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稚嫩輕柔,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的真切,幾乎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錢包,飛快地向車前端涌去。
兩個人的身形顯露出來。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西褲白襯衣,標準辦公室白領打扮;一個二十來歲,吊兒郎當,脖子上掛着一個金黃色的鏈子,穿着黑色汗衫,胳膊上紋着一頭黑色老虎。
此刻,那汗衫男正從西裝男的褲袋裡掏錢包,錢包露出了大半截,另一隻手拿着一份報紙做掩護。
西裝男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急忙把錢包奪了回來,頭也不回,飛快地涌到了車前端,似乎怕極了。
汗衫男滿面怒色,轉過頭來,狠狠的瞪着小女孩兒,不陰不陽的說:小姑娘,記得下次不要亂看,否則你長不長的大還難說。
這小女孩兒只有四五歲的模樣,粉雕玉琢,很是可愛。小女孩的媽媽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豔少婦,她害怕的看了汗衫男一眼,急忙把小女孩拉到自己懷裡,怯生生的道歉:對不起,不好意思
媽媽,我們爲什麼要向壞人道歉,你和爸爸不是教我不能做壞人麼小女孩瞪着無辜的大眼珠望着媽媽,奶聲奶氣的說。
喲呵,還敢這麼教育小孩兒,看來你們膽兒夠肥啊,今天哥哥就讓你長長記性。汗衫男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一巴掌拍向小女孩兒的臉蛋兒。
啊
美豔少婦嚇得驚叫一聲。
小女孩兒卻渾然不懼,灼灼地盯着汗衫男,在她稚嫩的心裡似乎沒有對壞蛋害怕的理由。
其他乘客紛紛轉過頭,似乎不忍心看這一幕,卻沒有一人施以援手。
住手
忽然,一聲嬌叱響起,在封閉的車廂內顯的尤爲突兀,一雙纖纖素手擒住了汗衫男的手臂。
汗衫男一驚,凝目望去,一個俏臉含煞的漂亮臉蛋躍入眼簾,他立刻浮起淫穢的神色,張大了嘴,嘿嘿的笑道:喲,哥今天運氣可真好啊,還遇到一個打抱不平的大美女。美女,走,陪哥去玩玩兒,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哪裡還用坐公交,受這烏煙瘴氣的環境。
這仗義出手的美女並非旁人,而是瓷娃娃徐心雅,她與小女孩的座位就隔了一條巷道,眼看小女孩要捱打,哪能受得了,二話不說就動手了。
聽着汗衫男的污言穢語,徐心雅更是怒不可遏,氣呼呼的嬌叱道:去死吧
一腳踢出,纖美的秀腿猶如疾風驟雨一般擊中汗衫男的腰眼,這一腳力量雖然不是很猛,但踢中的位置卻很致命。
男人的腰是很寶貴的,也是很脆弱的。
只見汗衫男的臉瞬間扭曲,身體向後倒去,徐心雅立刻放手,噗通一聲,汗衫男倒地抽搐了兩下,才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徐心雅得意洋洋,就像是古代的女俠一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汗衫男,道:你這種壞蛋偷人錢包,還敢如此囂張,打死你也不過分。
忽然,她矛頭一轉,指向遠處的西裝男,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說:還有你,一個大男人,看着那麼大塊頭,人家小女孩兒幫了你,你卻躲的遠遠的,你還是不是男人
西裝男面有愧色,垂下了頭,看書。網下載kanshu 不敢與徐心雅對峙。其他乘客也紛紛低下了頭。這裡這麼多大老爺們兒,都不敢施救,人家一個小姑娘卻凜然不懼,確實令人無地自容。
看着徐心雅的颯爽英姿,寧凡愣了愣,沒想到這個丫頭還如此有正義感,着實令人刮目相看。
方纔,其實寧凡是準備出手的,他雖然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一個小偷竟敢明目張膽對一個小孩子行兇,這就超乎了他的忍受範圍。
只是,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距離遠了點,讓徐心雅搶先了一步。
他媽的,小妞兒,你這是找死。汗衫男覺得顏面掃地,竟然被一個小妞兒暗算了,氣哼哼的大叫起來。
司機,快點開去派出所,把這個壞蛋交給警察。徐心雅高聲吼道。
豈料司機恍若未聞,不做任何迴應。
大姐姐,你好厲害,我長大了也要向姐姐一樣,打壞人。小女兒凝望着徐心雅,嬌憨的說道。
徐心雅心花怒放,做女俠就是好,還有小姑娘崇拜,這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爽透了。
好姑娘,以後看到壞人不要怕,記得要做女俠哦,那樣就會有許多許多的帥哥喜歡你。徐心雅摸了一下小女孩兒的臉蛋兒,熱情的說道。
做女俠就可以讓幼兒園的男孩子喜歡我嗎媽媽,我要做女俠。小女孩兒仰着頭,望着媽媽激動的說道。
