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攤牌，你不能喜歡我
白如月這一宿睡得是相當糟糕。
腦袋裡一而再再而三出現的分身消失一幕，讓她不由自主的去猜想鎮妖王的身份。
可是往他的身份上一追溯，她就會想到九界之上的銳派和順龍派之爭，想到他們，自然就會去想卿墨炎。
而後這就像決堤的水一樣，止不住，擋不住的一發不可收拾，她滿腦子都是她和卿墨炎在一起時，卿墨炎對她的寵溺，對人族勢力的配置，對她的無情背叛。
心痛，氣悶，她睡不下去了。
煩躁的從牀上下來，立在窗戶前往外看，滿院子待建的廢墟里，有一人居然坐在地上仰望星空。
是寒玉，白如月不用想也知道——不知從幾時起，他似乎就夜夜守在她的屋外，待天明魚肚白翻起的時候就會默默離去。
白如月想了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有心事？”寒玉的手裡抓着兩顆石子在把玩。
白如月扭了扭嘴巴：“嗯，心裡悶的慌。”
寒玉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連披風都不裹，趕緊把自己的披風要取下來。
“別取了，湊活一下就好！”白如月說着撈起了披風往裡一鑽，倒是和寒玉挨着湊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寒玉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不過寅時的天還未亮，倒也看不真切。
而白如月一點也不覺得和寒玉親近有什麼，在她的眼裡，寒玉就是故人之子，是後輩，就是當個孩子，當個忘年交的那種感覺。
“幹嘛天天這麼守着我？”
“想保護你，安全。”
白如月聞言低了頭：“宅子上下都有人護着的，現在更多了鎮妖王在此，你大可不必……”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寒玉回答的一點都不猶豫。
白如月偏頭看了他一眼：“對於我的事，你到底記得多少？”
寒玉搖頭：“不多，只有一點。”
“哪一點？”
“咱們不是說好
了，心照不宣，深藏不露嗎？”寒玉有些不安，白如月願意和她提及身份的秘密，那意味着他必須去面對一些事，那很可能會讓彼此疏遠。
“是啊，心照不宣，深藏不露……但是你這樣子，我……”白如月頓了一下，隨即說到：“寒玉，你，不可以喜歡我哦。”
寒玉的脣抿了一下，人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白如月驚愕的挑眉。
“嗯。”寒玉肯定的回答讓白如月有些啼笑皆非：“這麼說你是早知道我和你父親是故人了？也是，不然你怎麼會拜託我去救他……”
白如月在寒玉拜託自己去妖陣救父的時候，就猜到寒玉應該是知道她底細的，但是這只是猜想，而且她選擇默不作聲，就是想維持一個好的相處模式。
可是寒玉現在這樣夜夜守着她，讓她真心不安，因爲那種感覺就像是顏青的那份癡心一般！
而更重要的是，當她得知顏青的殘魂入身後，她偷偷做了檢查，驚駭的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一脈天火的繼承，不過因爲她是石脈的緣故，倒是根本無法用出的。
可恰恰如此，讓她自己覺得更加對寒玉抱歉無比——他父親留給他了天火鼎，傳了他天火脈，現在自己居然也得到了天火一脈，這豈不是對寒玉所得的一種掠奪？
如果不是因爲她，也許顏青的人生是不會走上潛伏妖族，身背罵名的這條路，那麼他應該會娶一個妻子，其樂融融的過一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做了無名的英雄，家庭卻是妻亡子散！
她的內心很沉重啊！
寒玉將把玩石子的手緊緊地捏了一下。
其實在這之前，一切都是猜測，他並不知道白如月的真實身份，只有無數疑問給自己一個大概的走向。
而現在，白如月的一句話，讓他豁然開朗——怪不得自己會把身份的秘密告訴她，因爲她是父親的故人；也怪不得她會爲父親去冒死破妖陣！
想到父親的殘魂入了她體是卿墨炎虛影裡的那一句得償所願，他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白如月與父親之間的一縷相關
——會不會父親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對她是情根深種的？
“你父親是個英雄。”白如月此時一本正經地說到：“我心裡很敬重他。”
“謝謝。”寒玉壓低着聲音，他在掩藏着內心此刻的起伏——她喜歡過父親嗎？
“你父親的殘魂，入了我的體內，我呢……”
“你，喜歡過我父親嗎？”心口一熱，他不自覺的就問出了這話來，白如月聞言一怔，隨即搖頭：“沒有。”
寒玉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空落落的。
“你父親很優秀，但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愛上了別人，他再是光芒四射，也入不了我的眼。”白如月說到這裡不由苦笑着伸手點了點心口：
“這裡只能塞下一個人，裝進去了一個，另一個是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的。”
寒玉的腦袋裡莫名的出現了卿墨炎那個金色的虛影，他想張口問，可話到嘴邊卻變了：“你愛的那個人，他，對你好嗎？”
白如月聞言鼻子一酸：“好！特別的好，他把我捧在手心裡，護在心尖上，可到了最後，說丟棄也就丟棄了，要不然……我怎麼會成了現在的白如月。”
“什麼？”寒玉驚愕的看着白如月：“你的意思是，他拋棄了你？”
白如月吸溜了一下鼻子，擡手拍上了寒玉的腿：“對啊！我愛的人拋棄了我！所以這輩子我一定要回到他身邊去向他要一個答案，我要知道爲什麼，他要那麼對我！”
“如月……”
“寒玉，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心照不宣，以後也繼續和我心照不宣吧！或許我有脆弱的時候想和你傾訴，但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走你父親的老路，你更不可以對我有男女之情，我可是你的長輩！”
話說到此處，白如月掀開了披風起身站了起來：“回去吧，以後不許來這裡守着我了！你應該把精神放在你的未來上，而不是，我。”
白如月轉身大步回房，她不需要寒玉的回答，只是不希望寒玉成爲第二個顏青，爲了感情的事將人生左右，失去原本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