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方浴重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處理之後,打開了電腦上的新聞視頻,熱搜視頻裡是霍擎蒼回到霍氏集團的消息,一排串的黑色轎車停在了霍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前,高層穿戴整齊地站在大門口迎接。
李泓下了車子,拉開了車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錚亮的皮鞋,緊接着是一個如神祗一般的男人站在了衆人面前,霍擎蒼身着西服,微風捲起他的衣角,新聞記者正聲嘶力竭地解釋這霍擎蒼迴歸的目的。
方浴重愣愣地看着視頻,不知道他哪裡有些不一樣了,是變得更加從容淡定了還是更沉穩了?
鏡頭很快就閃過去,她關掉彈出的視頻,想站起身來倒一杯水,眼前卻剋制不住是閃過霍擎蒼、霍氏和方洛的身影,她額頭密密麻麻地泛起了汗珠,頭突然就疼痛起來。
水杯從手中脫落下來,發出了劇烈的聲響,安知暖從外面推門而入,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慌忙扶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兒!”方浴重撐住了身體,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
“還說自己沒事兒?你看看自己的臉色都成什麼樣了?難看極了,我叫醫生過來!”說完,安知暖就去打電話,被方浴重一手拉住了,如果醫生過來了,方思恩和方老爺子也會知道她舊疾復發的消息,方家上下就變得混亂不堪,她不想這樣。
“沒事兒,我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方浴重搖了搖頭,累了,心累了,安知暖忙去休息室將她的被褥揭開,轉身扶着她走進了臥室內,看着她睡着了,安知暖才悄悄地退了出來。
安知暖剛走出去,就看見方浴重辦公室外面站着一個男人,她張了張嘴,做了一個噓聲動作,“霍少,浴重小姐不舒服剛剛睡下,不方便接見客人,請回吧!”
霍擎蒼站在門外,無視安知暖的推卻,直接推門進入了,他今天剛回去,就有新聞媒體曝光他回霍氏集團了,但他沒有在霍氏集團開展工作就急不可耐地趕到了這裡。
他想念她,發瘋一般地想念。
聽到安知暖的話,他邊走邊說,“她身體怎麼樣了?”
安知暖着急了,身子擋在了他的前面,“霍少,你不能進去,會打擾到浴重小姐休息的!”
“我就是進去看看她,不會吵醒她!”霍擎蒼推開她,消失在休息室,她無語地看着霍擎蒼的身影,翻白眼,她話說得這麼明白,他還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這一次,她看到了霍擎蒼的執拗,以及勢在必得。
方浴重在做噩夢,她夢見霍擎蒼就在自己眼前,她拿着一把刀,耳邊有人在縱容她,殺了他,殺了他,你才能解脫,自己不受控制地朝着他走去,耳邊的人在說,你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就是殺人兇手,他毀了你的一切,帶走了你的而孩子,殺了他!
她搖着頭,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不……”
“沒關係,你不死,他會殺了你!”男人說完,一刀劈了過來,她以爲自己當場就會死掉,沒有想到一個男人擋在了自己面前,她擡頭,看見眼前緩緩倒下的男人,驚恐地叫了起來,“韓宜,韓宜,你不能死!”
韓宜緩緩地倒了下來,身子下面流淌了一地的鮮血,他伸着手,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一直不停地在喊韓宜的名字。
霍擎蒼就坐在她身邊,聽着她叫着韓宜的名字,一股難言的煩躁感從心裡涌了出來,他出神地盯着她的模樣,大手輕輕地撫摸着她額頭上的汗珠,她的眼珠急劇地轉動着,感受到了外界的力量,她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霍擎蒼怔怔地看着她,她眸色發紅,呼吸急促,心跳狂亂,她轉了一下頭,逃開了霍擎蒼的撫摸。
“做噩夢了?”他低低地問道。
方浴重閉了閉眼睛,神色淡漠,“你怎麼來了?”
“噢,今天公司沒有什麼事情我就過來了!”霍擎蒼看着她冷漠的臉色,六年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他竟然追索不到一點線索。
方浴重移開視線,神思疲憊,臉色倉邊,他抽出兩張紙巾給她擦汗,“剛纔做什麼夢了?”
