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他終於來了

司機沒說別的,蹬蹬蹬的跑下樓,把本來就鋥明刷亮的車子裡裡外外的又清洗了一邊,惹得其他的司機不住的說笑:“哥們,別擦了,再擦就把車漆給擦沒了,再說了,你擦這麼幹淨有啥用,老闆又不用它”

對此,司機只是嘿嘿一笑,復又轉身專心致志的對付手中的車子,擦洗乾淨,又仔細的檢查過比較關鍵的幾個部位,這才收拾好東西等待着蕭遠山的到來,這一次,比當初進公司還要緊張。

秘書也不例外,把蕭遠山的公文包查看了一遍又一遍,確保必須的東西全都到位之後,這才夾在胳膊下侯在蕭遠山裡間辦公室的門口。

這個時候的蕭遠山,正在裡間辦公室裡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接到林萬江的電話,蕭遠山感覺自己的心猛然間就提到了嗓子眼處,而且,一直想不透吳平這麼做出於什麼目的的他猛然間豁然開朗,這份豁然開朗就來自於林萬江的到來,這個時候的他是異常激動的,林萬江的到來,意味着自己冷板凳的日子要到了頭了,當然,他在思考應該怎麼跟老闆提自己的問題,就像一個在學校裡被人欺負的孩子回家找媽媽一樣,只顧着傷心了,不知道該怎麼把被欺負的過程給大人闡述一樣,最終,蕭遠山決定還是選擇閉口不言,作爲自己老老闆的林萬江,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人受欺負,人都是有護短的心態的,林萬江肯定也不例外,但是,怕就怕林萬江會有其他的想法:憑什麼就你被欺負啊?人家怎麼不被人欺負?這裡面是不是有你什麼問題啊?

蕭遠山總不能去說,是林雪梅手底下的一個小司機,惹到了吳平的一個親戚,然後吳平就拿自己開刀了。就算是這都是實話,林萬江能相信嗎?這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了,李文龍惹到了人,人家憑啥就算計到你的頭上了?這實在是有點不符合常理啊!

所以,蕭遠山最終打定主意,什麼話也不說,全憑老闆的安排,想到這裡,他來到臉盆前洗了把臉,然後又整了整自己的頭髮,這纔信心滿滿的開門出去,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定得保證有一個良好的狀態,可是被人壓扁了,但是不能被人看扁了。

出門看到秘書滿懷期待的表情,蕭遠山呵呵笑了,伸手拍了拍秘書的肩膀:“走吧!”

心裡,蕭遠山對自己秘書跟司機最近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人啊,既要能守得住繁華,還得能耐得住寂寞,否則,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圈子中人,這段日子,雖然秘書跟司機也表現的有點急躁,但是整體還是比較不錯的,這已經讓蕭遠山比較欣慰了。

“去機場,午飯就在機場附近吃好了”上車坐定,蕭遠山吩咐道。

車子在公司辦公樓裡很多人的注視之下離開了大院,看着公司的二號車子駛出大院,有不少人已經開始議論上了。

“哎,看到沒,蕭總的車子動了”

“是啊,這一動,總部怕是要變天啊!”

“別亂說,小心”

“怕啥,天總是會變得,只是遲早的問題”

……

在人們的議論之中,車子一路前行上了高速。

“來一曲,步步高……”上了高速,蕭遠山的興致來了,向前揮一把大手。

秘書得令,很麻利的找出了蕭遠山想要的曲子,老闆高興,他們比老闆還高興,因爲,只要是老闆發達了,自己才能發達啊!

