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式審訊的日子,雖然私下罪犯已經承認了他所犯的罪行,但是張青田仍然要例行公事的將犯人押到堂上公然審訊。
知府衙門公堂之上,張青田正坐,蕭海陽副座,蕭海諾因爲還未正式審問過,所以還有算是疑犯,但是張青田去惡業不敢怠慢,在堂下專門爲他設了一張老爺椅。
堂中央此時正跪着的一個人,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小夥子,雖然不帥,但是看上去還是很陽光的,他皺着眉頭的時候有點像金城武,但是比金城武看上去開朗些。
莫紫林與冷風則在後堂的門口處,這裡是觀看審訊最佳的位置。
門外積聚了很多的普通老百姓,都是來觀看審判的,現在還未開審,所以他們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着,整個公堂外面像炸開了的鍋一樣,正沸騰着。
莫紫林十分的不解的望着這個看上去並不像殺人犯的殺人犯,這樣的人真會去殺人嗎?而且還殺了那麼多的人,那麼他的殺人動機又是什麼呢?受人指使?還是另有所圖?迷,這一切還都是個謎,所以現在她只能選擇等待,等待審訊開始,一切謎團揭曉。
張青田朝堂下坐着的蕭海諾望了望點了點頭,然後再看了看蕭海陽,見他們都點頭,這才慎重的提起案臺上的驚堂木用力一拍,“啪”的一聲巨響,頓時將整個衙門內震得鴉雀無聲。
張青田自己都下了一跳,拍得太用力了點。他放下驚堂木衝着旁邊的蕭海陽笑了笑後,立即轉過頭看着堂下跪着的犯人。
“堂下犯人,所犯何罪,快快一一報上堂來。”張青田嚴厲的說道,這臺詞雖然有些像是包黑子審案時用過的,不過也算是相當湊合。
“是,大人。”堂下的罪犯低着頭答得十分的懇切,然後他卻換了個細小的聲音緩緩道出殺人的經過。“在下章安,湘南人氏,小人本事來丹陽城謀生地,可想剛到丹陽城就被人偷了錢袋,無奈之下治好苟且生存,那天夜深。小人見王卓帶着一個美麗的姑娘,哦,後來得知那個姑娘的名字叫豔紅,他們不走大路偏偏拐進了我在的小巷子,所以小人以爲是天賜的機會,那姑娘長得真是漂亮,看得小人口水連連,所以小人一時色迷心竅,掏出偷來的刀想嚇唬嚇唬他們。然後上了那女人就放了她地,沒想到那王卓死活不願意,於是我們就爭執了起來。小人並不是存心要殺他的,是他與小人爭奪起刀來。”
頓了頓章安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我們兩個拉扯着,一不小心刀子就捅進了王卓的肚子裡,小人一下子嚇壞了,愣在原地,好幾秒後纔看到呻吟着的王卓伸手要拉住小人,小人趕緊退了幾步,本想拉着豔紅走的。沒想到豔紅竟然死活不肯走,還大聲的哭了起來,小人見豔紅姑娘不肯走,於是向自己逃跑,哪知豔紅姑娘卻說什麼不肯讓我走,還不斷的大叫着我是殺人兇手,小說害怕急了,甩開豔紅姑娘就跑,哪知豔紅姑娘一頭撞在了牆上。小人只聽得“咚”的一聲,轉過頭時,豔紅姑娘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倒下了,我去看了看,見她沒有了氣息,驚嚇之下拔腿就跑掉了。”
張青田見章安將事情地經過一一說了出來。於是這件案子地大概過程也就清晰了點。於是問道。“既然你都已經跑了。你爲什麼要殺燒餅店老闆一家?他們可是堂堂正正地生意人。他們又與你有何冤仇?還是你殺紅了眼?”
