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曆皇城熱鬧非凡,人人皆知天曆的守護神李漠北要娶墨家三小姐爲王妃,這一天天曆皇城的百姓爭相來到大街站,他們都想要見證天曆白衣戰神的女兒與天曆守護神的大婚,聽聞今天皇上會親臨北院王府主持婚禮,聽聞今天北院大王要要皇城擺下三天三夜流水宴,聽聞很多很多……可再多的聽聞都比不上親眼見證這一刻。
李漠北高高的坐在馬背上,難得換上一身大紅的蟒袍,一身的紅衣讓他整個人頗有幾分喜氣的味道,但是這依舊不掩他眼中那淡淡的殺氣。
從皇上賜婚到迎娶不過是七天的時間,但這七天對於李漠北來說卻是瞬間天堂、瞬間地獄,無數的阻力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時間讓他焦頭爛額,但李漠北的決心不容更改,與太子等人七天七夜鬥智鬥勇,他終於佔時取得了上風,讓婚禮如期舉行……
一切,都平靜了,至少目前是這樣的,但不知爲何李漠北卻沒有一絲放鬆的感覺,他的心裡隱隱不有着安,那股不安讓他越發的擔心會發生什麼,可幾次派人探查,都能確定墨言在墨府……
過了今天一切都成定局了,李漠北再次對身邊的人吩咐道,要他們加強戒備,確保今天皇城的秩序與安危。
“是,王爺。”護衛不明白李漠北強調再強調爲哪般,但依舊乖乖的領命執行,再次檢查着今日皇城的安危,確保不出一絲的紕漏。
而墨府,墨言一身大紅的嫁衣,妖嬈而美麗,此時正靜坐在銅桌前,她是今天早上才被李漠北送回墨府的,而她的身後有着四個丫鬟八個護衛看護着,她沒有一絲的行動自由,李漠北防她頗深,或者說還真的看得起她,以爲她會逃婚,可李漠北不明白,墨家是她最大的弱點,她是不會放下墨家的安危不顧的……
“墨言,你真的要嫁嗎?”雖說着墨家嫁女,但墨家上下皆被隔絕了,只在東方寧心一切準備好,聽到消息說是李漠北已在墨府門外,墨家老祖宗才被同意與東方寧心見面。
“奶奶,我這嫁衣都穿了,北院大王就在門外,這還能假嗎?”東方寧心淺笑,她用這笑來安慰墨老祖宗,因爲她明白接下來她的舉動定會讓奶奶等人傷心,雖然只是短暫的。
“墨言……”墨家老奶奶哪有嫁孫女兒的喜悅呀,一臉的心疼與不捨,她真的不捨呀,畢竟這個孫女兒是因爲什麼才嫁的,她是明白的。
看着墨老祖宗那眼裡絲毫不曾掩藏的疼愛,東方寧心再度安慰。“奶奶,你放心,墨言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相信我……我會很好的。”
“言兒……”
“王妃娘娘,吉時已到。”一旁的丫鬟冰冷的出聲提醒,再不提醒她怕她家王爺會暴走,感覺好像他家王爺逼親一般,雖然事實上也是他家王爺逼婚,可她家王爺與墨言小姐,可是男才女貌、門當戶對、天做之合呀,這樣的好姻緣哪裡找呀……
“走吧……”帶着純金的鳳冠,拖着長長的嫁衣,腰間別着象徵她身份的墨玉,這身上再無其他複雜的裝扮,但這一刻寧心的美毋庸置疑。
越是簡單的裝扮越能展現東方寧心的美,一如當初東方寧主在瓊花宴上的裝扮一般,雖簡單卻是讓人驚豔不已……
“墨言,今天的你真美,可惜二哥無法親自送你出嫁。”當東方寧心走出院子時,拐角處墨家三叔推着墨澤站在那裡看着,看着那一身大紅嫁衣的東方寧心,只有一個背影,但對於墨澤來說已是足夠了……
似乎是心有感應,東方寧心走到門檻處,突然有着一種墨澤就在身後的感覺,當下不顧所有人的不解,停步轉身回看,可卻什麼都沒有……
二哥?不是你嗎?我怎麼就感覺到你的存在呢?三叔說你們在另一個地方,我知道你們都回來了,即使今天你也不能出現在我面前嗎?