在機場簡單吃了點東西,蕭遠山迫不及待的進了接機室,也直到這時,纔想到應該給林雪梅打一個電話,於是,便有了剛纔的一幕。

“文龍,去機場”掛掉蕭遠山的電話,林雪梅衝前面的李文龍說道。

“嗯”答應一聲,李文龍拐上了高架路,順着去機場的方向駛去。

林雪梅趕到機場的時候,林萬江的飛機還沒有到,蕭遠山正在不停地踱着步子,雖然已經是一個地級市總部的副總了,但是,在面對林萬江的時候還會依然像是一個小科員,在林萬江面前,蕭遠山註定這輩子也拿不出老闆的架子來。

“蕭哥”什麼場合應該如何稱呼,林雪梅把握的還是比較到位的。

“雪梅,來了啊”蕭遠山笑了笑“林老闆的飛機也快到了”

“蕭哥,這次的事情我們是不是……”林雪梅覺得在父親來之前,還是先跟蕭遠山商量好了比較好,以免到時候說漏了嘴。

“依我看,還是先不說的好”蕭遠山自是明白林雪梅的意思。

“爲什麼?”林雪梅有些疑惑,這不正是一個找人伸冤的最佳場合嗎?

“我覺得,吳平這樣做本身就是一個陰謀,否則,他不可能辦這在別人看來很不明智的事情”蕭遠山一臉凝重的說到“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應該不應該給老闆說這件事,而是擔心吳平會提什麼要求”

“他一個快要退休的人,還能提什麼要求,難不成他還能大的過省級老總?”林雪梅很不以爲然的說到。

“雪梅,雖然你步入圈子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圈子的真諦你還是沒有獲悉”蕭遠山嘆口氣“行走負責人場,最應該的做到的是講求和諧,平衡之道纔是最佳的御人之術,更何況林老闆剛剛來平原省,他需要的籠絡人心,如果不出意外,林老闆很可能就會同意吳平的要求,只是不知道,這個吳平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來”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情,一個市裡面的老總敢跟省裡面的老總提要求?”林雪梅很不敢相信。

“聽起來或許有些意外,但是事實上這很正常,一個人能做到市裡的老總,他後面肯定還有一個支撐的大人物,單單是看這個人是不足爲患,但是他後面的人呢,還有那些跟他一系的,這些人你總不能全部將他拿下吧,如果那樣,整個平原省還不亂了套了?所以,省委老大講求的是御人而不是治人,只要是人能爲我所用,不管他是哪一系的,因爲整個平原省的豪嘉集團網絡實在是太龐大,單憑一個人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把所有的人全都籠絡到一起,再說了,就算是你有這個本事,高層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他們還得講求一個平衡呢!……”趁着這個機會,蕭遠山算是傳授了林雪梅一點圈子之道,跟在林萬江身邊的那幾年,蕭遠山受益頗多,如果不是因爲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蕭遠山真的很想重新回到林萬江的身邊,但是,現在只能是想想了,因爲他馬上也要成爲一方主政了,想要再回去老闆身邊呆着,實在是有點……

“XX次航班已經到達,接機的朋友請到XX號出口等待……”兩人說話之際,大廳裡想起了廣播。

“林總的飛機到了,我們過去吧!”像女婿見老丈人一樣,蕭遠山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向出口走去。

雖然貴爲豪嘉集團這種特殊企業的副總,但是真正在生活中也是可以被人忽視的,就像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即將是平原省這邊的老大,那些擁擠的人羣只是把他當做了其中的一份子,你擁我擠的把他擠在中間。

“林老闆……”蕭遠山快走幾步過去接過林萬江手中的行李箱。

“唉,國民的素質有待提高,國家的交通有待於發展啊”林萬江感概萬千,以往享受特權慣了,沒怎麼覺得出行難,現在當一把平民才知道,普通老百姓出門真的不容易啊。

“爸爸”林雪梅小跑着迎上來。

“雪梅”林萬江一臉的驚詫加欣喜,說實話,他還沒有在以前的日子裡徹底的走出來,總感覺自己的女兒距他特別的遙遠。

“我已經安排好了地方,是不是先休息一下?”蕭遠山的安排還是比較到位的。

“好吧,現在我就把我這把老骨頭全權交代給你了”林萬江呵呵笑着說到,眼睛始終在林雪梅身上打轉,自己的女兒啊,現在終於徹底的回到自己的身邊了。

“我們三個在一輛車上吧,遠山開車”走出大廳,林萬江沉聲說道。

“是”蕭遠山心中打一個激靈:難道,林老闆覺察到了什麼?

