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贊同的點了點頭:“某人也是這樣認爲。清風上下鮮有人敵。他這一消失,恐怕有人要倒黴了。”
駱祥笑着說道:“反正不會是我們。現在能夠讓極樂聖教如此惦記的,不外乎是張家、宋家和朝廷的南方軍團。反正和我們沒事,他們拼一個魚死網破正好便宜了我們。不過他們最好不要拿張家開刀纔好,這裡怎麼說也是我們月婉主母的地盤,以後也是嫡清公主的嫁妝。淮水五州的糧食,可是讓夏侯他們眼紅不已啊。”
“先生難道就不眼紅了嗎?”玄機笑着說道。上次張月婉送來的近千萬石糧食,差點沒讓河套上下給樂瘋了。尤其是安西路的太守夏侯明,差點就沒有把張月婉給焚香膜拜。而即使是生性沉穩的楚相成也是樂不可支。壺口之戰,河套方面突然增加了兩百多萬低勞動力甚至是沒有勞動力的婦孺和孩童,爲了解決這些人的口糧,他和林太嶽是連頭髮都白了不少。而張月婉的糧食來得正是時候,至少暫時緩解了河套三路長達半年的糧食壓力。而半年的時間,河套的新糧早已經成熟。到時候自然不用再爲糧食發愁。
駱祥哈哈一笑:“老夫眼紅的,可不僅僅是淮水五州的糧食,更是這塊地盤和地盤上的而一切產出。嫡清公主既然是威遠王的獨女,那麼這塊地盤自然只能由我家主公前來接收。呵呵,但願極樂聖教不要在這裡折騰的太厲害了纔是。”
玄機也是一笑,駱祥的野心,他自然是特別清楚。不過他自己也是這樣的想法。張蒼雄雖然是一代梟雄,但是張家的後輩,除了張月婉巾幗不讓鬚眉,其餘的都是不足爲懼。而且張月婉說什麼也是昊天的妾室,昊天前來接收淮水的地盤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兩者之間似乎太遠了一點,要想相互呼應還有些困難。
“對了,聽說月婉主母已經在準備北上?”玄機問道。
駱祥點了點頭:“張蒼雄現在既然已經回到了淮水大局,那麼月婉主母必定會前來陪伴主公。畢竟淮水在失去了壽州和饒州之後,實力已經削弱了許多。她必定要親自前來找主公商量纔是。只是主公身邊現在已經有了兩位主母和辛皎姑娘,而天意又不在身邊,主公也不知道節制。唉,少年人戒之在色啊。”說到這裡,駱祥的眉毛一皺,那神情,居然和楚相成面對着昊天天意時的一模一樣,裡面洋溢着濃濃的父愛。
血殺和獨孤的十萬大軍和昊天的本部都是在同一天從定州出發的。不過出於戰略上的考慮和宋李二家的堅持,他們並們有直接從陰風山脈南部南下,而是向西越過了望津渡口,橫穿河西路煌州,通過安西路夏州進入了血色高原,然後由血色高原南下滇南路。
在出了安西路進入青寧路之後,大軍的行軍速度就放慢了下來。血色高原不僅地勢險要,而且氣溫較同緯度地區冷。如今雖然已經是夏天,但是在血殺等人的行軍路上,依然隨處可見覆蓋着白雪的山峰。在血色高原的邊緣山地,地表崎嶇不平,到處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和峭壁。往往兩座山峰之間相隔不到兩裡,但是一走就是幾個小時。如果不是有熟悉道路的血色一族在這裡帶路,那麼僅僅是在這邊緣地帶就至少要走上半個月。
奉命前來帶路的,乃是血色高原四大長老之一的單賀奇。血色高原的四大長老,呼必延單乃是帝國龍騎軍團的軍團長,下轄八萬血色族人和兩萬功勳子弟。由於常年駐守在天都聖京,因此很少回到血色高原。司於連傑和單賀奇是常年駐守在血色高原,雖然兩人都已經隱退多年。不過雪傾城不在血色高原的日子裡,主要是他們在負責血色高原一百多萬族人和十餘萬士兵的訓練。和靈仙一起,乃是血色高原真正的實權人物。這次雪傾城能夠請出單賀奇長老親自帶路,很顯然是很看重這次和河套的合作。而四大長老之首的靈仙,則是雪傾城在血色高原的代言人,總攬青寧路的一切事務。
在經過了周圍蜿蜒盤旋的山脈之後,血殺的大軍終於進入了血色高原的腹地,這裡的情況和邊遠地區又很不相同。在這裡,到處都是星羅棋佈的高山湖泊。一眼望去,恍如一塊塊鑲嵌在碧綠的草原上的鏡子,在藍天白雲的相襯下,顯得愈加的美麗。擡眼望去,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天的盡頭那白雪皚皚的山峰。在這蒼翠欲滴的草原之上,到處都是奔騰的駿馬。偶爾也會閃過兩個身穿着血色一族傳統服飾的牧民,然後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這支雄壯的軍隊。不過一看見跨着駿馬走在最前面的單賀奇長老,神情頓時變得異常的恭敬,很顯然四大長老在血色高原的地位確實是特別尊崇。
