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午夜的呢喃

正式交往將近兩個月了,這段日子裡他們沒有和平常的情侶一樣暖語溫香!

反而像兩隻爲了爭奪同一塊骨頭的狗,雖然不至於大大出手,但也是脣槍舌劍,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總之,就是大女人VS沙文王子。就如同此時——

“你就不能過來幫我揉下肩膀?就知道坐在那裡看該死的報紙!”江小綠一邊打字,一邊朝自己的男友大喊。

“我爲什麼要?”展祺略坐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喝着濃香似鬱的咖啡,看着報紙。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喝喝喝!就知道喝,哪天喝的你胃出血,看你怎麼辦!”忙裡偷閒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過來給我揉肩膀!”

“不要!”他一口回絕

“你——!”停下手裡的工作,小綠站起身,跑到他的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咖啡“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討厭這個味道,一聞到它我的腦袋就疼!”

滾燙的咖啡差一點就灑在展祺略的腿上,這下他也有些不高興了“你不會忍忍!我也很討厭你喝的牛奶的味道,可我還是忍着沒說!”

“牛奶有什麼不好?營養豐富,老少咸宜!”

“咖啡有什麼不好?提神醒腦,濃香誘人!”

兩個人對峙着,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讓步。

最後——“算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現在你過來給我按肩膀,寫稿子都把我累死了”小綠抓着他的手,向房間走去

“我都說了不要!”他甩開她的手“我爲什麼要想伺候太后一樣伺候你!”

“伺候?”她擰了一下他的胳膊“這叫體貼懂不懂?體貼!”對着他,小綠幾乎是在咆哮了

“你這個死女人!又掐我!”展祺略看看自己手臂上的淤痕,這兩個月下來,他身上歷經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傷痕,都是這個女人的傑作,什麼抓傷,咬傷,掐傷,最過分的還有燙傷,天知道怎麼還會有燙傷?

要是讓人知道他身上的這些戰果,別人一定會以爲他是從哪個難民庇護所裡逃出來的。

“掐你有怎麼樣?你到底要不要給我按?”江小綠向他亮出自己的白牙,意思是你要不答應我就咬你!

展祺略暗地裡喘了一口氣,心中想,大丈夫能屈能伸!給她按又怎麼樣?反正上次她也幫他按摩來着,這回就當還她的,兩不相欠。

他乖乖的任由小綠把他牽進她的房間,展祺略站在她的背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按着,滿臉盡是不悅!

“當我是石頭呀,幹什麼捶的這麼用力?”她大叫

好,那我就小點力道,他十分的配合。

一會——

“你睡着了,還是沒吃飯?不會用點力氣?”

深呼吸,他的涵養,一定要保持這麼多年來的涵養。

一會——

“你——!“

“你有完沒完?”他放開搭在她肩上的手“一會嫌這一會嫌那,到底要怎麼樣?”

“你吼什麼吼?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按的很好,我想和你說謝謝而已!”她也朝他回吼

“是,是嗎?”他的臉有點紅,沒想到自己這麼有天分,更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誇獎他,他還以爲她又要找事呢!

看着他軟下來的態度,小綠的聲音也降低了。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很不好過,前兩天被可怕的編輯大罵,只會不停的催,我這幾天是拼命的趕稿,好幾夜都沒有睡好,可你又一副毫不關心我的樣子,我難免的脾氣就大了點嘛!”

原來是這樣呀!看來他這個男朋友的角色沒有盡職盡則的扮演好,真是失職呀!

“那你怎麼不早和我說,這樣我也可以幫你分憂!好了,現在你安心的寫,我給你按肩膀,這樣你寫起來也會快一點的!”

小綠回頭朝他一笑,卻遭到他給她的一個爆慄。

“笑什麼笑!專心的給我寫!”

“哎喲!”她摸摸頭“知道了,用這麼大的力!”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房間裡只傳出“噠噠”的打字聲和兩人有規律的呼吸的聲音。

也許是心情好的原因,也許是展祺略溫暖的手指給了她無窮的力量,今天的稿子比每天寫的都順利!

終於,可以交差了。

張開手臂,她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垮下肩來

“好了,你不要按了,這麼長時間的站着,你一定很累了吧!都怪我不好,靈感一來,就停不下來了!”小綠要站起身,卻被展祺略用力的按在椅子上。

他的下顎搭在她的肩上,軟軟的的頭髮蹭着她的臉頰,弄的她癢癢的。

“沒想到,你的文筆還是不錯的嘛!現在我終於發現了你的一個優點!”他輕柔的氣息吹在她的耳邊,使得她的身體彷彿有一陣電流通過。

“還,還好吧!畢竟我是靠這個混飯吃嘛!”直覺告訴她,不要和他離的這麼近“好,好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展祺略一直以來都不是個聽話的人,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噓!”他伸出一根手指擋在她的脣邊,“我知道你累了,現在我幫你放鬆一下!”