東方寧心想到墨澤,心裡又有着不安,她曾查過墨澤回來了,也確定過墨家上下無慮,可爲何她找不到墨澤……
她的二哥又去了哪呢?可不能再傻的爲了她去參軍呀,雖說現在戰亂已結事危險不大,但那個地方不是墨澤最好的出路……
“奶奶,二哥……”東方寧心還是放心不下,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墨老祖不愧爲是人精,看到墨言停下來問這話,就知道她還是在懷疑,笑着寬慰着東方寧心:“言兒,你二哥說他無法看着你這樣出嫁,他……”欲言又止,墨老祖宗充分的表現出墨澤那矛盾的心理。
而東方寧心一聽如此的情況也明白,墨澤定是自責了,自責無法保護她,輕嘆了一聲,希望二叔、三叔隨後會將她的話轉告給奶奶與二哥。
“王妃娘娘……”這纔多麼一夥的工夫,又催得來了,寧心冰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出口提醒的丫鬟,直接把那丫鬟看得後退數步。
有一種威嚴叫不怒自威,而東方寧心無疑就是這樣的,不過東方寧心並不是個會牽連無辜的人,在確定墨澤無事後,便繼續往外走着地,她沒興趣爲難一個丫鬟。
“走吧……”
“是”身後的人立馬跟着走着,他們怕呀,要是誤了吉時,王爺是不會責罰王妃,可是倒黴的會是他們呀……
李漠北站在墨家大廳,心中的焦急與不安絲毫沒有減輕,可是當看到東方寧心一身紅妝的從裡間走出來,他發現所有的不安都消退了。
他知道墨言是美的,當初在瓊花宴上看到一身白衣的墨言他就知道墨言極美,可是直到今天才發現,最能襯出墨言美的是這一身紅衣,尤其是嫁衣。
“墨言,今天的你很美。”而今天的你是我的新娘,而過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妻子,一生守護的女子,李漠北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日後爲護墨言他不惜與天下爲敵。
“謝王爺誇獎。”東方寧心很平靜的接着話,那樣子絲毫不像一個新嫁娘,沒有絲毫的嬌羞與不安,就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
今天陪同李漠北來迎娶的全是他的親信,對於這場婚禮是如何來的,他們都明白,所以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奇怪,他們都相信只要成親了,墨言就一定會對他們家王爺死心踏地的,而李漠北亦是如此的認爲……
“墨言,走吧……”李漠北伸手想牽着東方寧心走向門外的喜轎,可是東方寧心卻是淡淡的拒絕了。
“多謝王爺,墨言自己會走。”雙手靜靜的垂在兩旁,東方寧心朝着那喜轎上走去,而當喜轎被擡起身,東方寧心臉上那平靜的笑不見了。
李漠北,遊戲現在纔開始,你以爲你掌控了全局嗎?現在我就讓你看看這突來的變數你要如何處理……
花轎在皇城的大街上游走着,人羣亦跟着流動着,李漠北坐在馬車上雙眼一直看着那花轎,直到這一刻他的心才緩緩的放下,墨言是他的了……
“有刺客,保護王爺,保護王妃……”
李漠北的心安還沒有多久,就看到人羣一陣騷動,而一個黑衣人此時凌空越至花轎前,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不……”李漠北顧不得此時自己面臨的危險,同樣凌空而起想要阻止,但是來不及了,當他趕到花轎前時,那黑衣人已抓着墨言飛了出去,李漠北立馬追了上去,但是那黑衣人的動作非常之快,快到讓李漠北有一種無力道的感覺。
“不管你是誰,放下本王的王妃,本王饒你不死……”李漠北急聲的說着,那焦急是那般的真。
而黑衣人冷哼了一聲,抓着東方寧心幾個跳躍就跳出了人羣,朝城外走去,沿途的護衛他基本無視,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
李漠北被這突然的變數嚇了一跳,連忙跟着上前,該死的,難怪他今天如此的不安,難怪他一直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居然能夠如此輕易的突破他在皇城所設下的防守……
