴了多久。
反正回到會所的時候,他只覺得全身疲憊,一頭便扎到了牀上。這一天他的體力消耗的確不了,尤其身上的傷,也着實不輕。
一覺醒來,已經是十點多。伸着懶腰向前廳走的時候,程琳琳直接迎了過來。“老闆,你是不是又送出去會員卡了?”
王健忠一怔,想起昨天送出的兩張卡,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送了一張金卡一章白金鑽石卡,怎麼了?”
程琳琳無奈的說道:“咱們家一章金卡的成本就七千多,一章白金鑽石卡就要將近三萬,你就這麼送人?”
王健忠露出一個賤笑,用膝蓋頂了頂程琳琳的屁股,說道:“我們家琳琳怎麼變得這麼會過了,真不容易呀!”稍一停,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送卡了?”
“金卡客戶找上門來了,要你看病。可是她又不花治療費。”程琳琳沒好氣的說道。
王健忠乾笑一聲,點了點頭,這會員卡他是送出去了,可是真正的治療費要價也不低,也不是一個小警察能負擔的起的,隨即他直接笑了笑,說道:“好了,我去看看吧!”
“他們在四號治療室等着了。”程琳琳說道,隨即似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道:“你要的藥材也都準備好了,現在放在中藥房,你自己去看就好了。”
王健忠笑了笑,說道:“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成老闆娘了,咱這夫妻店前途無量呀!”
“還說了,白給你你敢要嗎?”程琳琳故意挺了挺自己的前胸。
王健忠苦笑一聲,說道:“我服,我服還不行嗎?我先去看病!”
四號治療室,王健忠推門而入。
“這不是楊警官嗎!這麼有空?你不用上班的?”王健忠說道。
“我請假了,不行嗎!快來看看我的姐妹,治好了她,以後我可以對你客氣一點,治不好她,你這家會所等着天天檢查吧!”楊豔說道。
“我擦!”王健忠罵了一聲,“有你這樣的嗎!我好端端的打開門做生意,直接一千萬的卡都給你了,甚至要免你治療費,你在這裡恩將仇報?我不管了行嗎?”
“你給我回來!”楊豔喊道,“我道歉,你快點幫我看看我的好姐妹!”
王健忠根本也沒打算離開,不過他也沒有到這個躺在牀上的人身邊,而是直接坐到了沙發上,對楊豔說道:“你先坐,她現在吃了安眠藥,我診脈也有影響,我們先聊一下病情。”
楊豔見王健忠正經起來,直接坐到了他的身邊。
王健忠開門見山的說道:“病不避醫,我需要知道她是受了什麼傷害,受了什麼刺激。這很重要。”
楊豔咬着嘴脣,沉吟了許久,才說道:“你是醫生,但是我要你發誓,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
“說不說隨你,讓我發誓免談!我有我的職業操守,但不需要你強加干預!”王健忠直接說道。
楊豔深吸口氣,終於將埋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楊豔是一個孤兒,而躺在牀上的這個叫做楊嬌女人,也是同樣。楊嬌比楊豔大一歲,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是楊豔的姐姐,她們長大,一起上學,一起考了警校,楊嬌早了一年當上了警察。她們雖然不是親姐妹,但卻勝似親姐妹,許多年來,是她們彼此支持,才走到了現在,而作爲姐姐的楊嬌,更是從小無微不至的照顧着楊豔。
就在楊豔當上警察那年,她到了一個派出所擔任戶籍民警,而楊嬌因爲各方面的條件更爲出色,成了一名女刑警。
如此一年,兩人雖然不在一起工作,但仍然同住在一起,生活也算是充滿了樂趣。
可是,直到一天,她們兩人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楊嬌在一天下班的途中,被人綁架。直到七天後,她才被人從一個廢舊的廠房發現。那時候的楊嬌,衣不蔽體,身下一直在流着血,整個人在抽搐着,奄奄一息。
身體上的傷害,足足兩個月纔算恢復的差不多。楊豔只是從驗傷報告上,就能想象楊嬌收了怎麼樣的傷害。楊嬌身體百分之20的面積都有瘀傷,而且有幾十處菸頭的燙傷,有刀子的割傷,有撕咬的傷害,同時身體也受到了殘忍的蹂躪,強姦。
而從那開始,楊嬌臉上只有兩種表情,傻笑,或者痛哭。而且她會不自在覺得傷害自己,就在一次醫生沒有看牢她的時候,她險些從六層高的樓跳下去。
王健忠聽着楊豔的話,臉色越發深沉。足足沉默了五分鐘,他問道:“這些年一直是你照顧她?”
