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錚這時候也加入了圍觀的人羣,在一番緊張的等待中,原本人頭大小的一塊原石,被切成了一堆核桃,卻沒有見到一絲綠,只留下衆人的唉聲嘆氣,以及原石主人的滿目陰沉。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這種心跳的賭博,可以讓一個窮人瞬間暴富,也可以讓一個富商破產。
那人花了十萬塊錢買來的賭性很大的原石,最後卻是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石頭,十萬塊錢就這樣沒了。
“哎!這新坑的料子就是難賭,十多萬就這樣打水漂了!”
“正常啊!來這裡的,哪個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的,去年老劉花了一千萬買下的老坑料子,還不是一場空!”
“前幾天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出綠的機率很高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人家設局了!”
“別亂說了,有什麼話回酒店說,你也不怕惹麻煩!”
……
步錚看了一眼散開的衆人,又看了看那個陰沉的商人怒氣衝衝地走向原石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賭石,一個願賭一個願挨,成敗皆在自己,這個人着迷了,恐怕不解出翡翠,就不會罷休了。
“陷得太深了,虧的只是自己!”
步錚無奈地搖搖頭,向着另一邊走去,那裡攢着的人更多,驚呼聲此起彼伏。
他擠進人羣,便看到了與之前相反的一幅情景。
同樣是人頭大的一塊原石,但在切割後的一邊,卻是出現了鵪鶉蛋大小的一個綠影,在水沖洗之後,顯得格外耀眼。
“水種!”
“不像啊!應該是高冰種的!”
“不急,再切切看!”
……
步錚從旁邊的人口中得知,這塊翡翠原石的價格是五萬多塊,但是,此時露出來的部分,似乎已經有人叫價了,而且價格超過了五萬塊,不管翡翠的主人賣與不賣,都算是漲了。
最後,翡翠的主人抵住了衆人喊價的誘惑,連續開了幾次,最後是用砂輪磨,片刻後,一塊幼兒拳頭大小的高冰種黃陽綠翡翠出現在衆人面前,人羣差點炸開了。
“兩百萬!”
“想多了吧?才兩百萬,一半都買不到!我出四百萬!”
“四百三十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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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瘋狂的叫價之後,翡翠主人最終還是沒能抵住誘惑,以五百萬的高價將這塊翡翠賣掉了,人羣中的嘆息聲再次響起,不過,與之前那場解石不同,這一次明顯是有人沒有搶到而惋惜。
步錚也覺得有意思,決定自己也嘗試一下,體驗體驗這種心跳的感覺。
在原石堆裡挑了半天,他將自己學到的理論知識使用了一番,最終是迷迷糊糊地選了一塊籃球大小的料子。
雖說自己的理論知識可以考博士了,但是,用在實踐中,卻是讓他備受煎熬。
果然,這一行經驗遠遠要比理論重要。
“先生選好了嗎?”當步錚抱着自己選好的“籃球”走到工作人員面前時,那人彷彿看見了祖宗一般高興,體現出了與長相不一樣的素質。
“嗯!好了!”步錚點點頭,將石頭扔在地上,對那人道:“多少錢?”
“八萬!”工作人員笑着道。
步錚皺了皺眉,不滿地道:“一塊破石頭這麼貴啊,五萬怎麼樣?”
“不好意思啊老闆,這塊不是石頭,這時翡翠啊!”工作人員尷尬地笑了笑,迴應道。
“屁!就是一破石頭,切開了才能知道有沒有翡翠,八萬太貴了,五萬行不行?”步錚撇撇嘴,盯着工作人員的眼睛,淡淡地道。
“不行!這價格是定好的,如果老闆不要,可以去看看其它的,這裡有不少低於八萬的!”工作人員依舊面露笑容,耐心地解釋道。
“好吧!八萬就八萬!”
步錚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在懷裡摸出了錢包,看向工作人員道:“可以刷卡吧?”
“可以!”
……
八萬塊買了一個籃球,步錚淡定地抱着它,向着空着的那個解石機大步走去,一路上聽到旁人的指指點點,他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看着傢伙的樣子,還真以爲抱着一塊翡翠呢!”
“我不怎麼看好,這塊料子賭性不高,浪費錢了!”
“這傢伙力氣不小啊,抱着這麼重的石頭,氣都不喘一下!有點意思!”
“去看看吧!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
當步錚將石頭抱到機器旁邊時,一大羣人圍了過來,議論聲四起。
“解嗎?”解石的夥計似乎見多了,已經麻木了,看到步錚將原石扔下,便淡淡地問了一句。
“解!”
步錚點點頭,皺眉瞥了一眼人羣,淡淡地對解石的夥計道:“按我畫的線來解!”
說着,便在石頭上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便退了開來,他不想那石灰沾到自己身上。
刺耳的切割聲響起,一會兒之後,一小塊石皮掉落,石頭還是石頭,未見半點綠。
“我就說嘛,肯定是垮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膽子真大,真捨得花錢!”
