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一次正面相對

卓青雲害怕自己在不知覺間被感染了瘟疫,然後攜帶了出去會傳染給別人,在加上在這裡方便觀察病情,所以他就暫住在祠堂後面的一間廂房裡。華佗要與卓青雲敘舊,所以也留了下來。莫紫林當然不會自個兒回去,所以他們全都留在了祠堂,一方面和白蘇蘇聊聊,一方面可以幫卓青雲的忙。

祠堂後面的廂房還算配備齊全,不知道原本就是這樣的,還是因爲他們的道來特別配置的,反正洗澡的和日常用品都一應俱全。

夜黑透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從莫紫林的房間裡偷偷的溜了出來,但是這個人並不是莫紫林,而是白蘇蘇,在莫紫林的再三請求並用了聲張正義這樣的大的名號來掩蓋下,白蘇蘇才答應與她合作。

這會兩人剛上兩萬,爲了不讓別人看見起疑心,所以白蘇蘇只得謹慎的等到外面沒有人了才離開。

莫紫林晚上只是胡亂的吃過些東西就回房了,直到剛纔白蘇蘇離開,她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個哈欠準備上牀睡覺,哪知道這會不爭氣的肚子竟然咕咕的叫了起來,餓了,這感覺真難受。

她摸了摸肚皮,怎麼辦?乾脆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吃的,隨便吃點糊弄下肚皮也好。這樣想着她緩緩的開了門,見門外沒人,她悄悄的潛了出來。

連日來的奔波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憔悴了,深深的黑眼圈掛在眼瞼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夜裡做賊去了呢。

祠堂不是很大,廚房也就在後院不遠,其他的被感染了的病人都是在廳房中鋪上一張草蓆就這樣睡着了,夏天嘛,天氣炎熱,所以也不擔心會着涼。

莫紫林在廚房裡找了半天卻只找到個饅頭,想了想還是吃了,總比沒吃的的好吧。

吃過後她又小心翼翼的跟做賊似的回到了房間。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原本是打算洗過澡就上牀休息的,只是這澡泡了泡着太舒服了,泡着泡着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彷彿聽到了小孩子輕輕唱歌的聲音,雖然很小聲。但是卻很動聽。

“夜深了,哪家的小孩還在唱歌?”好奇心驅使下,莫紫林快速擦乾身子,穿上衣服,悄悄的走出門來。

前兩天地大雨過後。這兩天地天空明亮了不少。就連月亮也顯得更加地耀眼了。一輪半月將祠堂地院內照得通明。

院中。一個瘦小地身影無力地坐在石凳上。他滿懷心事地仰望着頭頂上地月亮。手中拿着半朵闢毒花。“嫦娥姐姐。什麼時候我地病才能好啊?我不想丟下孃親。”

“柯兒?”莫紫林慢慢地走了過去。儘管柯兒說話地聲音很小。但是在這樣寂靜得能聽到昆蟲叫聲地夜晚。柯兒地話還是全聽在了莫紫林地耳朵裡。

莫紫林看着那個小小地黑影輕喚了聲。“柯兒!”

那個小身影緩緩地轉過頭來。詫異地望着莫紫林。很快他就笑着叫了聲。“姐姐。”

果然是柯兒。莫紫林快步地走了過去。“柯兒怎麼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裡呢?”

莫紫林在柯兒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見柯兒不回話。只是低着頭,莫紫林憂心的問道,“柯兒有心事嗎?”看見柯兒一籌莫展的樣子,這完全超出了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煩心,他就像個七老八十地人一樣,那樣的低着頭,臉上有的也完全不是個幾歲的娃兒所有的表情。莫紫林的心不由得一陣陣痙攣,很酸很痛。

柯兒忽然擡起頭來,露出一張天真的笑臉。與剛纔的表情與神態形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笑着搖了搖頭說,“沒有,柯兒沒有心事。”

“柯兒,不誠實哦!”莫紫林嘟着嘴看着柯兒責備地說,“難道柯兒不可姐姐當朋友嗎?”

“當然不是。”柯兒急忙爭辯。

“那爲什麼有心事不和姐姐說呢?”莫紫林故作生氣的看着柯兒,等待着他將煩惱說出來。

忽然柯兒臉上的表情僵了下來,他再也不僞裝,露出了真實的表情。他滿臉的擔憂。忽然他開口道,“姐姐。你說人死了會去哪裡?人死了有鬼魂嗎?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莫紫林聽了柯兒的話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原來那麼堅強的小生命背後卻有着一刻不爲人知的脆弱地心,莫紫林愛憐地扶了扶柯兒的頭,安慰道,“柯兒,姐姐雖然不知道人死後會不會有鬼魂,但是姐姐知道好人是會有好報地,老天爺不會這麼快就結束他的生命的,一定會讓他長命百歲的。”莫紫林之所以未直接提及柯兒本身,是因爲她害怕她不小心的言語會傷到柯兒的心。

柯兒擡起頭認真的望着莫紫林,他的眼裡是誰一般清澈的眸子,原本應該很閃亮的,但是由於瘟疫,是他的眸子看上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遮蔽了他原本的光亮。

柯兒問道,“姐姐,那柯兒是好人嗎?”

