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如山似海的浪潮席捲而來,成乾只感覺自己是怒海之中的一片孤舟,絕巔之下的一枚落葉,靈元心劍之上再度燃起紫色的光焰,充斥整個神宮,將那股無比強大的靈魂之力快速煉化,吸收。隨着劍鳴的炸響,成乾的雙眼深處也冒起紫色的光霧,彷彿燃燒的火焰。
異動在是瞬間來,又在一瞬間消失,成乾正是感覺姿勢腦門猛地一漲而已,當靈元心劍恢復平靜之時,靈識的覆蓋範圍竟然達到了八百三十米!神宮的空間也相應增加了很多。
以成乾爲中心,八百多米範圍內,一切都清清楚楚,歷歷在目,成乾現在甚至不需要閉上眼睛更不需要打坐,就能感覺到空氣中飄動着的一縷縷各色元氣。他的目光也變得無比深邃,彷彿能夠看透一切。神宮增大,自身的法力上限生生提升了五百多,現在的法力總值達到了四千七左右,而實際修爲境界卻沒什麼提升。依舊是十五級巔峰,離圓滿還差得遠。
此時,成如海也被成乾身上爆發出來的劍意驚醒,他的目光更是精悍,與片刻之前好似換了一個人。他略見花白的頭髮已經開始變得烏黑,臉上的皺紋都淺了很多,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成乾緩緩收斂氣息,只是沒想到的是,隨着靈魂的強大,對自身氣息的控制更加準確,現在自己看上去除了氣息深沉了一些之外,完全感覺不到什麼威壓。而在成如海眼中,感覺如果不用目光特定鎖定成乾,幾乎很難對他產生好奇的想法。現在成乾的境界,明顯比剛纔又進了一步。
“爹,你身上的咒印之力已經全部清除,不出意外,修爲就可以快速恢復,而且這一次,我受益匪淺,自身根基已經無比紮實,即便是那些上古大能轉世,也未必有我的靈魂強大。只要孩兒挺過當今困境,何愁大仇不得報,而且,孩兒現在可能已經與同盟是不死不休的大敵,因爲……”成乾嘴角一揚:“我得到了魔庭密宗的魔帝傳承。”
晴天霹靂!成如海甚至沒來得及驚喜,就被“魔帝傳承”四個字秒殺了。一時間他竟然不知說什麼,兒子的確是有天大的氣運,能得到這種仙人傳承,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可是與氣運相對的,是恐怖的劫數,人劫、運劫勝過天劫!世間大氣運者不在少數,但是氣運在是可以掠奪的,要做的就是殺人。
就是如此簡單。
“父親請放心,孩兒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所以孩兒時刻保持低調,那方寸山的神玄大妖追我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上古老魔,一番大戰之下現在可能是遭遇了重創,要不然早就追了上來。而孩兒現在要做的就是通過林墨堂,和公孫世家達成諒解,以孩兒現在的資質,即便是那黑爵夫人,也不能視爲無物,更何況我身上還掛着聖武學院學員的身份,而且孩兒在聖武學院中也是小有名氣,她不敢直接殺我。”成乾想盡量安慰父親,不想讓他擔心,說話間,已經用淨身符將父親身上的污漬全部洗淨。
成如海聞言略一沉吟,道:“乾兒,你不用安慰我。你現如今足夠進入仙道九宗這些大勢力之下,以你的資質,通過考覈之後一定會被重點培養,但是這樣風險就會增加,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要被綁在某一個勢力上,等到你慢慢到了天玄五重修爲之後,纔是你嶄露頭角之時。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怕我有一天死了,你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血海深仇,復仇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行。”
成乾跳下牀,整了整衣衫,道:“父親放心,孩兒謹記,雖然孩兒從未見過母親和月氏國,但這仇,爲我指明瞭方向。”
成如海點點頭也下了牀,看了一眼狼藉的屋子,不由一愣:“你修爲的功法十分詭異霸道,切記不可心急,水到自然成,都說修煉一途是逆天之舉,可誰也不敢真的逆天而爲,逆天,那是神玄之後的事,神玄之下,是爲欺天,要順勢而爲。天道雖不公,卻暗含因果,爲人做事莫欺心,萬勿徒增殺孽,否則將來神玄雷劫定會如數奉還,且變本加厲,切記,切記!”
欺天?成乾暫時還不能理解,但卻將這一番話,銘記於心。
“對了,你不必再去秀水谷了,時間緊迫,你的動作越快越好。我現在沒了五魔困心咒掣肘,修爲定會快速恢復,你就放心去吧。”
成乾看了父親空蕩蕩的右臂,眼圈還是不由有些發紅:“孩兒將來一定爲父親找到那斷臂重生的靈藥,到時候孩兒要與父親並肩血恨,手刃仇敵!”
