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染霜杖斃四個宮女的事情很快就被宮裡的人知道,林皇后和莊貴妃痛失心腹,對染霜憤恨不已。
林皇后派人宣染霜進宮,染霜也不害怕,淡定從容地來到鳳鸞宮。
“蘭心公主到。”守門的太監尖細地稟報。
忽然,門被打開,裡面傳來一個聲音。
“讓她進來。”
鳳鸞殿除了林皇后意外,還有前來請安的莊貴妃,馮婕妤,楚妃。
“染霜參見皇后娘娘,見過幾位娘娘。”染霜落落大方地行禮。
“臣妾聽聞蘭心公主蕙質蘭心,今日一見,果然是一個美人胚子。”沒見過染霜的楚妃笑着道。
染霜打量着一些玫紅宮裝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皮膚保養得很好,一雙杏眼特別有神。
她應該是皇上的妃子吧。
“多謝這位娘娘誇獎。”染霜淺淺一笑。
楚妃含笑道:“本宮差點忘記介紹了,我是楚妃娘娘。”
楚妃有意討好染霜,她知道皇上重要染霜,如果和染霜交好,說不定會得到皇上的寵愛。
染霜暗想:楚妃,她沒聽說過。
既然人家都笑臉迎人,她不能打了楚妃的臉,她淡淡一笑:“楚妃娘娘好。”
楚妃坐下的馮婕妤嘀咕道:“賤人,想攀高枝了。”
林皇后輕咳嗽幾聲,“楚妃妹妹,你們要敘舊,慢慢來了,本宮有話要問蘭心公主。”
林皇后面露厲色,道:“蘭心公主,本宮和皇上好心安排宮女給你,你不但不領情,這才幾天,就殺了四個宮女。”
果然問起這事兒,染霜淡定地笑了笑,“皇后娘娘,染霜感謝你們的厚愛,可那些宮女恃寵而驕,不把規矩放在眼裡,不該教訓嗎?”
莊貴妃接話道:“教訓是應該教訓,可你鬧出人命來,恐怕不好吧。”
杖斃的四個宮女有兩個是莊貴妃的人,她雖然很皇后,但她不會放過收拾染霜的機會。
“哦,天啦,蘭心公主真是嗜血,竟然殺了四個宮女。”馮婕妤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巴。
“皇后娘娘,這種事情您不能不管啊。”
染霜在皇后和馮婕妤之間掃視,看來馮婕妤是皇后的人。
皇后冷冷,道:“蘭心公主,你真是恃寵而驕。”
“皇后娘娘,那位娘娘,你們什麼時候看見我殺人了,我承認是我命令小泉子杖斃那幾個宮女,但他們都是該死之人,竟然在公主府大鬧,不把我這個公主放在眼裡,說什麼她們是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的人,我再大也大不過皇后娘娘和貴妃,想殺我一個外姓公主輕而易舉。”
想起囂張的小柳,染霜還得感謝她的囂張跋扈呢。
整個鳳鸞宮頓時安靜下來,染霜的話讓高高在上的兩個女人心裡一虛。
莊貴妃撇清事實,道:“蘭心公主,你誤會了,那些宮女亂咬舌根,她們那裡是本宮的人了,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給你的宮女,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誰知道那些宮女中,有人伺候過皇后娘娘,就恃寵而驕了。”
林皇后擡眼瞪莊貴妃,賤人,竟然把責任推給她。
“原來這樣啊,是本宮錯過你了,那些不知好歹的賤婢,確實該死。”林皇后輕描淡寫地說着,剛纔的厲色不見了。
“既然是誤會,染霜也沒有必要追着不放,各位娘娘,染霜就不打擾各位午休了。”染霜俯身,打算離開。
林皇后見一計不行,又新生一計,她叫住了染霜。
“蘭心公主,御花園的花開得正盛,不如你就陪本宮以及其他娘娘去花園走走吧。”
馮婕妤附和道:“蘭心公主,難得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有雅興,不如大家一起去吧。”
染霜拒絕道:“各位娘娘,染霜身體抱恙,不能陪各位娘娘賞花了,改天吧。”
林皇后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好個林染霜,竟然處處跟她作對。
“蘭心公主是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嗎?本宮都說是誤會了。”林皇后拿剛纔的事情堵染霜的嘴。
染霜冷笑,看來她是非去不可了。
傾香宮,冬青跑進涼亭,稟報長孫鈺芸。
“公主,那賤人來宮裡了,現在去御花園賞花去了。”
長孫鈺芸冷笑,然後起身道:“走,本宮也去御花園看看熱鬧去。”
“冬梅,過來一下。”須臾,長孫鈺芸又喚另一個宮女上前,在她的耳邊低語幾句。
“奴婢知道了。”冬梅慎重地點頭,然後道,“公主,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御花園,百花齊放,鳥語花香。
御花園中間有一個涼亭,上面寫着百花亭,玉石桌上擺滿各種新鮮水果。
四個大柱子前站着宮女,在身後伺候着。
一個嬌俏的聲音從亭子對面傳來,“母后。”
來人正是長孫鈺芸。
“芸公主好!”楚妃等人笑着打招呼。
“林染霜,你怎麼不給本宮請安。”長孫鈺芸見染霜沒有給她行禮,她面帶怒色。
染霜不溫不慍地說:“芸公主,請叫我胡染霜,我和林家沒有半點關係了。”
莊貴妃故作驚訝道,“蘭心公主,你真的和林丞相斷絕父女關係了嗎?”