聽到他的話,反而要小綠繃緊了渾身的肌肉。

他修長的手指隔着單薄的睡衣在她的身上敲動。

“小綠,放輕鬆點,你在準備打仗嗎?幹什麼這麼全身戒備的?”他,笑了!不是那種嘲諷的笑,而是如春風一樣惹人的笑,他趴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騰”的一聲,江小綠站起身“誰,誰緊張了了!”她紅着一張臉說

“我有說你緊張嗎?這個詞我可是從來沒有說?”他笑的很奸詐

她背對着他,他緊貼着她。

他的脣貼上她的臉,“是你把我強拉進你的房間的,怎麼利用完了,就想把我一腳踹走?”他的手臂使勁的縮了一下“我可不是這麼好擺弄的,至少——至少給我點利息吧!”

“什麼利息?”今晚的他不像平日裡那個總愛擺着一張臉和她大呼小叫的展祺略,今晚的他有點詭異有點乖張。

“就是,就是——這個!”他扳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他,然後他湊上了她的脣。

不是她記憶中的那種淺吻,而是男人對女人的火熱的侵略。

理智告訴她,不行!可是她的感情告訴她,不要抗拒。

在理智與情感的掙扎之中,她艱難的取捨着。

“不—不行!” 她壓抑着身體的本能,開口!

可展祺略根本不理會她說什麼,只是一味的按照他的意志湊上她的臉

她反抗一次,他就加重一次!似乎是在懲罰她的不專心。

直到——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被一種名爲氤氳的氣氛所籠罩。

他抱着她,那雙充滿侵略色彩的眼睛望着對方,彷彿如獵物般,把她所在視線之中。

他伸出手,撫着她那猶如紅蘋果一樣誘人的臉,低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明明叫小綠不是嗎?怎麼臉卻紅的像蘋果?害我想一口把你吞了!”

“你,你不要亂來,而且剛纔你說不會如何我的!”她試圖保持着理智

“難道你不知道我從來都是說話不算的嗎?”真是個天真的女人。“而且,我有亂來嗎?你敢說你沒有……嗯?”他狂妄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脣,更加貼近了她。

“啊!”小綠忍不住的□□了一聲,然後她咬住自己的脣,儘量不要發出這種另人臉紅的聲音

他笑了“怎麼樣?”

“不——不要!!”

“不要?”他加重了語氣“女人果然都愛說反話 !”

他的脣再次侵襲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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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脣如火,吻上那柔軟的脣瓣,他覺得自己有些投入了,感受着融融的暖意,頭腦中冒出來的卻是方品凌的臉,曾經她也是爲了男人獻出自己的紅脣吧!

這樣青澀的傢伙,果然會吸引那個男人的目光。

想到此,他心中怒火中燒,不知道怎麼的,竟然下意識的咬破她的脣瓣。

疼痛讓江小綠片刻的清醒,似乎嚐到了嘴裡的血腥味,可那聲音聽起來卻多了份嬌媚,反倒有種勾魂攝魄的調調。

“不許說不,不許推開我!”今晚,他對她勢在必得。

就在他覺得一定春風得意的時候“匡”的一聲,他則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展祺略坐在地上,頭腦有些發懵。

“你幹什麼?瘋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在最後關頭給他臨門一腳

撫撫頭髮,小綠坐起身“誰叫你那麼不知廉恥,我這是——這是本能!”

“本能你個頭!”他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她破口大罵,“你是以爲自己是聖女貞德?”

“你發什麼脾氣?別搞得錯在我一個似的,是因爲你慢我纔有機會踹你的!”小綠也不甘示弱,拉過被單蓋住被他脫的七零八落的軀體,跪坐在牀上叫囂。

“你,你好樣的!”他現在已經完全的被她給氣瘋了!

睜大眼睛看着他,小綠咽咽口水“你,你幹嗎?”

“幹嗎?”他嘿嘿一笑“你猜呢?”

“少做你的白日夢!”匡當,小綠又是一腳,展祺略就重新落回剛纔的位置“你這個死鬼!我都說我不要了,你聾了,只會用□□思考的動物!”

真想把眼前的這個女人撕碎了!

“不要!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欲迎還拒!”這個女人是不是練過呀,每一腳都踹的那麼重,幸虧不是重要部位,要不然就算她要他也不行了!

“拒個屁!”她扯過一邊的枕頭朝他就仍了過去“你當我是什麼?”

“江小綠,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是怪力女我就怕你,我想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望着那張暴跳如雷的臉,她突然甜甜一笑,“略!”小綠嬌羞的喊道。

“幹嗎!”他粗聲粗氣的問。瞧那女人的模樣,就不會是好事。

“人家只是想告訴你——”

“快說!”死女人!

