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忘川河河神,汝肉身已化爲水供吾等子民食之,今汝有何意?願歸順於吾或亦...”
“我想投胎轉世重爲人。”不是我說的話但卻是從我的身體裡發出的,難道此時的我已是閻王的女兒?
“歸順於吾有何不好?化爲吾的一部分,偌大的地府任汝暢遊,福禍同擔兮,汝還執意要投胎?”女人的頭顱忽然高高擡起,脖子伸的很長如蛇般俯視着我。
“我不可能留下的,我是閻王的女兒,我若留下,你忘川河也就到了盡頭。”不卑不亢的回答讓我很是心驚,若激怒了眼前這黑乎乎的女人頭,我與她恐怕都要完蛋。
“呵呵...汝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果然她幻化出一隻手一把攥住我死死的勒住,我又感覺到了窒息與被撕扯的感覺隨後重重跌落到河牀上。
“陸判官!吾與汝井水不犯河水今汝何必如此至吾於死地!”我跌坐在河牀上看到的是判官用手裡的摺扇紮在女人的頭上。
“放了她!她乃真君之女,你若不想讓忘川河逆流你可以繼續胡作非爲試試!”判官擋在我的身前與忘川河河神對峙。
“哈哈...汝等是仙而吾只是由冤魂陰氣所聚集成的魔,連地藏菩薩都拿吾無招,汝區區一個判官還想逆天不成!鬼有鬼道仙有仙道!入吾地必將化作忘川之物,否則就化作吾果腹之物!”河神一笑,幻化的手掌變大狠狠的拍向判官。
“向北跑!回閻羅殿去找你父親!我死不足惜!”判官死死的撐住那隻手掌。
“想跑!做夢!”河神又幻化出一隻手伸向我,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胡亂奔跑,終於離忘川河越來越遠,我已分不清我身處何方了,腳下一滑被鐵鏈鎖住腳腕拖倒外地。
“跑啊!你不是會跑嗎!喝了孟婆湯還那麼大本事!跟我快去投胎!別人想投胎喝了孟婆湯還要排隊,你還不願意投,這是後矯情的,本來給你安排的人家不錯不錯的,你非要跑啥呢!再慢一步,你這娘就該難產而死了!”我被拖着朝不知道的方向拽去,而我明明看到一抹白影朝我剛纔來的地方跑去。
隨後我被扔進了類似地道一樣的東西,跟坐滑梯一樣一路顛簸,感覺自己彷彿被抽離身體硬塞進什麼東西里一樣,等我再見到光明時看到的就是一張復古的大牀,牀上躺着一位年輕的婦人撕心裂肺的吼叫着,牀邊是產婆忙碌着,屋門開着,門外是個神婆模樣的女人拜天叩地身前擺着一個桌案上面擺滿了祈福用具。
“天靈靈,地靈靈仙姑佑我保平安,懇請仙姑顯神威願女母女同平安。”如果我推測沒錯,母親的本事看來是祖傳的,閻王的女兒投胎到師婆家裡也是夠熱鬧的。
“恭喜啊!是個千金!”隨後我看向牀邊是閻王的女兒半透明的身體撲向了在牀上難產的少婦,隨後婦人順利生產,滿屋內一片喜慶,而隨後的我是被一陣陰風吸走的,我又回到了那個灰暗不見天日的地府,這次僅僅只是路過但我還是看見了...
“把判官打入地獄!十八層挨個經歷一遍!”閻王怒吼着摔碎杯子,隨後黑白無常押着渾身溼漉漉頭髮還在滴水的判官投進了地獄,沒有一個人敢求情,全都默默的看着判官消失。
“啊!呵喝...”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粗氣醒來,母親坐在牀邊此時真在看書。
“看到了嗎?閻王心愛的女兒嫁了個凡人,閻王氣急敗壞時的樣子,很嚇人吧。”母親合上書本看着我,順手從牆上拿了塊毛巾扔給我擦汗。
“沒看到...”我擦着冷汗,回憶着剛纔看到的事情完全沒有隻是閻王的女兒剛剛投胎轉世,何時嫁人了?
“沒看到?那你看到什麼了?去了那麼久?”母親有些不信繼續說“咱們家的女兒天生的通靈體質就是因爲血脈裡有閻王女兒的能力,剛纔那是回溯,你不可能看不到的。”
“我是看到了,但只看到了閻王女兒投胎到了一位師婆家裡,再就是協助她逃跑的判官受罰。”我回憶着夢中的事。
“你怎麼可能夢到那麼長遠的事!完全沒道理,當時你命格純陰我沒在意,畢竟咱們家都是陰女,難道...”母親想到了什麼,沒有說下去。
“難道什麼!我也有知情權!”我總覺得晶瞳的眼睛特別像夢裡閻王女兒的眼睛,都是那麼黑那麼清澈,母親不會也是想到晶瞳身上了?
“閻王女兒的詛咒要被打破了,晶瞳是四癸的八字,純陰至極,晶瞳很有可能就是肩負了化解閻王與女兒之間矛盾的人,換句話說晶瞳說不定就是純正的閻王女兒!隔代繼承...”母親嘴角翹起諷刺的一笑“若果不是閻王女兒的叛逆也不會造就咱們這一脈的悲劇,那個盒子裡足足有三十多對都是因爲詛咒明明很愛卻要分開的閻王女兒後人,沒想到晶瞳肩負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三十多對?這是什麼概念,就算一個人能活七八十年,三十多對這個詛咒難道延續了將近三千年了?天啊,難道晶瞳以後也要經歷這樣的宿命?雖然晶瞳現在還小但是絕對不可以讓晶瞳牽扯進來。
“我不管晶瞳的體質也好你們所謂的命格也罷,她只是個小孩!一個五歲需要父母疼愛的小孩!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失去父親,更不會讓她去承擔那種子虛烏有的詛咒束縛!”我氣急了激動的衝着母親大吼,這是以前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隨後我也未看窗外的天已黑便穿上鞋我不顧母親在身後的呼喊衝了出來,外面好冷風略微有些大,還零星飄着小雨,我只穿了一件家居服漫步在黑夜中,根本沒有目的就像遊魂一樣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上,果然是很久沒來郊區的家了,連路邊沒有路燈都不習慣了,寒風一吹我渾身一哆嗦自己緊緊抱住自己蜷縮在路邊的花池旁。
“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是誰欺負咱家寶貝丫頭了?”好久沒有聽到的熟悉聲音,我的眼淚忍不住落下,隨後我感覺到背上被披上了一件棉衣。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