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天路,天山南麓的一條懸崖峭壁。
天山坐落在華夏西北部,常年冰雪覆蓋,寒風刺骨。而歧天路乃是上天山的一條必經之路,危險非常,已經不知葬送了多少性命。
此刻,白雪皚皚的歧天路上有兩個人,準備地說是一個站立着的人拖着一個用滕索編制而成的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個人。
站着的人身材有些單薄,雖然身處嚴寒,但穿着並不顯得臃腫,顯然有極強的抗寒能力。
她的雙腳並沒有完全陷入白雪中,只是鞋子底部陷入白雪中,這顯示出她高強的輕身功夫。
然而,她的腳步十分堅定,即便是厚厚的大雪也未能阻擋她的前進步伐,更爲動搖她前進的決心。
她時而回首望着擔架上男子,美眸中露出溫柔,旋即又變得堅定如磐石,繼續前行。
一步步前行,路途遙不可欺,就像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天空。
她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沒有去擦拭,任由寒風掠過,在她額頭結成了細密的冰珠,晶瑩剔透,反射着天空中的太陽光。
然而,這些冰珠不一會兒又因爲她身體的溫度而昇華,變成了水蒸氣,卻又瞬間液化,變成汗珠,如此循環反覆。
她眼神堅定地凝視着前方,朱脣輕啓,喃喃自語:寧凡,你一定要挺住,我們馬上就可以找到毒仙翁了,他能夠解你身上的毒。
這二人自然就是凌月和寧凡了。
當初,凌月擊昏寧凡後,親自聯繫了劍神凌天,詢問他是否能夠救寧凡。
劍神於殺人一道自然是得心應手,然而,救人則實在不是他的強項。
況且,寧凡是中毒,那就必須要了解毒藥的纔是最合適的解毒之人。
凌月追隨黃鳳圖多年,對於江湖中事大多是一知半解,因此,並不清楚這世上究竟誰是解毒的高手。
劍神凌天思索了一下,告知江湖中有一個無毒不精,無毒不能解之人。此人號稱毒仙翁,自詡爲毒中之仙,一聲鑽研各種五花八門的毒藥。
這個毒仙翁有這麼大的本事,不但是因爲他對毒物的瞭解,更多是他殺人於無形的用毒本事,曾今有許多欲與之爲敵之人都死在了他的毒藥之下。
並且,這個毒仙翁居住之所也十分詭異,根本不是常人能夠達到的地方,乃是天山之巔。
以前也有許多人中了毒想請毒仙翁解毒,然而往往都死在了通往天山之巔的路上,即便是到達了天山之巔也死在了毒仙翁佈下的一個個詭異而殺機重重的陷阱之中。
但是,凌月並沒有退縮,也沒有一絲害怕,她就像是黑暗中的人見到了一絲曙光,拼命地抓住了這一絲曙光。
當劍神凌天聞言之後,並沒有表示反對,只是囑咐要多加小心。
凌月回頭望了寧凡一眼,說:寧凡,你不要怪我,若是我不把你打暈,你根本不願意和我一起來天山。爲了你的生命着想,只能暫時地委屈你了。
咳咳~
忽然,寧凡咳嗽了起來,而他的眼睛也徐徐睜開,在他還未完全睜開之際,就已經大聲看書網電子書kanshu
喊道:凌月,快鬆開我,我要回江沙,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他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被捆在了擔架上,動彈不得,而他因爲毒性的緣故,根本無法運功抵抗。
所以,他如今在凌月面前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凌月的腳步並不停歇,頭也不回地說:寧凡,江沙自然有人料理,你無須擔心。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毒仙翁爲你解毒療傷。
毒仙翁,他是誰寧凡一頭霧水。
他是一個解毒的高手,你不要說話了,保存體力,對抗寒冷。凌月解釋道。
寧凡心念一動,已經明白凌月的計劃了。
可是,他完全不能接受這個計劃。因爲他關心的幾個女人都出了問題,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處理。
想着幾個女人可能出現的糟糕狀況,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喝道:凌月,你若是再不讓我回去,那我們這個朋友就沒得做了。
凌月身體一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機械地扭頭,直勾勾地盯着寧凡,眼神中閃過一絲惶恐,咬了咬牙,堅定地說:寧凡,即便你要殺了我,我也無話可說。可現在你要聽我的,不聽也得聽,你沒有選擇。
寧凡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堅定的決心,心頭一涼。
