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流“白血”的樹

新一輪的刺客教程徐徐展開,全村獸人經歷種種刺客技巧洗禮,狂熱的崇拜再上一層樓,休息時間全在討論刺客技巧。

訓了一個上午,艾倫離開訓練地,前往大鐵村的祭壇處,準備中午的祭祀活動。

祭祀,是獸族留下來的文化傳統,村裡發生災難就祭一祭相關的超自然神物,重大節日也得祭拜一下。

至於超自然事物是否存在,沒有村民說得清楚,他們都模模糊糊地表示神明當然存在。

不過說到祭祀物是否被神吃掉,大家都表示神明不屑於吃凡人的食物,所以每次祭祀的食物都放在祭壇晾曬,等蟲蟻瓜分。

在絕大多數獸人眼中,祭祀物已放出,他們不能收回,否則就是不敬。

艾倫不贊同這類浪費食物的做法,既然祭祀物不會消失,那麼村民們在祭祀完畢後把食物收回來,而不是整天苦哈哈地過日子。

不一會兒,艾倫看見祭壇處已燃起高香,祭司胡德穿着平時很少穿的亞麻大長袍,袍面極乾淨,沒有半點泥巴。

他手裡握着一根老木杖,木杖頂端開了個小孔,一根藤蔓串串連一百多枚愛心形狀的綠樹葉,有自然的哲學氣質。

一陣風吹過來,祭司樹杖的上百枚樹葉迎風招展,沙沙響動,聲音很好聽。

“不錯,標準神棍裝扮。”

艾倫看一眼祭祀現場,活雞等物都擺在祭壇中央,胡德就在白色石塊祭壇上跳舞,神態端莊嚴肅,舞姿不說有多優美,總之非常神棍。

隨後到祈禱詞環節,祭司轉悠一圈,割掉活雞的脖子,放血進盆子裡。

艾倫看了幾分鐘,如看猴戲似的,讓胡德跳祭祀舞時渾身不自在,好像他在村長眼中就是一個愚昧的笑話。

祭祀半小時結束,胡德滿頭大汗,全身溼透,扭頭看看祭壇外邊的空地,艾倫村長早已離開,沒興趣看他跳舞。

胡德暗暗皺眉,村長居然沒有全程祭拜,太沒禮貌了。

他想了想,也不再勸。

年輕時他做過幾年祭司,祭祀多了,也隱約感覺神明不存在。

不過見過艾倫的驚人表現後,胡德又開始相信神明是真實存在的。

怕雷神發怒,胡德只能咬咬牙,加跳半小時,希望雷神寬恕艾倫村長的不禮貌行爲。

沙沙沙。

樹葉的聲音繼續在祭壇處響起,南方的正午太陽從來不會因某人的尬舞而降低溫度,反而隨時間推移越來越烈。

“好熱啊……”

夏日炎炎,某人發出口乾舌躁的聲音。

……

“知了知了知了——”

蟬在樹林裡拼命蟬鳴,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林子,老獵人戴着袖劍,手裡握着鐵匠鋪定製的割橡膠樹刀,耳朵直豎,忽略大部分蟬鳴聲,傾聽林子的動靜。

這兒不是大鐵村的郊林,而是狐族村的南部林子,聽說這裡“白血聖樹”的聖地,狐族人很少進聖地,唯有重大節日才進此處開展祭祀活動。

要是被狐族人發現他想偷白血聖樹,後果不堪設想。

老獵人本來不想幹這種天怨人怒的事情,不過艾倫說偉大的蒸汽機需要它,未來的大工業也需要它。

他聽不懂蒸汽機是什麼,不過爲了村子的發展,爲了剩下的刺客傳承,老獵人咬咬牙,來到狐族村郊外。

等了一會兒,老獵人只聽到風聲、蟬音和其他聲音。

很好,沒有人。

老獵人放下緊張的心態,走到一顆白色斑點的細杆樹,仔細打量一會兒,回想起艾倫的叮囑。

割橡膠樹有三看,即看天氣、季節物候和樹情況。

老獵人盯着橡膠樹莖圍大小和乳管列數,眼睛斜側找準落刀點後,手腳眼身協調配合,身體側彎行進,半圈斜切繞轉,立馬割出一條樹痕,白色的“鮮血”緩緩冒出。

“白血聖樹果然流血了,應該是艾倫大人要找的橡膠樹。”

老獵人帶了一個小木桶,用來盛放白色鮮血。

隨後老獵人扭頭離開,回到附近的奴隸營地,讓看守的人帶奴隸偷偷過來採集天然乳膠液體。

“現在沒人,快點採,採完了帶種子回家。”老獵人急忙道。

天天採集是不可能的,路途遙遠,它們又是狐族人的寶貝,不能太放肆。

看守奴隸的人收到命令,立馬帶奴隸行動起來。

……

狐族村。

昨夜一場特大暴雨,讓村外許多水稻倒伏,其中重倒伏的稻田一片連一片,讓人心疼得很。

狐族獸人不論男女,統統行動起來,進稻田搶救,扶正水稻用雜草束成一團。

把稻田搶救完畢後,已經到下午時分。

“完了,感覺這次又要鬧饑荒了。”

“不能放棄,我們可以吃糊糊度日。”

“糊糊太苦了,那是留給奴隸吃的東西,我們怎麼能這樣墮落到吃糊糊。”

“我記得前年大饑荒,蟲災過境,糊糊都被啃光了,秋季絕收,死了好多人……”

尾巴呈狐狸狀的獸人們憂心重重,生怕秋季絕收。

在獅心國,水稻一年兩收,七月早稻已收進穀倉,現在等的是秋季晚稻收割。

“不知道隔壁大鐵村有沒有下雨。”

“昨晚雨那麼大,他們的農田應該也很慘。”

“牽牛花鎮和硝石鎮可能也被波及了吧。”

狐族村的獸人們猜得八九不離十,這場特大暴雨的覆蓋面積極廣,涉及了半個獅心國的國土,近期都是降雨天氣。

不過他們猜錯了大鐵村的情況,現在大鐵村的水稻田比所有村鎮都好一倍,目測減產不多,甚至有可能實現增產。

畢竟滅蟲、科學管理和土化肥等方法多管齊下,這是其他村子無法比擬的種田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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