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簡單,她當初可是向aaron他們討教過打人巴掌這門藝術的,知道怎麼打最好,一巴掌見血,三巴掌下去,保證那淤青沒個把星期消不去。
這不,果然,才十個巴掌而已,簡瞳就胳膊酸地停了下來。
而簡單雖然覺得疼痛,可是跟她心底的痛比較起來,算什麼?
況且,她痛一些,也好。
這樣,至少他們就不會去折磨她的媽媽來達到折磨她的目的了,比起那種間接的折磨,簡單寧願這樣直接地挨巴掌、挨拳腳,反正……簡瞳不是練家子,千金小姐的拳腳,不算什麼,只是……高跟鞋啊……尼瑪!!!
簡單小腿骨被她狠踹了一下,疼得牙關緊咬。
簡瞳來時還是一清秀溫婉佳人打扮,這會兒仗着有幾個拿着槍的大老爺們在周圍站崗,就卯足了勁兒地撒潑,猖狂到了極致。
而樓上,早已經安靜。
簡母在這啪啪啪的巴掌聲拳腳聲中,忘記了那個假娃娃,直直地盯着樓下那個正蜷縮在一起,疼得發抖,卻一聲不吭的身體,不知道爲何,她覺得自己的心好難過,說不出,道不明,一陣一陣地疼,疼得想哭。
這一切,簡單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若她今天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的話,簡瞳這個小賤人的死期到了。
什麼傲嬌,什麼尊嚴,什麼面子,管什麼顧希城信還是不信,她要先把簡瞳這個小賤人給整個半死,再告訴顧希城當年的真相,以及現在簡瞳幹下的一件件好事,管他信還是不信,他信了是最好,如若他信了,她一定會把身板挺着筆直,欣賞完他的後悔莫及,再丟給他華麗的一個字,滾。
滾遠些!
至於簡瞳……
這個賤人要是真的把她兒子賣到泰國變成人妖的話,她就割了她胸前那兩塊肉!再不停地給她注射雄性激素,直到她長出鬍子,長出胸毛,長出腿毛,哦,對了,看在是同父姐妹的關係上,簡單決定再花點兒錢,給她臉上動個刀子整個容,是整成周星馳電影裡的那個‘如花’呢,還是整成巴黎聖母院裡的那個鐘樓怪人?
啊不!
人家如花和鐘樓怪人雖然長得不好看,可還是心地很好的。
不能侮辱他們。
還是給簡瞳整一個動物世界大集合?
掃帚眉,青蛙的眼睛,豬的鼻子,雞一樣的小尖嘴,驢耳朵,嗯,從她胸上割下來的肉就不要資源浪費了,再在屁股上也割一點兒下來,一起都貼她臉上去,務必要整成這樣的標準大餅肉彈臉!
……
簡單就是這樣一邊惡毒地想着,一邊挨着惡毒的簡瞳的拳腳,直到簡瞳這位平時只做牀上運動和逛街運動的嬌小姐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簡單彎着眉眼,虛着嗓子,很‘貼心’地說了句,“怎麼?累了?狗仗人勢揍人也會累?那不如來單挑?呵呵……我忘記了,的確是夠累的,當初jersey他們圍着讓我狗仗人勢揍人的時候,我也滿累,揍得骨頭都疼了,發誓以後這種事兒再也不親自來了,真沒想到,我不過是幹了那麼一次沒種的事而已,就得到了今天的報應,要是他們在,又該罵我了……”
簡單的聲音越說越小,不是她在害怕,而是……靠!簡瞳最後踹的那幾腳似乎是踹到同一個地方——她胸腔的一根肋骨上,也不知道斷了沒有,但是很疼,說着說着,越來越疼。
但什麼‘狗仗人勢’的,簡瞳還是聽得清楚的,當即面上不好看,想要再來一下,可拳頭纔要握起來,就覺得骨頭疼,緊不能用力地握緊,可地上,那人還在面上浮動着笑,爲了不輸氣勢,簡瞳道了句,“賤人的骨頭就是賤!”
接着,她猶如女王一般,對身邊離得最近的一個男人說了句,“你來。”
男人看了看地上的女人,髮絲凌亂,臉頰紅腫,嘴角淌着血,狼狽至極,可是那眸子卻依舊燦若星辰,絲毫不染塵埃。
“抱歉。”男人清晰地吐出這兩個字。
簡瞳面露不滿,還未來得及發作,男人就道:“小姐,你要做的事如果都做完了的話,就請儘快離開,不然……一會兒這裡熱鬧起來,你的人身安全我們可不負責。”
簡瞳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還當這跟簡家花錢請來的下人一樣,下人居然敢不聽話?!
“別忘了是誰在給你們錢!!!”