說完,成乾留下了一百枚天陽丹和剩下的七枚六味靈陽散,頭也不回的出了草屋,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只有西方的山脈的剪影上還染着殘陽燃燒之後的血紅。
成乾現在的最大感知範圍是八百三十米左右,這是全力放開感知,現在氣息收斂之後,基礎感知範圍也達到了近五百米。
王山鳴的家就在成乾家隔壁,王家兄妹也已經回到了家,成乾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們的對話,他躊躇着是不是進去打個招呼,不知爲何,聽說王笑一直想着自己的時候,成乾的心有些難受,說不出的難受。嗨,沒準小丫頭把自己當哥哥呢?!別自作多情啦!
王叔家的門半掩着,成乾直接推門而入,笑道:“呦,都在呢?”
王笑面上一喜,連忙起身相迎:“成大哥,你給爹爹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啊,看他這精氣神,一下子年情了十幾歲呢,大哥二哥都沒爹爹精神。”
這話說得王刀和王劍一臉蛋疼的模樣,這哥倆雖然算不上英勇神武,但揪出來也是精悍的小夥子。不過王山鳴滿面紅光,精神的不得了,而且心中有喜事,人更顯年輕。
“那是,王叔當年在村裡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嬸子阿姨,你忘了鎮上的雜貨店女老闆還想給王叔做小呢嗎?嘿嘿,是吧王叔。”
王笑臉上一紅,忍俊啐道:“呸呸呸,還是這番臭嘴,一點沒變。”
成乾一拍腦門,道:“啊呀,罪過罪過,出門不送禮,果然行不通啊,來來,笑笑,這是哥哥給你的禮物,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弄個盒子包着,怎麼樣,喜歡嗎?”
王笑看了一眼美麗的水晶吊墜,連忙移開目光,低頭咬了咬嘴脣,面色緋紅,道:“哼~我纔不要呢。”
可她話音未落,項墜已經出現在她的脖子上,成乾擡手拍拍她的小臉,笑道:“跟我還客氣,拿我當外人呀?行,那我走。”說着轉身就走,王笑一懵神間,成乾就要出了屋子,一看這哪成啊。
於是王笑趕緊上前拉住成乾的袖子,還沒說話,成乾就轉過來身,用力揉揉小美女烏黑的長髮,大笑道:“就知道笑笑不拿哥哥當外人,哈哈。”
王笑又羞又惱,臉上紅得都要滴出水來了,於是一跺腳,嗔怒的瞪了成乾一眼,就落荒而逃了。只是跑了沒多遠,就在被胸前泛着淡淡聖光的吊墜吸引住了目光,將它捧在手心,又按在胸前,嘟着小嘴,喃喃道:“就知道欺負我,寫了那麼多信,一封也沒回……哼!壞傢伙……”但臉上卻洋溢着少女從未有過的甜蜜笑容。
見王笑跑了出去,王刀和王劍不由一笑,父子三人對視一眼,皆是深感安慰的表情。成乾看着不由一陣鬱悶,於是大馬金刀做到桌前,稀里嘩啦拿出幾張大面值的金券,道:“阿刀阿劍,回來的實在太過匆忙,這點錢你們先拿着,該娶媳婦的娶媳婦,該喝花酒的喝花酒,別嫌少,多了我可沒有。等我下次回來,兄弟給你們倆弄兩件趁手的傢伙和行頭,到時候咱們哥仨一起闖天下!”
王刀和王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幾張金券上一長串的零看着都眼花,以至於完全沒聽見成乾後來的話。
王山鳴老臉一黑,起手飛快,上去就是兩個爆慄,成乾聽得感覺頭皮都疼,哥倆頓時一聲銅壺,捂着腦袋,眼淚都快疼出來了,王山鳴怒道:“兩個沒出息的貨!欠收拾!”
王刀和王劍對視一眼,盡是無奈和驚奇,心說老爹的力氣怎麼突然大了這麼多,震的腦袋都發暈。
“乾兒,這錢太多了,你拿回去,心意到了就好。”王山鳴面容嚴肅,成乾自然知道王叔的脾氣,二話不說,擡手就把幾張金券拿下了桌子:“行,聽您的。您老說啥就是啥。不過這錢是給您的,留着給您買酒喝,這可不多,你要是再不要,那就是把我往外攆啦。”成乾拿出一張一萬金幣面值的金券,交給王山鳴。
王山鳴呵呵笑着,收下了金券:“你這孩子,那我就先收下了,可這也太多……。”
成乾嘿嘿一笑,不動聲色踢了踢王刀和王劍的腳,將價值各十萬金幣的金券塞在了哥倆的手裡,哥倆一愣,耳畔頓時傳來成乾的聲音:“被看出來可不怪我。”
於是這哥倆飛快將金券收進口袋,而且,原本還是疼的小聲哼哼,這下頓時“哎呦哎呦”的叫了出來。
王山鳴這次直接一人賞了一腳,直接將二人射了出去:“沒用的東西!給我滾!”
王刀和王劍哪敢停留,一瘸一拐來到了路邊揉着屁股,對視一眼,同時道:“老爹啥時候這麼大勁了?!”
踹走了兩個兒子,王山鳴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說:“你要走?”
“沒錯,有些事情急等着辦。”
王山鳴面有苦澀,張了張嘴,問:“如海大哥的情況怎麼樣了?”
成乾笑道:“呵呵,王叔以後可能得跟着我爹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