“我,我那個來了!”她說的很小聲

沒聽見,什麼也沒聽見!可是這個女人偏偏——

“你好壞呀!人家親戚來拜訪你,你好意思?!”

“死女人!”他大聲的叫着,總有一天她會把他弄成神經衰弱

“嘿嘿!”小綠朝他眨眼

“真的?”這個女人不會在騙他,想逃過這一劫吧

小綠點頭,伸出手指鄭重的保證。

展祺略直起身子,氣得發抖的手,指着眼前要他牙癢癢的女人

“那你爲什麼不早說!!!”對她,他是精疲力盡了

“誰知道你今天發什麼瘋!突然就發瘋!”根本就是他的錯。

“你——!”看着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竟也有樣學樣,做了一件他從來沒有做過的事

“你給我滾!”把小綠踹下牀

然後氣呼呼的走回他的房間,“砰!”的一聲關門,顯示了他目前的憤怒

彷若劫後餘生般吐了一口氣,突然,展祺略又推門而入,小綠的汗毛又站了起來!

死死的盯了一會還在地上的女人,他彎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砰!”又摔上她的門,隨後又是一聲巨響,想必是踹開了他自己的門

小綠抖了抖“慾求不滿的男人原來真的這麼可怕呀!”

她不是個女人,是魔鬼!魔鬼!

展祺略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任由冰冷的水沖刷着自己的軀體。

以前,他對於牡丹花下死的人是嗤之以鼻,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也淪落到這個地步。

沒有想到,他真的對那個女人起了心思,本來應該是他主導的這場戲,竟讓那個女人站了上風,他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心裡明明有了小媛了不是嗎?爲什麼又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該死的,他現在是真的很想得到她,無關乎什麼感情,只是身體每個毛孔都在叫着她的名字。

用力的擊了一下牆壁,水四散着濺到鏡子上,看着鏡子中映着自己的影象,

他到底是該慶幸沒有讓自己對不起小媛呢?還是在懊惱沒能突破江小綠最後的防線呢?

甩甩頭,他必須讓那女人從自己的腦袋中除去,他只是來報復的,他不會要那個女人影響他的,望着鏡中的自己,展祺略堅定了想法,可是——

“江小綠!”他喊出她的名字,又狠狠的捶了一下牆壁。

直到聽見大門傳來驚人的巨響,她才爬上牀,他出去了,暫時不會回來!

低頭整理被他弄亂的衣服,可是一陣刺耳的笑聲,讓她翻翻白眼

“戲看夠了?”她不悅的說

“哎,哎喲!小綠你在我讓我笑一下,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幽魂顯形,在空中沒有形象的打滾“21年了,這21年裡只有這次是最好笑的!”不行了,他的肚子會笑破的

“閉嘴!”她命令到

終於笑夠了,幽魂才坐在空中“那個小綠,你爲什麼要騙他?”

“騙什麼?”這個鬼知道什麼嗎?

“就是那個嘛!”他掩着嘴嗤嗤的笑

瞄了他一眼“你怎麼我說的是假話?”‘

幽魂伸出食指搖晃了搖晃“你真不乖,這種事情怎麼瞞的了我?”

“偷窺狂!”

“小綠,爲什麼叫停嗎?”他好奇心十足“這種事中途停下來很傷身體的,而且你也不好受吧!”嘿嘿。

“你這個死人骨頭!”

“人家是關心你嘛!”

“你是想看笑話吧!”

“冤枉!”

不理那個做作的鬼,小綠滾進被子裡。久久的,被子裡傳來小綠悶悶的聲音

“我不想背叛他,我的天藍!”

躺在空中,幽魂枕着自己的手臂,喃喃的說“丈夫?一個早就掛了的沒有名分的死鬼嗎?夏天藍——難道你還走不出他的魔咒嗎?”

方品凌斜依在牆上看着整理行李的男人,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怎麼,你還打算回去?”

申堂看了他一眼,上前奪下他手中的煙“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方品凌聳聳肩,表示着自己的無所謂“你打算違揹我的命令?”

“不是,我是想回去看看我爸!”他想了很久纔想到這個回去的藉口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

“啊?”他瞪大了眼“真的!”

方品凌點點頭“反正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回去,正好你先回去安排一下!”

“你?你回去幹什麼?”

“堂!你好象很驚訝!”方品凌看着他笑笑“我回去當然是要把小綠接回來,她安逸太久了”

“可是——”

“堂,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我只是想她應該回到我身邊來了,現在是我需要她的時候,如此而已!”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你應該嘗試相信我!”越過申堂身邊,他拍拍他的肩頭,走出房門,方品凌重新掏出一支菸點上,吐出一個菸圈,悠閒的看着天空

“明亮的藍,一如你的名字!天藍,爲什麼要死呢?”

他嘆了口氣,緩步走如人羣,沒有人看見他眼裡閃過的溫情以及晶瑩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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