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怎麼樣,想要聽故事當然要付出點代價,這個故事我可不輕易說給別人聽。”你是第一個!這句話他藏匿在了心底。
深深地吸了一口,掃視了一眼他,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輕柔地叫道:“赤玥冰。”鼻血冰!哼哼!
這聲雖然不是他預期中的那麼完美,不過也將就了,微笑道:“小丫頭,心裡在罵我什麼呢?”看她一臉的壞笑,一定又在想什麼了。
“沒……沒有啊!怎麼會呢?我現在好聽的也叫了,可以了吧?”
做賊心虛的低下頭,用手指在桌面上畫着圈圈,他怎麼都知道?看來以後絕對不能與他對視太久,她在他的面前簡直成了透明,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好恐怖哦!
望着她滿是好奇與焦急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那是一段他永遠也不想再去記起的往事,也正因爲這不堪回首的過去,有了今日的他。
也正因爲這段過去,讓他在痛苦的深淵掙扎了整整十個年頭。
望着她,他真的可以將心中的秘密吐露在她的面前嗎?
手不由緊握了一下身前的杯子,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投注到窗外,記憶開始逆轉,飛越了時空……
記憶逆轉,目光望向偌大的玻璃窗外,杯子緊握在手中,娓娓道出了那段不願去回想的往事。
“故事的開端是充滿了甜蜜與幸福,爸爸媽媽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兄弟,一家四口過着足以讓然羨慕的日子,可惜這樣幸福的時光只維持了十年,在兩兄弟十歲的那年,夏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弟弟突發肺炎,被父母親送往醫院,可惜這一去就永遠的訣別……”
緊握杯子的手,關節泛白,手背上面的青筋凸顯,他的雙眼黯然。
一場噩夢困擾了十年,也讓他深深地自責了十年。
他憂傷、隱忍的樣子讓她的心中泛起一陣陣酸楚,爲什麼會這麼的相似,他與她的身世,他眼中的傷痛,讓她覺得那麼熟悉。
手不自覺的橫越了桌面,抓住了那隻握住杯子的手。
並未出聲,只是握住他的手,靜靜的聽着。
手被她握住,一股暖流令他感激的向着她,微露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手反握住她的手,將她緊緊地包裹在掌心中,柔軟的手讓他只覺力量在源源不斷流入身體。
他的手掌好大,心湖在爲這一刻盪漾,就算被他抓住過好幾次,可沒有一次是這樣的令她無法掙脫。
空氣凝固,四周寂靜。
一曲弦子的捨不得,悠悠揚揚傳入兩人的耳朵。
哀傷的曲調,哀傷的歌詞,加上他所說的故事,眼眶溼潤了。
隔了許久,直到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才懵然發現,她哭了。
靜靜的低泣着,雙眼望着他,滿是淚水的眼睛中充滿的是痛楚。
苦笑的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起,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側轉身,扳過她的身子。
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俯身靠近,小心翼翼地爲她吻去掛在眼角、滑落臉頰的淚水。
淚水減澀的味道,卻讓他覺得甜蜜。
他的吻,好輕、好柔,宛如她是一尊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望着近在眼前的他,她忘卻了逃離,忘卻了要將他推開。
只是安靜的與他對視着,任由他爲她,一點點地吻去淚珠兒。
“還想要繼續聽麼?”
聲音沙啞,雙眼緊鎖在她的身上,將兩人的距離微微拉開,手依舊捧住她的臉頰。
“嗯!”輕點了一下頭,她想要聽。
“就在爸爸媽媽送弟弟去醫院的途中,發生了車禍,夏季,多雷雨的季節,雷聲加上大雨的滂沱,本來道路就比平日裡要難以行駛,而弟弟又從小害怕打雷,就算髮着熱度還是沒有一刻的消停,吵着鬧着,呵呵……就在爸爸爲了安撫他,就在媽媽爲了哄睡他的時候,由於後方一輛突然超前的車輛……悲劇發生了。”
那天爲什麼他就不能安靜的靠在媽媽的懷中,那天爲什麼要下雨,爲什麼要打雷……
自責、深深地自責,令他苦不堪言。
強忍在眼眶中的淚水,轉動着,她的身影變得朦朧。
心在怦跳着,又一次的相似,他們的命運怎麼能夠這般的接近,都是車禍,都是一場大雨,使他們失去了爸爸媽媽,失去了一個幸福的家。
淚水又一次涌上,不知是在爲他的故事而哭泣,還是在爲自己而哭泣。
淚水一次次的腐蝕了臉頰,他一次次的爲她吻去。
而他眼中的淚水?她又將如何去爲他抹去。
提起手,猶豫了,她應該要怎麼做。
她的手懸空在他的臉頰旁,他等待着她爲他撫平心中的苦澀,他等待着她爲他抹去心中的痛苦。
“我……”
他眼中的期待令她的心開始顫抖,他的神情讓她心疼不斷,可就是無法伸手去靠近他。
“亞亞,你告訴我,爸爸媽媽的死是不是因爲我?要是那天我沒有發高燒,沒有在車內吵嚷,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
將她懸空的手一把抓住,貼近臉頰,急切而又期盼的詢問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的詢問,讓她驚訝,原來他憂傷的神情源於此處,他的自責是因爲他以爲要是沒有他,爸爸媽媽就死去。
他看似聰明,怎麼會比她還要愚鈍,這種事情,怎麼能責怪自己?
那時候他不過才十歲,能知道多少,能懂得多少。
而此刻她也知道爲什麼在雷雨中,他會變得那麼可怕,他是在與雷雨抗衡,在爲他的命運而哀嚎!
“傻瓜,爲什麼要這麼想。”
這一次,她的手撫摸上了他的臉頰,第一次沒有抗拒,第一次沒有想要逃避。
“真的嗎?真的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