他雖然明白凌月這是爲了他好,可他一直記掛着其他幾個女人,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因此,他對於凌月的舉動並不領情,大聲嚷道:凌月,她們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凌月不動聲色,毫不表情地說:我願意給她們陪葬。
寧凡神色一僵,他明白凌月這句話的分量,她竟然爲了他的生命願意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這是一種多麼偉大的精神,她這句話中也可以看出飽含了多麼濃厚的深情。
寧凡無可奈何,停止了叫喊,他扭頭望着懸崖外寒風呼嘯的山谷,冷風灌進他的脖子,不過他早已寒暑不侵,並不懼怕這些寒冷,寒風只是讓他的思考更加清晰明朗。
凌月,你說的這個毒仙翁究竟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凌月面無表情地說:毒仙翁是一位用毒的高手,這天下他若是認作第二,便沒有人敢在毒藥方面自稱第一。他一定可以化解你身上的毒。至於這是哪裡,這乃是著名的天山,而毒仙翁就住在天山之巔。
寧凡左右搖擺,環視一圈,說:萬一他不爲我解毒呢
凌月斬釘截鐵地說:他會,一定會。
同時,她的心裡在默唸,即便是毒仙翁不答應解毒,那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幫忙。
對想盡一切辦法讓其妥協。
寧凡沒有看見她的眼睛,只是凝視着她曼妙而挺拔的嬌軀,以及一步步堅定不可動搖的腳步。
歧天路,天之歧路。
兩個人影漸行漸高,已經快到山巔了,而凌月踩在雪中的雙腳已經陷入了雪中,深一腳,淺一腳。
顯而易見,這一路醒來,即便是高手,凌月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但她沒有放棄,也沒有絲毫鬆懈。
眼見天山之巔就在眼前,凌月的臉上鬆了下來,雙眸中不由自主地爆發出喜悅之色。
又前行了一段時間,忽然,凌月停下來腳步,原本鬆懈的臉頰崩了起來,而眼中則散發着警惕的光芒。
寧凡左右看了一眼,問:怎麼了他不能運功,感知力自然是無法與凌月相提並論的。
有古怪。凌月沉吟起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颼
一道輕微的聲音伴隨着寒風響起,令人極容易忽視其存在。
凌月的耳朵一顫,想也沒想,劍光大作,劍光交織而成的劍網在她身前形成了一個盾牌,另外她以最快的速度後退幾步到了擔架旁,挺劍而立。
一道白光迎面而來,眼見要碰上劍光了,這白光彷彿知道有危險一樣,竟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轉折擦着劍光掠了過去,然後直奔凌月。
唰
劍光又起,這一劍沒有太多花哨的劍光,有的只是快而準的一劍,並且已經爲白光可能出現的逃竄路徑做了準備。
只見這一劍剛起,另外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分別刺出一劍。
白光見自己被包圍了,也沒有太多的停留,當然也沒有硬碰硬地抵擋劍光。
白光再次以詭異莫測的速度消失在了凌月眼前,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擔架旁。
凌月大驚失色,喊道:滾開劍光又飛快地轉向了白光。
寧凡不能動彈,但見識依舊是不容置疑的,他雖然發現這道白光的時間不能與凌月相提並論,但從對方的反應中已經看出其厲害程度。
而且,這道白光明顯是一個活物,因爲其靈活的應對策略絕對不是什麼沒有生命的武器。
寧凡眼睜睜地看着這道白光靠近自己,然後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撲哧
一道輕微的刺破肌膚的聲音,寧凡的雙目猛地一怔,終於看清楚了那一道白光是什麼,那竟然是一個毛髮就像是白雪一樣的小貂。
小貂面露兇光,毫不容情地咬住了寧凡的虎口,兩排瑩白的牙齒染紅了一點點鮮血。
滾開
寧凡忘記了反應,但凌月的反應則是很神速,劍光如影隨形,直奔小貂而去。
颼
白光一閃,小貂在寧凡的身上消失了,他就像是閃電,速度完全超乎人的想象。
小貂不見了,凌月警惕地望着四周,卻終究沒有難覓其蹤影。
她急忙蹲下身查看寧凡的傷口,說:寧凡,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寧凡的話還未說完,臉色就是一僵,然後渾身顫抖起來,就像是發羊癲瘋一樣,雙腿顫抖,渾身抽搐。
凌月大驚失色,喊道:寧凡,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我我寧凡張着嘴,卻就像是有東西卡在喉嚨一樣,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而他的臉色則漸漸變的蒼白起來,就像是旁邊的白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