“桀桀,居然是個癡情種,可惜有人顧了老夫要她的命。”黑衣人帶着東方寧心走的輕鬆,還有空回頭對李漠北說幾句話,而這聲音赫然是個老者。
“對方用什麼代價取她的命,本王出雙倍。”李漠北一邊追着,一邊喘着粗氣說着,該死的……
皇上,最好不要是你……
“哈哈哈,盜亦有盜,同一筆生意老夫不接兩筆佣金。”黑衣人帶着東方寧心繼續跑着,而且越走越偏,眨眼間已經離天曆皇城很遠了,而李漠北雖有些力竭,但還是跟了過去,直到來到一斷崖處……
“你無路可走了,把人交給我,你要的佣金本王定雙手奉上。”李漠北再次指着那黑衣人道,而此時東方寧心正一臉慘白的被那黑衣人拎在手中,雙眼有着害怕與無助。
墨言,相信本王,本王這一次一定可以救你。
看到這樣的墨言,李漠北後悔封住了墨言的真氣,不然的話墨言哪會如此任人宰割,爲什麼,爲什麼……無論他有多麼的強大,都會有無力的感覺,他想保護墨言,爲此努力着,可爲何卻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他的無能爲力。
上一次是璃城,這一次則在他的面前,如此的讓他無能爲力,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恨不得已身代之……
……
而此時,因着剛剛那戲劇性的一幕,天曆皇城亦是騷亂不堪,北院大王大婚,可是新娘卻在路上被人截走,一時間人人自危,一個個都在想着,如此重兵保護下,北院大王的新娘都被人截走了,那他們這些百姓的安全呢?
皇城中人人自危,一個個拼命的想趕快回家,生怕一不小心就在這裡被人殺了,可是大家越急,越亂,而一亂就容易出事,此時太子與皇上正在皇宮,有人去稟報了,可也沒有這麼快有迴音,就在全城騷亂不堪時,李漠遠出現了……
鎮定的指揮着衆人維護着全城的安危,而在羣龍無首下,衆人皆很是配合的聽着李漠遠的指揮,李漠遠一邊平定着這皇城的騷亂,一邊想着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這幾天他睡的很不安,因爲聽到墨言與李漠北要成婚的消息,前幾天他一直在借酒消愁,直天昨天晚上他直接鬱悶到連酒都喝不下,因爲李漠北與墨言大婚的日子到了……
那個原本屬於他的妻子,他不甘,不甘呀……他寧可墨言一生不嫁,或者遠嫁他方,也比嫁給李漠北好,他實在無法忍受墨言就嫁給住在他對面的人,他天天可見,可卻咫尺天涯……
而就是昨天晚上,墨言連夜來到他的房裡,讓他辦一件事情情……
原來因着東方寧心答應了成婚一事,再加上李漠北對自己封住東方寧心的手法相當的自信,所以對於東方寧心的防備也就沒有那麼重了。
李漠北自認了解東方寧心,但卻不知東方寧心在針塔發生的一切,東方寧心她不是普通的針師,她是一個得到針塔全部傳承的針師,對於一個優秀的針師來說,並不是只有金針才能用……
而昨天夜半時分,在衆人都認爲不會有意外時,東方寧心在衆人都入睡後,起身將藏在袖中的銀簪拿了出來,對着自己的穴位輕點,身爲針師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穴位所在。
聲音極細,直到東方寧心確定李漠北下的鉗制都消化除後便靜坐一刻鐘,讓全身的真氣流通,確定無事後才起身。
狡兔三窟,東方寧心怎麼可能就那麼一個依仗呢,李漠北派人把她全身的都查了一遍,卻想不到只要一隻銀針她一樣可以做到。
以絕妙的身姿閃開了護衛,東方寧心很熟門熟路的來到與北院王府對面的南院王府,這倆堂兄弟感情不好,不過住的還真是夠近的,東方寧心翻牆而入,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李漠遠的房間。
“李漠遠。”看着躺在牀上睡的正熟的人,東方寧心很鬱悶的叫着,同是堂兄弟怎麼就差這麼多,她人都坐在這裡了,居然還沒有發現,她要是殺手的話,這李漠遠怕是死了不下十次了。
“什麼人?”李漠遠雖說是反應慢了點了,但卻是個聰明之人,此時他不敢大叫,而是平靜的問着,因爲對方要是要他的命,早就殺了,哪會叫他。
“墨言。”東方寧心也不客氣,直道自己的名字。
李漠遠一聽立馬從牀上走了下來,就那麼的雙腳冰冷落地,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他房裡的女子。
“你不是明天成婚嗎?怎麼會在這裡?”