少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沒有接話。
那姐姐,喜歡你的男孩子是誰啊是他麼
見小女孩兒指着自己,寧凡一愣,頓時,所有人都向這邊看過來,這才發現原來這位女俠還有個伴兒,還是個男的,還穩坐如山,這就有些看不過去了,紛紛對寧凡怒目而視,好像他犯了天大的錯誤一般。
我靠,你們看我幹啥我又不是壞人,你們這些路人根本沒動手,還有臉指責我寧凡憤憤的想到。
徐心雅聽了小女孩兒的話,瞥了寧凡一眼,不屑的說:他太醜了,不算帥哥,就算他喜歡我,我也不會要他。
可是我看大哥哥挺帥啊,只是比我幼兒園的同桌差那麼一點點。小姑娘一本正經的說。
寧凡差點暈倒,還想誇小女孩兒有眼光,卻聽她說還沒幼兒園的小孩子帥,讓他倍受打擊,哥可是我們村第一帥啊。
汗衫男覺得自己給徹底無視了,就像是發瘋的犀牛,怒吼一聲,向徐心雅衝了過來,手中寒光一閃,卻是一個鋒利的刀片。先前小女孩兒若讓他打中了,臉上肯定會劃出一道血痕,非破相不可。
寧凡眼裡閃過一絲厲色,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竟敢對小女孩兒下此毒手,留着也是禍害。
忽然,他眼皮一跳,眼角餘光發現車尾部,一個穿着t恤的男子向徐心雅逼近,手裡還拿着一把匕首。
團伙寧凡心底劃過一道亮光。
眼看t恤男就要逼近徐心雅了,卻忽然一轉身,匕首的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亮光,直奔寧凡的胸口。
寧凡吃了一驚,這t恤男真是厲害,開始的動作只是迷惑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傷害寧凡。因爲他已經看出寧凡與徐心雅是一起的,雖然他還沒動手,但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所以他準備解決掉寧凡,然後再解決徐心雅。
寧凡卻並不驚慌,在匕首到達他眼前的一剎那,電閃出手,擒住他的手腕,然後順勢把他帶着猛撞向車窗。
砰
一聲悶響,車窗晃了晃,鮮血立刻從t恤男的腦袋上冒了出來,他軟軟的倒地,暈了過去。
寧凡奪過匕首,挽了一個炫目的刀花,匕首呼嘯而出,插進了衝過來的汗衫男的手中。
啊
汗衫男失聲慘叫,刀片脫手,左手立刻抓住受傷的右手,看着顫巍巍的匕首和刺目的鮮血,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其他人還沒看清楚,兩個歹徒便失去了戰鬥力。衆人忍不住又看向寧凡,這個小夥子看着斯斯文文,怎麼出手如此快,如此重,看着那鮮血似乎沒有一絲感覺。
少婦立刻捂住小女孩兒的眼睛,怯怯的望着寧凡。
徐心雅回過神來,不滿的瞪了寧凡一眼,這讓她當大展英姿的機會白白錯過了,着實可惡,於是,氣呼呼的埋怨:誰要你幫忙了本小姐收拾這些壞蛋綽綽有餘。
話雖如此,她心裡卻很是驚訝。他的出手如行雲流水,迅猛狠辣,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她由於家庭的原因,對這種習武之人也有一些瞭解,所以一眼看出了寧凡的不簡單。
寧凡聳聳肩,嘀咕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一腳把t恤男踢到汗衫男面前。
汗衫男瞧了眼同伴,打了一個冷顫,擡頭狠狠地盯着寧凡,色厲內荏的威脅道: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這天心區都是我們老大的地盤,小子,你會死的很慘。
天心區,哼,你們老大是鍾馗嗎
汗衫男吃了一驚,對方能夠準確無誤的叫出老大的名字,絕非一般人,心底的愜意更重了幾分。
既然你知道我們老大的名號,那你是哪條道上的
哼,你沒資格知道。寧凡戲謔的說。
不是冤家不聚頭,寧凡無意中竟然與鍾馗的小弟有了過節,不過鍾馗蹦躂不了幾天了,和這幾個小混混多做糾纏也沒用。他下定決心等回去後就給周彪打電話,讓他調查一下毒品的事情。
徐心雅灼灼地看着寧凡,從他們的對話中,她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這小白臉竟然和這些黑道上的人有聯繫,這真是讓她既驚訝又有些興奮。
汗衫男見寧凡如此高傲的態度,心裡更加沒底,忍住痛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終有相會的一天。司機,快門,老子要下車。
嘎吱。
車停,門開
汗衫男扶起同伴,踉踉蹌蹌的快步下了車,他雖然裝的很硬氣,但心臟卻猛跳着,深怕寧凡留住他。
喂,不要走,要把你們送進警局。徐心雅大叫起來,氣呼呼的望着寧凡,你怎麼讓他們走了這些壞蛋不送警察局,又會去害人。
寧凡面無表情,扭頭看向窗外,這些小混混抓去警局也只是蹲幾天,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把鍾馗解決掉,這纔是最終的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