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草的藥力很強大,不過也得分對象,諸葛小容身爲天玄大修士,煉化區區六級靈藥的藥力自然不成問題,而成乾身爲男修,更是身懷吞天化元訣這般絕學,自然也不是紅燈草能夠奈何。諸葛小容只是臉上一紅,便很快恢復,成乾則運轉其吞天化元訣,詭異的功法很快泯滅了其藥性,化爲單純的元氣。
沈雲沫一看紅燈草不奏效,頓時鬱悶了,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我……我……想要玉骨冰肌……想要嘛……”
成乾不禁失笑:“放心吧雲沫,那些修爲絕頂的大能也未必都是妙靈之體。對了,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幫你打打基礎。”
“是這樣,我的神識足夠強大,法力帶有萬水凝玄玉的特性,可以將發力深入你體內,對經脈動點手段,只是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副作用。”成乾道。
諸葛小容沉吟片刻:“八百多米的神識覆蓋範圍,的確是曠爍古今,能有一些不凡的能力也是自然。但經脈絕非兒戲,自身開發出來的經脈和外力打通的有根本區別,我懷疑會使破壞經脈的開發潛能。”
成乾一拍腦門,道:“經脈十分脆弱,想要打通經絡,幾乎是將其摧毀之後重建,但是我可以稍加溫養,並不動經絡,說白了,就是將我的萬水凝仙玉元力通過發力打入雲沫的體內,變相的洗精伐髓,雖然不會出現什麼妙靈之體,對排除肉身雜質會有好處。”
沈雲沫問:“你試過?”
成乾點點頭,道:“嗯,我回了趟奇珍山,給導師和家父洗滌了一下經脈,效果很好,可是他們都是五六級而已,雲沫十九級,我也沒什麼把握,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收穫和成效。不過我認爲,可以一試。”
沈雲沫和諸葛小容都同意,而且諸葛小容還希望如果能對沈雲沫有效,也想讓成乾能給她也做一次所謂的“手術”,畢竟萬水凝仙玉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讓人無法拒絕的地步。
在沈雲沫的一再堅持下,愣是逼着成乾進入靈泉之中給她洗滌經脈,成乾十分無奈,諸葛小容卻說着也許能讓沈雲沫突破到二十級,所以就要先行做一番佈置。靈泉來自於地下,溝通深處的水脈,靈氣濃度雖然不多,但也達到了入藥級的品質。
一個小型的聚靈陣在靈池周圍佈置而成,諸葛小容親自坐鎮,催動陣法,很快,靈池中的靈氣濃度就超過了正常水平的五倍,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女修士的開放程度完全超過了成乾的想想,尤其是對於與道侶的修煉,赤身似乎變成了一件神聖的事情,諸葛小容包裹在一團靈氣之中,對兩人點點頭。
成乾穿着自制的大褲衩跳進大腿深的靈池,沈雲沫穿了一層薄到可以忽視的紗衣輕輕躍入,兩人坐在靈池底部,水位正好到成乾的肩膀,兩人四掌相對,很快就開始了洗滌經脈。
過程遠比成乾想想的艱辛,沈雲沫法力之中的天地法則氣息讓成乾的法力活動起來無比困難,好在他神識足夠強大,才能將法力慢慢滲透進去,這還是沈雲沫完全放開戒備,否則根本不可能達到目的。
不知多久之後,成乾面色慘白,吃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直接沉沉的睡了過去。在睡過去之前,成乾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從天靈蓋飄了出去,而淡白色的靈池水直接變成了紫黑色,而且十分腥臭,在諸葛小容的驚呼聲中他的意識陷入沉睡之中。
靈魂虛弱的人,在無法喚醒他們的時候,睡覺是很好的方法。
成乾很久沒有進入夢鄉了,更別提做夢。
夢中,成乾似乎是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城市,霓虹閃亮,車水馬龍,人們淡漠的按着自己的人生運行着,沒人注意醫院門口蹣跚在雨中的那個健碩的青年,他手中的被淋溼的診斷書依稀可以看到醫生龍飛鳳舞的五個字:急性尿毒症。
父親出逃不知在哪,母親改嫁不知在哪,外公很早過世,養大自己的姥姥又被醫生判處了死刑,天塌了。
八萬塊,對於機械廠上班的他來說,是一筆無法想象的鉅款,而這只是手術費而已。想要救姥姥,必須要有錢。可自己拿什麼賺錢?武校被開除,沒有學歷,徒有一身力氣,不知多久才能賺到八萬塊,姥姥等不了那麼久了。
帝豪大廈金碧輝煌的服務大廳下邊,就是這座城市遠近聞名的血腥拳臺,拳手們浴血廝殺,讓臺下的人們尖叫、顫抖、瘋狂、沸騰。
“上!上!打倒他!老子可是下了重注!”
“哈哈!新來的小子撐不住了!”