“呵呵,柯兒當然是好人了,柯兒孝順孃親是個十足的孝子呢!當然是好人。”莫紫林當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是直接這樣安慰的話,難免會不好,所以她只得從柯兒的話中側面的安慰他。

“那孃親呢?孃親是好人嗎?”柯兒再次問道。

“柯兒的娘當然也是好人咯!”莫紫林拍了拍柯兒的小肩膀,他的身子真的很瘦小,除了骨頭就是一層肉皮了,絲毫沒有肉,夜色下的他小臉臉色看上去更差了,青青白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嘴脣也幾乎白到了沒有。只是他是如何出來的?難道是他孃親抱他出來的嗎?他應該不可能自己出來吧,下午的時候他連伸手的力氣都幾乎沒有,要站起身行走,他是如何做到的?

莫紫林看着坐在石凳上的柯兒,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他雖然精神看上去並沒好轉,但是比起下午地時候確實有力氣多了,難道是卓青雲的藥起了作用嗎?可是滿屋子的人都沒見好轉,只有柯兒……,莫紫林越想越覺得奇怪了,徒然有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難道是迴光返照?心一緊,難道柯兒真的要離開他們了嗎?莫紫林不敢往下想,只是繼續輕輕地扶着他的頭,小心的呵護着。

柯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像了了什麼心願似的,喃喃的說道,“那我就放心了。”他的語氣像個飽經滄桑的老人,一點也沒有他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地天真,不由得讓莫紫林的心又是一緊。

“柯兒。”莫紫林輕輕的喚道。她不忍心看着柯兒這樣絕望,她要給他信心,讓他開心。就算他地生命只剩下今夜也好。

莫紫林忽然想到一粒種子的故事,那是小學課本上的一篇文章,那粒種子生長在石縫見,靠着自己的力量,一點點的衝破石縫的約束破石而出,於是笑着問道,“柯兒,你喜歡聽故事嗎?”

柯兒詫異的望着莫紫林,然後開心的用力點了點頭。

莫紫林開始爲柯兒講起了一粒在石縫中掙扎生長的故事。直到柯兒聽着聽着緩緩地趴在她的腿上沒有任何的動靜。

莫紫林忽然心一涼。顫巍巍的伸出手探了探柯兒的鼻息,才放心了下來,原來柯兒只是睡着了,嚇了她一跳,她還以爲……

夜深了,看着安靜的睡在腿上的柯兒,莫紫林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臉龐,溫柔地說着,“老天爺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說得對。老天爺不會讓他有事的。”一個雪白的身影從黑暗中閃出,那一身的白與背景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卓青雲!”莫紫林擡頭望着那個瀟灑帥氣身影漸漸的朝自己走近。

“你還記得我?”卓青雲聽莫紫林叫出他的名字顯然有些吃驚。

莫紫林笑了笑不語。

“他睡着了,讓我抱他回房吧。”卓青雲說。

莫紫林點了點頭。

卓青雲上面抱起柯兒朝自己地房間走去,他地房間正對着院子的石桌,所以剛纔莫紫林與柯兒地一舉一動他都看在了眼裡,雖然他沒有一早出聲,但是卻默默的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好感。

莫紫林看着卓青雲漸漸遠去,又看着他輕輕的關上房門走了出來。

“謝謝你?”卓青雲十分認真的說。

卓青雲突然來的句謝謝,讓莫紫林還以爲是說她對柯兒的態度。於是不好意的說。“每個人都會這樣做的。”

“我不是指這個。”卓青雲的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一個好看的角度,月光下的他。一身的白衣,翩翩的站在莫紫林的面前,好讓人心動。

不是說這個?莫紫林好奇的擡眼望向他,“那你說什麼?”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深邃切溫柔春江水,她的眼裡滿是是他的投影,白色的身影高大而帥氣,結識的身板,十足的模特身材。

“藥!”卓青雲忽然覺得尷尬,別過臉去,又莫名其妙的說出一個藥字。最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他只說了句。“總之謝謝你就是了。”

說完卓青雲不等莫紫林做任何反應轉過身再一次離開,身後留下莫紫林一張茫然不知所以然的臉,什麼跟什麼嘛,一會謝謝一會藥的,這到底哪跟哪啊?他該不會是神經有問題吧?看來不像呢!莫紫林喃喃的說着,呆呆的望着那個遠去的背影,這會才覺得這背影怎麼這麼傲,還不等人反應,就這樣走了?真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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