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嶺爲黑火藥的事情左右爲難的時候,又一個天大的餡餅落到了他的頭上。
這天,一名京師來的太監到了天鎮縣城外。
“大哥,從京城來了一名傳旨的太監。”高元正急匆匆的從外邊走進來,開口對秦嶺稟告道。
“京城來的傳旨太監?”秦嶺眉頭一皺,心中暗道:“難道崇禎不死心,還想傳我進京。”愣了一下之後,他開口對高元正詢問道:“這名傳旨太監可說爲何事而來?”
“沒說,只是嘴裡不停的給大哥報喜,說是天大的喜事。”高元正回答道。
“天大的喜事?”秦嶺眼睛裡露出一絲疑惑的目光,隨後對高元正說道:“讓他進來。”
“是,大哥!”高元正轉身離開了,沒過多久,便帶着一名老太監回到了秦嶺面前。
“黃公公!”這名老太監秦嶺認識,上一次也是他來傳的聖旨。
“秦總兵,恭喜了。”
“秦總兵?”秦嶺聽到這名黃公公對自己的稱呼,愣住了。
“忠義將軍接旨!”
秦嶺耳邊響起黃公公那尖細的聲音,於是他只好一撩袍子,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照約,曲陽縣城一戰,朕已調查清楚,忠義將軍有功無錯,山西巡撫李君年膽敢違背朕的旨聖,私自扣壓糧草,視朕之旨意如同兒戲,現革去李君年山西巡撫一職,押送回去候審,大同總兵姜鑲暴斃,大同乃九邊之一,邊軍不可一日無將,忠義將軍本爲大同人氏,戰功卓越,甚得朕心,特命忠義將軍爲大同總兵,統領大同府六萬邊軍,欽此!”
“啊!”秦嶺聽完這道聖旨之後,當場愣住了,心中暗道:“崇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讓我當大同總兵,他上一次召我回京不是想要謀害我嗎?”
黃公公看到秦嶺在發愣,於是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小聲的說道:”秦總兵,接旨吧!”
聽到黃公公的聲音,秦嶺這才反應過來,口裡呼喊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臉上卻是一片疑惑的表情:“這到底是怎麼會事?”
接下聖旨,秦嶺便交給了身後的高元正,他則請黃公公大廳裡用茶。
“恭喜秦總兵啊!”
“黃公公一路車馬勞頓,辛苦了!”秦嶺直接摸出十兩銀子塞給了黃公公,隨後開口對他問道:“黃公公,你天天在皇上身邊,可知道這到底是怎麼會事?”
“秦總兵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前段時間,皇上不清楚曲陽縣的事情,冤枉了秦將軍,現在真相大白,李君年鋃鐺入獄,現在應該正在押解進京,正好大同總兵的位置空了出來,以秦將軍的功勞,當之無愧。”黃公公解釋的很完美,沒有一絲瑕疵和不通的地方,但是秦嶺卻感覺到了一絲擔心。
彷彿這翻解釋,姓黃的這名太監已經在心裡想了若干次,所以說起來纔會如此的順暢和天衣無縫。
越是完美和天衣無縫的解釋,越是可能隱藏着巨大的陰謀。
此時的秦嶺雖然不到二十歲,但是他的靈魂其實已經超過了三十五歲,絕對不是一個雛,生死經歷過,更明白明末亂世的艱險,所以他絕對不會相信,天上真會掉下餡餅來,並且還正好落在自己頭上。
“崇禎到底想做什麼?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陰謀?”秦嶺心裡充滿了警惕,同時也充滿了疑惑。
姓黃的這名太監並沒有逗留太久,僅僅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離開了,而僅僅一夜的時間,秦嶺將接任姜鑲成爲大同總兵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山西,並且山西巡撫李君年和太原知府範瑞兩人已經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這兩條消息就像是二個大炸彈,一下子讓山西的官員坐不住了,他們的頂樑柱山西巡撫李君年倒了,搞得人心惶惶,不知何去何從?
大同府的官員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都來到了大同知府邵元充的府外,準備求見邵元充。
本來昨天的時候,邵元充聽到這二則消息,也是當場愣住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秦嶺如果成了大同總兵,統領大同六萬邊軍,那他這個大同知府就不好當了,還有跟山西商會合作往草原和遼東走私物資的事情,怕是也將受到致命的打擊。
不過晚上的時候,他恩師*星的密信便到了大同府,當他看到密信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嘴裡嘀咕了一聲:“恩師就是恩師,此計果然厲害,由不得那姓秦的不相信,哼!”