“血狼可是十三連勝!這愣頭青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草!小子撐住!媽的!”
“上!上啊!乾哥!用絕招!幹掉他!”一個高瘦的年輕人,穿着某某武校的校服提着公鴨嗓怒吼着!
“幹個雞.巴,胳膊都斷了一個!”
“血狼!”
“血狼!”
“乾哥!”
高層富豪們摟着美女,喝着美酒,將大額的現鈔在拳臺上扔的到處都是,足有兩三萬之巨。
只要誰能站着走下拳臺,這些錢就都是他的。
錢!錢!錢!
血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迴旋踢就可以解決戰鬥,面前這個已經找不着北的傻大個骨頭還真是硬,竟然能一聲不吭和狼爺對打半個小時,左臂斷了還能不倒,還真是後生可畏啊。
還不如斬草除根!否則很可能是個對手!
身爲職業拳手,且當過境外傭兵的血狼一腳可以踢爆一個緬甸佬的腦袋,鋼靴雜碎頭骨的清脆聲可以讓人靈魂出竅。
然而回旋踢卻撈了一個空,鋼靴沒有傳來久違的力量的反射,反而是胯下傳來劇痛,成乾一記簡單的撩陰腿甚至將血狼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踢得凌空飛起十多釐米。
血狼的動作一僵,好在這一腳稍有偏差,沒踢到要害,但也帶來的巨大的痛楚,這是恥辱!可是他身形還沒定住,下巴就傳來一道惡風。
渾身浴血的成乾一記勾拳用盡全身力氣,而這之後,鐵青的頭皮狠狠撞上血狼的臉,一陣骨裂聲劈啪作響,成乾的額頭鮮血橫流,而十三連勝的血狼整張臉都變了形,轟然倒下。
場中一陣死寂,而拳臺上的成乾卻一腳將血狼踢踢開,踉蹌的跪在了擂臺上,認真撿起每一張鈔票,每一張鮮紅的鈔票上,都浸染了濃色的液體。
壓抑的氣氛隨着豆芽武校男的嚎叫被打破,人們面面相覷,然後酒精和血腥味立刻讓觀衆們回到狂野的巔峰!
第一場拳賽,收入:九萬三千八百五十塊。
他將最後一頁蘸着暗色血斑的筆記本紙在水晶菸灰缸裡燒成灰燼,這是過去化成的灰。
走在鬆軟的駝絨地毯上,身上的黑西裝格外舒適。
大廈保安們稱他爲乾哥,女服員們稱他爲成總。門口,服務生將悍馬鑰匙交給他,並打開車門,目送他上車。
開車,起步,去學校,接她。
她叫周小婉,是同學,是發小,是林王老大的女人之一,也是情人,是愛人。
萬家燈火頂層,狗腿砍刀下,曾經的兄弟倒在雨裡,血在閃電的映襯下格外的紅。
“媽的,我把你當兄弟,你他媽搞我的女人,操!”林王怒極反笑:“有種你就跳下去!”
一百零八層的樓頂,二十多個帝豪大廈的頂級保安人員拿着一米長的制式砍刀將成乾和周小婉圍住,只要再向後一步,就是千米深淵。
她依偎在懷裡,在哭泣,在顫抖,她掙脫了自己的懷抱,轉身將自己護在身後,她是多麼的瘦弱,多麼的無助。
“不!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是我!你要殺就殺我……”
一團橘紅色的火焰點燃了一切,她回到了我的懷裡,那麼柔弱,那麼溫暖,她的笑,真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她睡了,也許是累了吧?
睡吧,我的愛人。
槍聲、慘叫、閃電、刀光最終都被太陽般的雷暴淹沒。
周小婉,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她的笑,的確很美。
……
已經五天五夜了,沈雲沫和諸葛小容悉心的照料着成乾,直到第六天清晨,成乾的臉色變得萬分悲痛,突然淚流不止,正在照顧成乾的沈雲沫驚呆了,因爲成乾很快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無助。
最後甚至哽咽的不成樣子,卻又猛然間止住了哭泣,他睜開雙眼,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悲慟,沈雲沫從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會如此傷心的一面。
她柔聲問道:“夢到了什麼?”
成乾搖搖頭:“沒什麼,做了一個噩夢而已。”說話間,臉上的淚痕已經被法力蒸乾,然後對沈雲沫笑了笑,問:“我沉睡了幾天?”
“六天五夜。”沈雲沫面色擔憂。
“真是夠久的,小容呢?”
“在下邊開拓洞府呢。”沈雲沫暗自鼓起勇氣,剛想張嘴問,成乾就驚道:“你晉升到二十級了?”
沈雲沫笑着說:“嗯,二十級了。”說完,飛快在成乾的脣上印了一下,然後仰着臉怔怔地看着成乾,柔聲道:“謝謝你,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