“開我的車子吧!”林雪梅搶先說道“我的車子不扎眼”

“嗯”林萬江點點頭,讚許了林雪梅的提議,蕭遠山身爲常務副總,,車子也是比較扎眼的,雖然說在省城這種地方或許無所謂,但是總也會引起有些人的注意的,既然要隱蔽,那就徹底一點好了。

“聽說最近的陽江市這邊不是很太平?”把李文龍弄到蕭遠山的車子上享受了一把老總的滋味,林萬江等三人上了林雪梅的車子,蕭遠山這個常務副總親自給林萬江開車。

“這……”蕭遠山的心裡咯噔一下,他沒有想到林萬江能首先拿陽江市開刀,更沒有想到林萬江人還沒有到平原省,這平原省的一切已然納入囊中了。

“雪梅,事情的具體情況是怎麼一回事?”林萬江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事情的起因就是文龍,那個李文龍,你見過的……”林雪梅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跟林萬江說了一遍。

“哼,這夥人太小孩子脾氣了,這樣的藉口也能找得到,不過你榮叔叔也真是的,文龍無知,他作爲一個省委常委也這麼無知,動用部隊,虧他想得出來,那玩意是國家的,不是某個人的,是爲國家服務的,不是讓某個人來解決私人恩怨的”林萬江氣呼呼的說到,手指不停的在中央扶手上拍打着。

憑藉着當年的經驗,蕭遠山知道何老闆生氣了,看來,吳平的小算盤早已經被林萬江給識破了,蕭遠山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主動跟林萬江提起自己被架空的事情來,否則,準保會被林萬江罵一個狗血噴頭,一個人連自己的陣地都受不住,要你何用?

殊不知,這圈子上那就是權大一級壓死人,沒說嗎,上級壓下級,一級壓一級,級級加碼,人家一把手想搞掉你手中的權力,那就是分分秒的事情,縱然是你有一百張嘴也沒有辯解的餘地。

“遠山,最近你做的不錯,夠沉穩,圈子中,要始終相信,笑到最後的纔是得權最大的”林萬江的話裡聽不出丁點挖苦的意思,這讓蕭遠山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林老闆,給您丟人了”蕭遠山面帶愧色的說到。

說實話,他這話說的也是在經典,沒有說自己無能,而是說給林萬江丟人了,也就是說,蕭遠山把自己牢牢地捆綁在了林萬江這架馬車之上,抱定了就是林萬江的人了。

“遠山啊,你小子現在怎麼變得有些油腔滑調了?”林萬江的話讓蕭遠山那剛剛落下去的心重新提了起來:難不成老闆又不高興了?要知道,在這圈子中,最難乾的活就是揣摩老闆的心思了,說不定哪一處不小心就能把老闆給得罪了。

但是,想想老闆這次微服過來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蕭遠山那提起的心重又放下了,心中還不免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覺得自己在老闆心裡還是有位置的。

想到這裡,蕭遠山不禁想起了自己那爲林萬江服務的日子,畢業後有幸考入豪嘉集團大總部,進去沒幾個月,突然就被告知工資已經過五位數,這讓蕭遠山有點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暈的感覺,要知道,在自己老家的那個小縣城,有人,忙活一輩子也不一定能熬上一個五位數啊,但是,很快,蕭遠山便在這喜悅之中沉浸下來,沒有什麼背景的他,想要在這種單位出頭實在是太難了,除非有奇蹟發生,否則就靠這死工資熬到死算了。

但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突然有一天,這好事就降臨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個夏天沉悶的午後,辦公室經理一天陰霾的走進辦公室的大間,不停的掃視着辦公室或在打字或在寫文件的一幫子人。