“沒什麼!”方浴重搖了搖頭。
“我聽見你在叫韓宜的名字!你也認識他?”霍擎蒼是試探也是詢問,他手中的紙巾被她接了過去。
“見過幾次!”方浴重也不和她多說什麼,想起韓宜的死,她心裡的恨意就壓抑不住,她索性翻了個身子,留給她一個後背。
霍擎蒼眉間挑了挑,“據說,韓宜六年前離開了桐城,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他,而你回桐城不久,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你調查我?”方浴重猛地轉過身,目光犀利地望着霍擎蒼。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霍擎蒼一臉坦然,她不肯承認,他就要調查這幾年到底放生了什麼事情。
“你既然在調查我,爲什麼不去調查一下我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認識的?”方浴重冷笑一聲,“霍少你好大的本事!”
霍擎蒼看着眼前神色犀利的方浴重,她眼眸中的敵意毫不掩飾,淡然說道,“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掩飾的,小希,我只想知道這幾年你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浴重從牀上站起身來,穿上高跟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聲音冷冽,“要我說多少次,我不是什麼小希,也不是你死去的老婆,如果你是因爲這個接近我,請你以後不樣過來了!”
霍擎蒼站起身來,看着她的背影,曾經的林幼希那麼地溫柔善良堅強,現在的剛硬的她到底承受了什麼樣的壓力纔會變成了今天的樣子,他看得心疼極了,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好,浴重,我不想爲難你,或許是我太急切了,但是我只是想了解你在我生命裡消失的這六年……”
“你走吧,霍少,我今天不舒服,不相見客!”方浴重繞過辦公桌,低頭看着桌子上一堆文件,頭痛得要炸裂。
霍擎蒼看着她排斥的模樣,知道今天的話題不可能繼續下去,如果繼續糾纏,很可能她以後再也不會見自己了,於是他聲音溫和地說道,“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強撐了,該去看病就去看病!”
他轉身走到辦公室門口,忍不住回頭,看見她盯着文件,甚至不打算看他一眼,心裡莫名地升騰起一絲焦躁感,那種感覺如同渾身着火,烙燙得他幾乎要死了,疼痛感慢慢地蔓延到了周身。
……
方浴重去了醫院開了一些精神鎮定類的藥物,剛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孕婦挺着肚子從電梯裡慢慢地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兩人都嚇了一條。
方浴重萬萬沒有想到,桐城那麼大,兩人居然狹路相逢了。
孕婦一臉見鬼一樣,甚至往後退了兩步,驚駭地望着方浴重,“你……”
方浴重漠然地看了夏至一眼,擡步就往外走,夏至尖叫了起來,“林幼希,沒有想到你還活着!”
方浴重沒有回頭,繼續朝前走去。
夏至哪裡肯放過她,飛快地朝着外面走去,攔住了方浴重的去路,“你真的還活着,你在躲我嗎?你怕什麼?”
方浴重眉頭緊皺,淡淡地睥睨了她一眼,冷淡地說道,“你是誰啊?認錯人了吧?”
“我認錯人?我怎麼可能認錯人?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的!”夏至盯着她,六年前,林幼希的婚禮變成了葬禮,新聞壓都壓不住,據說當時的葬禮比婚禮還豪華,上午是婚禮,第二天變成了葬禮,在桐城簡直是爆炸性的新聞。
只是,林幼希死了,霍擎蒼也消失了,據說他去了挪威療傷。
當時,夏至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只覺得大快人心,林幼希搶走了霍擎蒼,她以爲她得到了全天下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如今再遇見她,簡直遇見了鬼一樣。
“這位女士,你認錯人了!”方浴重不耐煩地說道,她垂眸盯着夏至,手腕上帶着鑽石手鍊,手鍊折射着光芒,渾身上下是名牌,看起來日子過得不錯。
可是既然過得很好,爲什麼看到她還像看到仇人一樣?也許到死,兩人之間的恩怨都沒有辦法化解。
方浴重冷淡地看着夏至,夏至的模樣沒有變,還是六年前的樣子,只是她爲了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甘願當了有錢人的小三,爲別人生孩子,做別人的地下情人,這種日子如同老鼠一般,大概是不好過的。
“我真的認錯了嗎?林幼希,不可能的,你六年前死的時候,葬禮豪華得超過婚禮,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原來你還好好的苟且偷生!”夏至的語言尖酸刻薄。
“如果你攔下我只是爲了滿足你的虛榮心,那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讓開!”方浴重的氣勢凌厲,迫使夏至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讓開了。
夏至揉了揉眼睛,她真的懷疑自己認錯人了。
可是,明明自己看到的就是林幼希,爲了證實自己的眼睛,走出醫院撥通了一個電話,“找私家偵探給我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