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事啊?”
衆人紛紛不解,到底是什麼讓聖姑如此愁眉不展。
聖姑嘆了一口氣,走到靈樹前,猛然踢了靈樹一腳,只見有幾片發光的葉子緩緩從天空飄落下來。
聖姑隨意從中選了兩片收到手中,隨後轉身。“你們跟我來吧。”
衆人重新回到聖姑的居所,只見大家繞着牆壁圍成一圈,而聖姑把手中的兩片樹葉拿了出來,晃了一晃,又在嘴邊唸了一些奇怪而又聽不清的咒語之後,兩片葉子竟然無風飛舞起來,飄到了場中央,隨後突然光芒大增,又重新出現了菲比等人的景象。
衆人因爲這神奇的能力而嘖嘖稱奇,可是纔剛剛發出感慨就發現聖姑依然面似凝霜,於是又都強行的憋了回去。
聖姑目光掃向衆人,這種眼神立即讓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保持安靜。
深吸一口氣,聖姑對於自己的憂慮開始娓娓道來:“菲比先生所說的兩種情況,相信大家也都聽了,也都聽明白了。我只是想說一下我個人的看法。
根據靈樹傳回來的信息,得到的情況就是這兩種情況都存在着,首先菲比先生的身體已經損壞,需要修復纔可以重新恢復對身體的控制。
其次就是如果宗主大人的靈魂依然寄宿在菲比先生的體內,這種修復將變得毫無意義,因爲身體會感覺到其他靈魂的存在,從而再一次以毀掉控制機能來達到保護的作用。
換句話說,修復身體的前提條件就是讓宗主大人離開這副軀體。”
衆人點了點頭,算是聽明白了目前的情況。但聖姑又爲何愁眉不展呢?
“可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恐怕無法把宗主大人的靈魂弄出來,想要救菲比先生的話,恐怕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毀掉宗主大人的靈魂。”
聖姑把話補充完之後,下面所有的白兔人都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而菲比也是感到一陣陣的眩暈,想不到自己的預感又他孃的實現了。這可是咋辦纔好!
現在已經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這種選擇是異常殘忍以及也是所有人所不願看到的一幕。
菲比本身自然是希望恢復如初,但他也不願意就此事讓自己覺得虧欠了白兔人的人情。畢竟就算不救自己,這幅身軀也沒有任何的作用,那宗主也成了虛設。
而白兔人呢,讓他們選擇去爲了一個異族而犧牲宗主,這本身聽起來就十分的不可思議。
總之這一刻是矛盾的。
所有的人都不再說話,但大家的心裡卻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可是這種感覺又是糾結的,所有的人面對這樣的選擇,又不想去考慮出一個選擇。
麻木,也許就是這樣吧。
就在這個時候,宗主突然說話了。
“呵呵,想不到這一次的異變會弄成這樣,那就這樣好了,我犧牲一下,就將我毀滅好了。”
“宗主您!”
所有的白兔人在同一時刻都提出了質疑,其中也包括夏娜。只有一位白兔人一直沉默不語,她就是聖姑。
宗主苦笑着擺了擺手,阻止了所有人的勸阻。
“我活了好多年了,與我一同誕生的,出生入死的夥伴,兄弟也都早已隨着神主離去,我這麼多年,老實說我很孤單。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佔據過無辜的生命,這又讓我十分的愧疚。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徘徊在孤單與愧疚之中,追求死亡的心願也隨着它們越積越濃。
如果不是爲了我們白兔一族,恐怕我早就選擇了自我毀滅,但……”
宗主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哽咽的無法在控制,只好停了下來,並沒有說完下面的話,但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一些白兔人開始跟隨宗主一同哽咽起來。
菲比靜靜地看着宗主,後者回望一眼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心裡早就有了準備,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通過這一點,我相信你能如預言所說的那般,爲我們帶來光明。我知道你不想承擔負擔,所以我不在說什麼了。因爲我知道你一定會言出必行的,對於你,我多少還是從神主那裡瞭解了一些。”
宗主越是這樣說,菲比就越是覺得心浮氣躁,感覺自己整個人是在壓抑當中的,有些話不吐不快,又不知道如何去說。
最後菲比還是忍住了,只是向宗主點了點頭。然後就轉過身,不在看向屋內。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那麼就這麼辦吧。”
宗主一瞬之間倒是看開了一般,更確切的說應該是豁然解脫了。他微笑着看向衆人,眼中沒有一丁點對於塵世的留戀,更沒有對於毀滅的恐懼。
“等……”
衆人剛剛想做挽留,只見宗主整個人嘩的一下燃燒起來,一團青色火焰瞬間將他吞噬。然而火焰中的宗主卻一直帶着笑意,而且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火焰十分兇猛,白兔人們身在現實世界,而宗主卻深陷精神世界當中。就算白兔人們怎樣的着急,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很快,火焰消失了,跟隨着火焰一同消失的還有宗主。
火焰結束,菲比這才轉回身。然而他看到現實世界的這些白兔人,有許多的眼神之中都帶着憎恨的望向自己。
這是一場本不應該發生的罪孽,壓得菲比很冤枉,很突然,也很無奈。
他們的眼睛裡不光有憎恨,同時也帶着希望。
無疑現在的白兔人的心情,與菲比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聖姑敲了敲自己的菸袋,隨之站起身來。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也沒有任何可挽回的了。現在讓我們開始下一個階段吧,來修復菲比先生的身體。要知道修復工作也是非常艱難的,也存在着一定的風險,所以大家要把悲痛竟快忘掉,而且還要化悲痛爲動力。一起來爲明天去創造!不能讓宗主的犧牲就那樣白白的浪費掉!”
“是啊!是啊!”
經過聖姑的鼓勵,所有的白兔人都重新振作起來,畢竟對於他們隱族來說,這個村子的真正領袖是聖姑纔對,宗主的地位雖然高,但也遙遠,遙遠到只是人民的精神寄託。
當大家恐懼的發現,精神寄託已經不在,也許換來的並不是徹底的絕望,而是更新的振作。
白兔人的時代,陳舊的元素又毀滅了一些,新的世界又迎來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