在海拔超過四千米的血色高原上行軍,對於早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氣候和環境的血色一族來說,那乃是在愜意不過的事情。然而對河套士兵來說,卻顯得特別的艱苦。現在已經是夏天,但是血色高原的溫度也就和河套的春天差不多。早晚的時候氣溫甚至會下降到零度以下。雖然在行軍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特地多準備了一些厚實的棉衣,但是將士們依然是很不適應。
其次就是空氣稀薄。在沒有踏上血色高原的時候,便有不少的士兵出現了高原反應。進入高原的腹地之後,這種反應更加的強烈。對於嚴重的,血殺是讓人將其送回了河套。意志堅強的或是狀態較輕的,則是讓人用車載着,好在單賀奇對於雙方的合作確實很重視,各種預防措施也準備的相當周到。在血色一族的全力幫助下,十萬大軍在進入滇南路的時候,減員還沒有超過千人。
然而最爲艱苦的還是後勤物資的運輸。爲了預防到達滇南路之後的最不利的情況,血殺是特意準備了一個月的軍糧。加上其他的後勤物資,那可是上千輛大車。然而這些車輛在進入血色高原邊緣的時候,就基本上打住了。因爲大部分的車輛無法通過那些崎嶇的山路。無奈之下,血殺和獨孤只好採用馬駝牛拉的方式。好在血色高原倒是不缺少牛馬,這倒是讓血殺和獨孤鬆了口氣。
以前血殺和獨孤也不是沒有到過血色高原,但是那次是率領着大軍偷襲嘉峪關。密道的位置雖然隱秘,但是當年太宗皇帝出於戰略上的需要,道路修建的是特別的平坦。而且當時只是攜帶數天的乾糧輕裝突擊,後勤壓力很小。而此次行軍和那次比起來,自然不是同一個級數的難度。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河套士兵無論是意志力還是韌性都是特別的優秀,而單賀奇也是全力合作。饒是如此,從他們進入血色高原到轉入滇南路應州的地界,血殺和獨孤依然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和血色高原不同,滇南路雖然也是少數民族聚居地,而且還是帝國最大的少數民族聚居地。但是,比起單一的血色一族來,滇南路的民族成分就要複雜的多了。在滇南五州的土地上,分佈着五個人口超過了百萬的少數民族。五個少數民族雖然也有自己的主要聚居地,但是在他們的邊緣地帶卻是呈現犬牙交錯的情況。爲了方便管理,在少數民族勢力比較集中的南部理州、崔州和景州地區,清風一直是任其自主管理。而北部神州一族較多的應州和義州,則是派設流官。
在滇南路的南部三州,雖然這些少數名族的力量比不上血色一族,但是由於清風這些年的衰弱,他們已經隱隱成爲了獨立王國。尤其是帝國的北征軍潰敗之後,他們對朝廷的命令更是陽奉陰違。如果不是礙於金花王朝的壓力和北面虎視眈眈的益州路宋家,他們也許早就和清風朝廷反目。而朝廷上面很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然而對於滇南路他們又不得不重視。如果真的讓金花王朝佔據了滇南路,那麼金花三越聯軍就可以輕易而舉的繞過西江防線,從滇南路窺視東面的大湖路。並且向北,還能夠隔着大江威脅到三大世家的後背。清風現在已經是不堪重負,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風暴。靖南公歐陽靖忠已經是竭盡全力,而宋君臨居然還在大湖路義州準備坐收漁利。五大少數民族也是紛紛保存實力。而當血殺的大軍剛剛進入應州的時候,金花王朝的大將軍火亮金正在景州以南秣馬厲兵,準備進攻滇南路。
滇南路的地形雖然不如血色高原險峻,但卻是更加的崎嶇。而且在這裡也沒有熟悉地形的嚮導。客水族的那兩個使者乃是族中高層的後輩,對於滇南路的道路也不是特別的熟悉,只是知道幾條主要的交通要道。獨孤當時就怒了,在河套的時候,這兩個王八蛋是拍着胸口保證到了滇南之後一定會給大軍指明最便捷的到路口,哪知道知道的也就只有那麼幾條幹道。加上滇南路那茂密的山林,一天下來,攜帶着大量的後勤物資的獨孤發現自己居然前進了還不到三十里,當時就憤怒的想把這兩個使者給直接剁了祭旗。好在血殺還在身邊,血殺雖然也恨不得殺了這兩個膿包,但是宰了他們容易,後面可沒有人帶路了。無奈之下,獨孤只好惡狠狠的威脅了兩人一下,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