這話的確是說得對,拿錢錢財,就要替人做事。
可是……
簡瞳忘記了……
“小姐,我覺得似乎得提醒你一下,付錢的那個人……似乎不是你。”
換句話來說,他們剛纔借她氣勢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男人說完,脣角輕勾,笑了,在簡瞳呆立後悔間,他手裡的槍一個漂亮的旋轉,轉即那黑漆漆的洞口就對準了簡瞳那張漂亮的臉,簡瞳一怔,就聽男人目光一偏,對着簡單說道:“這位勇敢的小姐,你要不要考慮付些錢請我幫你殺了她?”
地上,簡單也笑了,笑得不顧嘴角的傷口撕扯着疼痛。
第一次注意到這裡居然還有這麼有意思的一個人,長相屬於是很剛毅的那種,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壞,可脾氣……很對她的路子。
“你、你……你開什麼玩笑……”第一次,簡瞳在這些男人面前,怕了,她一直把他們當做是自己花錢請來的狗,而現在,狗要咬主人了?
“我不想太便宜她。”簡單勉強撐着坐起來。
簡瞳是個蠢貨,但簡單看得出來,這男人不過是在拿槍嚇唬一下簡瞳而已,估計是因爲簡瞳對他們的態度一直是狗眼看人吧!
即便她當場開了價位讓他們做掉簡瞳,他們也是不會答應的,這是這一行的規矩。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會報,今天這場合不對,如果這一次我死裡逃生,哥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喝一杯,我請客。”簡單又道。
不但男人笑了,他的同伴們眼裡也在浮動着深深淺淺的笑意。
而這時,簡單仰起頭,對樓上那個男人喊了句,“那是我親媽,客氣些,她如果出什麼事,我活着殺你全家,死了也自會有人來替我報這個仇,總之,你的全家,會死定了。”
樓上的男人愣了愣,笑說了句,“我全家早死了……”
這下換做簡單一愣了,但沒再說威脅的話,這些人,都很有意思,她沒白挨簡瞳這一頓,至少認識了這些人,他們和東方他們很像,遊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在刀口上過生活,沒有絕對的壞,也沒有絕對的好。
結識完新朋友,該和‘老朋友敘舊’一下了。
“簡瞳,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兒子在哪裡?!”簡單道。
簡瞳咬着脣,“賣了,泰國。”
簡單笑了,笑的肺腑一陣疼痛,而這時,那個有意思的男人看過來,眼神示意——不要讓我們爲難。
簡單當然不會衝過去撕了簡瞳。
她知道雖然他們心裡上對她沒有任何惡意,甚至也覺得她滿有趣的,可是,如果她要去傷害簡瞳的話,他們也是不能袖手旁觀的,這肯定是花錢僱傭他們的那個人下的命令,保護簡瞳。
所以,簡單當然不會衝過去,儘管……她的理智防線在崩潰。
可是,簡單想不到,有的人,天生腦子沒長全,你再怎麼理智,她都能幹出一些事兒來,給自己把墳墓越掘越深。
譬如,簡瞳。
一張紙突然輕輕地飄下來,落在簡單面前,簡單眯眼一看,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婦科b超報告單,腦子當即一空,而這時,簡瞳得意的嗓音砸下來,她說道:“這是我來要告訴你的最後一件事,已經一個多月了,你知道是誰的。”
“什麼時候?”簡單的聲音冷得就像是從黑暗的地獄裡穿越而來。
偏簡瞳沒發現,眼波盈盈,悠然帶笑,俯着身,低低道:“你說呢?就那三天,他被你的背叛傷透了心,你回來前,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
所以……
在她被顧希城弄得出血破羊水前,顧希城和簡瞳已經在牀上滾了幾晚上了?
是這個意思吧?
所以他酒醒以後纔會一反常態,認下不是自己的孩子,還一直對她態度那麼軟,不惜地關起她來,是因爲他犯了錯,心裡內疚,在彌補?
呵呵……
簡單笑如繁花,點點墜亂迷人眼,一字一字道:“我、不、信!”
“你可以不信,你可以不信你兒子以後會在泰國芭提雅當人妖,也可以不信這單子,反正等你死後,我和希城哥哥結婚那天會給你留一杯喜酒灑墳頭,我們還會去芭提雅,我會替你去看看你的寶貝人妖兒子。”
“啊……!”簡單一聲長嘯,四肢百骸的疼痛都不算什麼,一股名爲仇恨的力量在她身體裡遊走着,她只知道,不滅了簡瞳這個賤人,她雖死猶不甘。
起身,奪槍,很久沒有做過的動作,一瞬之間完成。
那個有意思的男人看着自己空着的手掌心,頓時一愣,再看着那個勇敢的女人正手裡拿着他的槍抵着另一個女人的腦門心,而周圍,他的同伴們也是愣了一瞬後,才反應過來,復把槍口又對上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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