“看着也不想有錢人啊,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傢伙還真是淡定啊!”
“哼!故作鎮定,等會兒便知分曉!”
……
人們議論紛紛,本來屬於步錚的一次探索,但無關的人自己卻闖入局中,指手畫腳的,這讓步錚很是不喜,冷冷地掃了一眼人羣,其中那幾個嚷叨的傢伙,似乎被步錚的眼神所攝,立即閉口不言。
“怎麼樣?還切嗎?”解石夥計(應該是解石師傅,不過在步錚眼中,就是一個夥計)看着步錚問道。
“切!爲什麼不切?”步錚淡笑着點點頭,再次上前劃了兩條線,並囑咐了夥計一番,便退開了。
第一刀後,石頭裡依舊是一無所有,未見半點綠,周圍的人羣又喧譁起來。
“婧姐!這傢伙就會裝大尾巴狼,有錢沒處花啊!他也不怕被人嘲笑,等石頭變成一堆沙子之後,我看他怎麼辦!”
人羣裡,王薇薇看着步錚,撇着嘴對身邊的汪婧說道,表現出了對步錚極大的不滿。
“纔剛剛開始,誰知道里面是漲是跨?”汪婧眉頭微皺了一下,輕聲迴應道。
“這傢伙就是個外行,怎麼會漲呢?有錢也不用花在這裡!”王薇薇撇撇嘴,越看步錚便越不順眼,不滿地道:“有錢還不如捐給貧困地區!”
“那你呢?”汪婧似笑非笑地看向王薇薇,因爲王薇薇自己也沒少賭過石。
“我不一樣嘛!我可是解出過翡翠哦!也沒少捐款的!”王薇薇嘟着嘴,很不喜歡汪婧把自己和步錚放在一起比。
“哼!五十萬買來的料子,才解出八千塊錢的翡翠,你也好意思說!”
汪婧冷哼一聲,大聲道。
王薇薇有些不好意思了,挽着汪婧的手臂搖了搖,輕聲道:“好了!婧姐,我不說了!你都揭我老底了!不過,你怎麼替那傢伙說話啊!”
汪婧沒有迴應,神情冷漠,但是,她心裡也不知道怎麼的,聽到王薇薇對步錚不滿,她便有些不舒服,這種情況讓她迷茫起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出綠了!”
“有了!”
“我去!運氣真好!看樣子還不錯哎!”
……
這時,人羣中發出一聲驚歎,緊接着便是一道又一道的驚歎聲。
這一次的第一刀,什麼也沒有出現,但第二刀不同,切面上出現了一個鴿蛋大小的綠色斑點。
很明顯,裡面有翡翠,只不過,就這麼看,無法判定翡翠的種類、大小和質量。
“怎麼切?”這時候,解石的夥計面色終於變了,切出來翡翠,他心裡還是蠻高興的,按照規矩,自己可會從顧客手中收到一個紅包。
“先擦一下!然後按着紋理下刀!”
步錚神色淡定,即便是切出來帝王綠,也無法動他的心分毫。
砂輪的聲音響起,沿着切面磨了起來,一會兒之後,一團成人拳頭大小的翠綠出現在衆人視野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去!這……是帝王綠?”
“祖母綠!”
“這……我不是看錯了吧?”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還是新坑的料子嗎?”
……
人羣瞬間安靜了,原本的喧譁聲短暫地消失了,而後,便是一陣陣驚叫聲響起。
此時呈現出來的翡翠,綠色純正、飽和、鮮豔、不含任何偏色,分佈均勻,質地細膩,簡直是翡翠中的極品,若是完全解出來後,肯定與祖母綠寶石有的一拼。
解石的夥計完全怔住了,直到步錚上前提醒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激動地顫抖起來了,彷彿這解出來的翡翠是自己的一般。
“這……這是帝王綠中的極品啊,好多年都沒有出現了,而且還是這麼大塊的!這……這怎麼解?”他戰戰兢兢地看着步錚,雖然有十來年的解石經驗了,但是,遇到祖母綠,他就不淡定了,有些手足無措。
“你看着解吧!”步錚淡淡一笑,用手指撫摸了一下那個翡翠面,道:“如果你不嫌麻煩,就磨吧!”
“好!好!”夥計連連點頭,雖然打磨耗時,但是,卻比直接切割要保險,而且,面對着僅次於龍石種的極品,他怎麼會嫌麻煩呢?要知道,今日他解出了祖母綠的事情傳出去之後,恐怕以後人人都要找自己解石,紅包一堆一堆地涌向了自己。
“等等!小兄弟,我出兩千萬,賣給我吧!”
這時候,人羣中走出一個樣貌普通,衣着卻很講究的中年人,此時卻是一臉激動地看着步錚,大聲道。
步錚並未理會,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這中年人一眼,然而這時,又有幾個人衝上前來,圍在切割機前,相繼檢查起原石,然後便是一道道喊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