今天,他看到管家說大同府上上下下的官員都在自己府門之外,等着求見自己,他不由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想了一下,開口對眼前的管家說道:“就說我身體有恙,概不見客,讓他們都回去吧。”
“是,老爺!”管家心裡很奇怪自己的老爺爲什麼不着急呢,但是他不敢問,低着頭,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邵元充府門外站着十幾名大同府的官員,他們看到管家從裡邊出來,於是急忙問道:“太尊,可是召見我們?”說着就準備往裡邊闖。
“站住!”管家厲喝了一聲,俗話說,宰相門前三品官!什麼意思?就是說,宰相的看門人,都相當於三品官員的權力,他這名知府的看門人,雖然不能跟宰相家的管家相比,但是至少在大同府,這些官員們想要求見知府邵元充,都要對他笑臉相迎。
“我家大人身體有恙,概不見客,各位大人請回吧!”說着,他便讓手下的奴僕關上了大門,任憑外邊的十幾名大同府的官員怎麼呼喊、敲門,他也裝不沒有聽見。
“太尊,此時你爲何不見我們?”
“太尊,大同府要變天了。”
“太尊,再不想辦法,我們的財路都被人斷掉了。”
“太尊,……”
……
可惜,他們無論怎麼呼喊,邵府的大門再也沒有打開過。
呼喊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這十幾名大同府的官員終於精疲力竭了,於是便紛紛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們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心裡更是惴惴不安。
因爲秦嶺如同真得成了大同總兵,那麼不但他們以後的財路會被斷掉,最怕是把他們以前跟山西商會的勾結給查清楚,那樣的話,他們可就完蛋了。
如果山西巡撫李君年沒有倒的話,這些官員還不會如些慌張,但是他們的頂樑柱都倒了,真得怪罪下來,他們這些小蝦米,絕對會被碾爲齏粉。
江哲已經活動開了,三十萬兩銀子扔出去之後,終於聽到了一點響聲,他很可能在三個月之後,被調往蘇州當總兵,雖然蘇州總兵的權力跟九邊之一的大同總兵相差很遠,但是蘇州畢竟是江南富庶之地,去那裡當總兵,比在大同府當總兵舒服很多。
他最近這段時間,心情大好,至於誰當大同總兵他已經不太關心了,不過這天聽說皇上任命秦嶺爲大同總兵,他不由的一愣,心中暗道:“這怎麼可能?”
隨後當得知此消息千真萬確之後,他心裡不由的有點慶幸,當初自己跟秦嶺做了交易,不然的話,現在秦嶺成了大同總兵,想拉回自己的一千五百門虎蹲炮,誰人敢攔?
“哈哈……果然是苦盡甘來,老天爺都幫我。”江哲感覺自己這段時間運氣不錯。
……
秦嶺送走黃公公之後,把陳文等人召集了過來,共同商議此事。
“大哥,既然崇禎讓你當大同總兵,你就當好了,以後整個大同府都是我們漢龍軍的天下了。”牛蛋首先開口說道。
“我也覺得大哥應該當大同總兵。”虎子附和道。
“就是,論戰功,論聲望,大哥當這外大同總兵綽綽有餘。”李子河講道。
“這次崇禎算是做了一件對的事情。”趙平說道。
……
除了陳文之後,牛蛋等人全部同意秦嶺當這個大同總兵。
“文昌,你怎麼看?”秦嶺並沒有表態,而是朝着一直沒有發言的陳文詢問道。
“主公,慎重啊!雖然屬下不了解崇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上一次,主公很明顯的抗旨不遵,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不論那個皇帝都不可能容忍,現今大明烽煙四起,崇禎可能無兵可調,於是才暫時容忍了下來,僅僅讓姜鑲對我們漢龍軍進行包圈和監視,並沒有採取強硬的措施,現在姜鑲死了,竟然讓主公來當總兵,屬下總是感覺太不正常了,俗話說,世出反常必有妖,主公不可不防啊。”陳文開口對秦嶺說道。
“嗯!”秦嶺點了點頭,其實他心裡一直也覺得這應該是崇禎的一個陰謀,但是他又想不通,崇禎爲什麼要讓自己當大同總兵,如果自己真得掌控了大同府六萬邊軍,到了那個時候,不是更不容易殺自己了嗎?
這太有背常理了!
“軍師,你是不是太過慮了,大哥當總兵只會讓自己的實力增強,崇禎腦子壞掉了,如果他想對付大哥,爲什麼還要增加大哥的實力?這根本說不通啊!”李子河反駁道。
“是啊,根本說不通啊!”趙平等人馬上都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