在場的人,除了林皇后母女和馮婕妤,其餘的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染霜依舊淡漠如水,道:“正如娘娘所見。”
“林染霜,你這個不懂禮貌的傢伙,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要拋棄。”長孫鈺芸想教訓染霜很久了,她忍不住罵道。
林皇后低聲喝斥:“芸兒,不得無禮。”
莊貴妃逮住機會教訓長孫鈺芸,“芸公主,現在胡小姐和你是同級別的公主,你叫她給你請安有些不妥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不懂規矩呢。”
林皇后吃了個啞巴虧,誰叫她女兒不懂事呢。
染霜淡淡地說:“貴妃娘娘,染霜不在意,芸公主還小,不懂事嘛。”
“本宮不需要你教訓。”長孫鈺芸怒道。
“芸兒。”林皇后微怒,輕聲喝斥,“你的規矩學到哪裡去了,不得放肆。”
楚妃出來打圓場,“各位姐妹,那邊的花開得正好看,我們過去瞧瞧。”
說話間,她站了起來。
大家在花園裡走着,忽然,一個端茶水的宮女不小心把茶水拋在染霜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宮女忙道歉。
染霜淡淡地說,“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
這時,林皇后忽然道,“該死的賤婢,一點也不懂事。”
“芸兒,帶蘭心公主去你寢宮換一身衣服。”知女莫若母,林皇后知道長孫鈺芸打什麼壞主意。
她順勢叫長孫鈺芸帶染霜去換衣服,肯定有什麼貓膩。
染霜帶着阿奴等人跟着長孫鈺芸去了傾香宮。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染霜換好了衣服,重新來到了御花園。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公主的首飾不見了。”染霜他們纔回來,冬梅就跑到御花園大喊。
衆人聞言,看向冬梅。
正是巧啊,染霜纔去芸公主的寢宮換衣服,她的首飾不見了,這不是說染霜主僕是小偷嗎?
“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林皇后不高興地說。
“到底怎麼回事?”
冬梅跪在地上道:“啓稟皇后娘娘,奴婢奉命給蘭心公主換衣服,誰知道他們剛走,皇上賜給公主的翡翠玉鐲不見了。”
染霜冷笑道:“你是說本宮偷了你家公主的玉鐲子嗎?”
莊貴妃玩味地看戲,這樣的手段也用上了,芸公主母子是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可使了。
楚妃也逮住機會說,“冬梅,你可要想清楚了說,蘭心公主是什麼人,豈會要你家主子的鐲子。”
楚妃有意幫染霜說話,這擺明就是陷害。
“母后,請給兒臣做主啊,我好心帶蘭心公主去換衣服,她竟然拿走我的手鐲,那可是父皇賞給我的。”長孫鈺芸不依不饒地說。
林皇后道:“芸兒,蘭心公主豈會要你的鐲子,莫非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見那鐲子好看,就拿了去。”
林皇后知道,此事鬧大,吃虧的可是他們,叫染霜去換衣服的人是她們母女,她們不能直接收拾染霜,但可以收拾染霜的人。
馮婕妤不敢開口了,她也呆呆地看着,她不想惹禍上身。
莊貴妃忽然說道:“芸公主,這事情不是鬧着玩的,皇上冊封的公主怎麼會要你的手鐲,你再派人去找找看。”
染霜輕佻眉頭,道:“我胡染霜不是那些宵小之輩,芸公主,叫我去換衣的人是你們,現在你的手鐲不見了,我也有責任,既然你的東西不見了,就要查個水落石出。”
染霜的語氣不容置喙,既然對方要設計她,她奉陪到底。
楚妃附和道:“是啊,你宮中的人也有嫌疑,你們不能總懷疑蘭心公主和她的人。”
楚妃最近頗爲得寵了,爲了鞏固她的地位,她必須拉攏染霜,這也是她多次幫染霜的原因。
林皇后母女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林皇后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妃一眼,好個狐媚子,日後她再收拾她。
長孫鈺芸改口道:“蘭心公主,剛纔本宮實在太着急了,才誤認爲是你拿走我的鐲子,對不起,本宮錯怪你了。”
染霜冷笑,“好一個錯怪,你們貴爲公主,貴爲皇后,就可以把別人的自尊踩在腳下嗎?我胡染霜再窮,也不會偷你的鐲子,這事情,不能這麼算了,這關係到我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