“是明天成婚,今日來是想請南院大王你幫個小忙的。”東方寧心知道李漠遠對她的心思,她這算是利用嗎?也許吧。
“你要我幫你什麼?”李漠遠一聽就明白,墨言不想嫁給李漠北,而這也是他想要的。
“這是一支菸花,希望今天晚上南王你有那個閒情雅緻能多準備一些放來點……”東方寧心拿着一支細小的竹筒放在李漠遠的面前,這個東西好在她早早的藏了起來。
那隻小竹筒是烈陽走之前交給她的,讓她有需要時替就放出來,多遠他都會趕來……而她一直找不到機會,直到今晚。
讓李漠遠這個“失意人”來放場煙花,就算李漠北再懷疑也想不到太多,反正這個南院大王向來不做正事,荒唐一些也是正常的。
“墨言,你真的不想嫁給漠北嗎?他那麼優秀。”李漠遠看着墨言問着,他很想知道墨言到底想要嫁給什麼樣的人。
即使李漠遠嫉妒李漠北,但不得不承認李漠北的優秀,這天曆或者說這個天下要找一個比李漠北更優秀的男人都難,而李漠北還對墨言如此傾心,墨言還有什麼不滿呢?他不解……
東方寧心搖了搖頭。“漠遠,你不懂,我這一生要嫁只嫁自己想嫁之人,如此逼迫的婚姻絕對不是我想要的。”
有一次就足夠了,她真不希望自己第二次的婚姻亦是身不由已,更何況現在的她無法成爲某個男人的妻子,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她還沒去見她的父親東方玉,沒去查明她父親墨子硯的死因,還有一點就是她還在等雪天傲……
不是李漠北不好,只能說李漠北出現的時機不對,只能說李漠北使用的方法不對,只能說東方寧心不愛,現在的東方寧心根本不可能爲哪個男人停下腳步……
“你就篤定我會幫你?”李漠遠拿着手中的小竹筒,輕笑,爲什麼墨言可以如此篤定呢?
東方寧心站了起來,看着李漠遠,而李漠遠甚至能從東方寧心的眼裡看到那個臉上寫滿了同意的自己。
“因爲你是李漠遠,你會幫我。”
“是的,我會幫你。”李漠遠平靜的說着,他會幫墨言,就當回以當初他退婚的傷害。
“明天儘量製造一場混亂吧,只有混亂才能下手,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儘量拖住皇城內的士兵,記他們無法前往救援……”
“墨言,你要做什麼?”李漠遠有絲絲的擔心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依舊是這一句,東方寧心說完後,便告辭了,她不能停留太久,而李漠遠亦沒有留,他知道墨言無法停留太久。
此時,他正在皇城中替墨言爭取時間,可是他還是想問:墨言,你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