見經理一頭的黑線,每個人心裡都像是被貓爪撓了一樣,一個個把腦袋可勁的往桌子上靠,幻想着桌子上能突然出來一個大洞把自己給裝進去。

跟其他人一樣,蕭遠山的心裡也是撲騰撲騰的,他知道經理不高興的原因,因爲大總部裡剛剛來了一個副總,據說已經給他換了三個秘書了,但是依然沒有一個相應的,林老闆嘴上雖然不說,但是經理的面子上也是很無光的,要知道,那三個秘書都是科班出身,而且也都一定的家庭背景,卻無一例外的都被林副總掃地出門,但是,人家就是不說原因,只是說用着不順手。

經理無奈,只能繼續挑選,但是,辦公室就那麼幾個人,唯一沒有拿出手的就是這個沒有任何背景,平日裡也不知道上供的蕭遠山了。

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經理把蕭遠山領進了林萬江的辦公室。

林萬江跟辦公室經理都疲憊了,誰也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讓蕭遠山適應一下好了。

林萬江的辦公室雖然只有二十幾平米,但是蕭遠山卻像是進到了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看啥都是新鮮的,這個時侯,恰好趕上現在的秘書進來,拿着剛剛爲林萬江清洗好的水杯跟菸缸,不知道是知道自己已經要下去了耍脾氣還是原本就是這樣,這哥們直接就把這兩樣東西放到了林萬江的右手邊,好在還給他的杯子裡續上了水。

對所有的食物都是新奇的,蕭遠山努力的觀察着林萬江的表情,他發現,在那哥們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林萬江的兩道眉毛一下子擰到了一起,蕭遠山的心裡咯噔一下,雖然沒跟過什麼老闆,但是他也知道老闆的這個動作是不高興的表示。

然後他就看到,林萬江拿起那個菸灰缸放到了自己的左手邊,順手把菸灰彈了進去。

“蕭遠山是吧,看看吧!”說實話,林萬江也對辦公室派來的這些秘書失望透頂了,見到又來了一個木訥的小夥子,很無奈的把煙摁進菸缸裡,隨口問了一句就重又把精力放回到了手中的文件上面。

拍了拍蕭遠山的肩膀,辦公室經理帶着同情與無奈離開了林萬江的辦公室: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如果再不行,自己也沒啥辦法了,只能讓老闆自己去找人了,不過,他也很是納悶,按說那三個都是比較精明的,也是見過大世面的,爲啥就是入不了林老闆的法眼呢?

經理走了,老闆不搭理自己,蕭遠山感覺自己就像是莊稼地裡的一根木頭樁子,戳在那裡實在是礙眼的很,但是,自己又不能走,因爲老闆沒說讓你離開,既然不能走,那就得想辦法找點事幹。

環視了一下辦公室,實在是沒有什麼活計可幹,窗明几淨一塵不染,連那抹布洗的都跟擦臉的毛巾似的。

當蕭遠山的目光落到牆邊書櫥上的時候,蕭遠山心中樂了:終於找到可以讓自己不再閒着的活了。

蕭遠山本身也是比較喜歡書的人,他發現林老闆後面書架上的書跟其他副總們不一樣,那些副總們的書只是買來擺樣子的,而林老闆的書明顯有翻動的痕跡,只是,蕭遠山發現,這些書都是亂七八糟排放的,並沒有認真歸類,按照蕭遠山的想法,如果按照各自的種類分好,等到需要的時候就可以去相應的地方去找,那樣多簡單。

想到這裡,蕭遠山擼起袖子就忙活起來,當然,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畢竟林萬江在那裡看文件呢!

手拿一塊抹布,一邊分類,一邊把書櫥內擦拭的乾乾淨淨,等到他忙完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林萬江已經離開了房間。嚇得他趕緊出門去找,在辦公樓後面的林蔭路上找到了林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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