楊豔點了點頭,說道:“那能怎麼樣,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王健忠看着天花板,長出一口氣,問道:“可是楊豔,你又沒有想過,你將她喚醒,究竟是不是好事!她忘記了,難道不是更好嗎?”
楊豔眼裡含着淚花,說道:“我就是因爲她,才無比努力,申請到了刑偵局,我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傷害她的人,將他們碎屍萬段!我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誰做的!”
王健忠一言不發,只是搖着頭。楊豔顫抖着說道:“我知道我想治好她,其實對她很殘忍。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更殘忍嗎!如果她真的失憶了,我可能就認了!可是她現在是瘋了!” Wшw▪ttκǎ n▪℃O
“你有沒有調查過楊豔有什麼仇家?或者她出事的時候在處理什麼案子?”王健忠問。
“這需要你來教我嗎?”楊豔說道,“我幾乎可以肯定傷害她的人是騰龍幫那羣人渣,可是我沒有證據!當初她正在調查許少,而且已經抓住了許少的一些實際的證據,馬上就要結案的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王健忠拳頭握的咯吱作響,一字一頓的說道:“又是許少!這個人渣我早晚會親自收拾他!”
“你和他也有衝突?”楊豔說道。
王健忠輕哼一聲,說道:“衝突?你以爲那十二個打我的人是哪裡來的?”
“你可以指證他!”楊豔說道。
王健忠笑了笑,說道:“這是沒有用的!這點事情他隨便就找一個人扛下了!先不說我
的事情了,繼續說楊嬌的事情,我想給你一個意見你參考一下。”
楊豔直接閉上了嘴,生怕聽漏了王健忠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王健忠稍稍沉吟,說道:“我現在並不知道楊嬌的狀態,我不能確定我是否可以達到,但是我所希望的並非是喚醒她,而是直接封存住她之前的所有記憶,讓她成爲一張沒有記憶的白紙。當然她的本能記憶還會都在,比如語言,對一些熟悉東西的掌握,比如駕駛之類。但是對於那些對自己的傷害,徹底忘掉。”
楊豔一怔,一臉疑惑的問道:“真的可以嗎?難道真能向電視上出現那種失憶?”
王健忠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她現在是一個正常人,我完全可以讓她失去記憶。但是她現在的精神狀況我並不清楚。我只是問你,如果我可以實現,你願不願意放棄讓她記起那些事情,然後指正傷害她的人!”
“我當然願意!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的事情!可是這樣豈不是比讓她醒過來更難?”楊豔說道。
王健忠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更難。不過我覺得這樣對她更好,她已經傷了很深了,醒來其實又是一種傷害。有的時候,忘記纔是真正的幸福!”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來報答你!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真的希望可以!”此時楊豔在沒有前日那種清冷,眼淚完全止不住。
“不需要!”王健忠直接說道:“我就算是做到了,也並不是幫你,而是幫她,她承受的太多了,我看不下去!”
說着,王健忠站起身來,來到了楊嬌身邊,輕輕摸着她的腕脈,說道:“你下的藥量不小,她還需要至少三個小時才能醒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做點其他事情吧!”
楊豔一臉疑惑,王健忠說道:“你先幫我把她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我要看她身上的傷疤!”
“你看那幹什麼!”楊豔一臉緊張,敵意再次顯示出來。
王健忠此時沒有心情賤笑,臉色陰沉的說道:“那你打算等她醒來後怎麼和她解釋她一身恐怖的疤痕!快點,別耽誤時間,我平時很少這麼心善的!”
“你要爲她把傷疤祛除?真的可以?”楊豔問道。
“我需要看看她的傷疤類型!快點吧!趁着她熟睡!”王健忠催促道。
楊豔雖然有些遲疑,但是畢竟病不避醫,還是來到楊嬌的身邊,緩緩地解開了楊嬌身上的衣服。
可當這具身體徹底暴露在王健忠眼前的時候,王健忠都忍不住心中一緊,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他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人才能下如此狠心,將一個年輕的女人摧殘到這樣的程度!
就在王健忠要走到樣楊嬌身邊的時候,楊豔突然直接噗通跪倒在地,扶着王健忠的腿說道:“王大夫,如果你還生我昨天的氣,你打我,罵我都行,我只求你救救我的姐姐,如果沒有她從小照顧我,恐怕我活不到現在!你治好了她,我當牛做馬報答您!”
“起來!你個瘋婆子正常點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