章安被問得一時無言。但是很快他就說到。“哦。我記起來了。那天在逃跑地時候有人帶着一羣人追了來。小人害怕急了。就一直跑一直跑。但是出了巷口卻撞見了燒餅老闆。他看見我手上有血。還聽到後面在叫。當時他還想攔住我。但是沒攔住。我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難道就因爲他看見了你地真面目。你就要殺人滅口嗎?”蕭海陽憤怒地盯着堂下地章安。忍不住問道。
章安顯得有些慌張。但是很快他就鎮定着說。“誰叫被冤枉地是皇子。小人也是爲了防範於未然。”
“哼。防範於未然。就爲了這幾個字你就要殺了燒餅店地一家?你真是個混賬東西。”
章安聽完大聲地反問道。“難道我等着受死嗎?本來我還以爲這件事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燒餅店地一家卻無緣無故被抓了。小人害怕啊。雖然後來哪一家子不知道怎麼放了。但是小人仍然食不能安寢。十分擔心。前天就乘他們不被在他們地後院井裡下了迷藥。當他們都睡着了。我就放火。將他們通通燒死。死人是不會說話地。我自認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沒想卻被安公子發現了。在安公子地好心勸說下。小人深深感到悔意。也覺得自己做地不是人能做得出來地。所以在安公子地說服下。小人決定自首。請大人賜死小人。讓小人心安些吧。”
章安在提到安公子的時候聲音略微放大了幾個分貝,讓在場的人都清楚的聽在了耳裡,這其中當然包括了後堂中地莫紫林與冷風。
兩個人互看一眼,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得靜靜的等着後面的審訊——傳安俊出堂作說明。
身後的老百姓們在聽了章安的話後都紛紛開罵了起來。
“真不是人啊!”
“你看他長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衣冠禽獸。”
“真是敗類啊。”
張青田見公堂上亂了起來,連連叫道,“肅靜,肅靜!”雖然他的聲音很大,但是拜謝普通的老百姓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管自己指着章安開罵了起來。
張青田提起驚堂木就是猛地的兩拍,“啪啪”地又一次震得大家都閉了嘴。
張青田見無人在喧譁了於是問堂下地章安道,“章安,你說的可都屬實?”
章安連連點頭,“在下句句真言。”
張青田看向堂下衙差說道,“傳安俊公子出庭作證。”
“是!”張三很快就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安俊被張三帶進了公堂之上。
安俊故作要下跪地姿勢,立馬被張青田阻止了,張青田還差點要下來扶住他,要不是面前的案臺,和旁邊坐着的蕭海陽,恐怕他早就飛奔下去扶住安俊了。
“安公子不用下跪,站着回話就好。”張青田笑臉盈盈的說着,雖然暗地裡他十分的不喜歡安俊以及他的作風,甚至現在還有些反對張恆和他來往,因爲安俊的野蠻霸道是出了名的,他有個有權有勢的老子撐腰,可是他的張恆卻沒有,要真鬧出個什麼事來,不禁他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連他的人頭都會保不住的。即使這樣他表面上也要裝出一副對安俊疼愛、照顧有加的樣子,免得招了安俊的話柄。
安俊靦腆的笑了笑,抱拳故意大聲的說道,“謝大人。”
“安公子乃是堂堂宰相大人的公子,對下官是不用行禮的,找說來下官還應該向公子你行禮纔對,但是除了審案,安公子就請你見諒了。”
“張大人客氣。”安俊訕訕的笑着,目光在大廳裡來回的掃視着,最後將目光將目光停留在後堂門口的莫紫林身上,他竟然朝她眨了眨眼。
莫紫林像觸電似的往後一退,嚇了一跳。
他那小小的小動作怎麼也逃不出冷風的和大衆的眼睛,大家都紛紛朝後堂的門口望去,只是那裡出了冷風以他們的角度是看不到莫紫林的,因爲她後退了一步。
安俊轉過頭,換上了張嚴謹的臉十分認真的說道,“大人,在下其實是答應了一個姑娘才肯勸服章安認罪,自己出庭作證的,在下只希望這位姑娘能改變對在下的看法,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安俊一字一頓的說着,彷彿是有意在說給誰聽似的,只是大家的心理都明白他所說的這姑娘一定就是莫紫林。但是,誰也沒急着說什麼,蕭海諾更是連頭也沒回一下,他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緊張了起來。
冷風即使心中有千百個疑問,而且就站在莫紫林的身旁,他也沒有問什麼,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眼睛注視着公堂外面,心裡卻是千絲萬縷的。
安俊雖然沒點名道姓,但是堂下的百姓們也都紛紛朝他望去的地方望去,也就不言而喻了,於是大家都知道安俊是爲了後堂之中的一個女子才肯出堂作證的。
莫紫林自然是尷尬不已,她連忙低着頭,後退了好幾步,躲過安俊灼熱的視線,儘量也不去接觸外面那些帶着疑問的目光。
冷風見莫紫林慌了神似的,卻覺得這事有了幾分蹊蹺,因爲那日在海邊,他親眼看見莫紫林與安俊達成了什麼條件,難道紫林丫頭爲了幫蕭海諾洗脫嫌疑答應了安俊什麼條件?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不禁不安起來。
堂上的蕭海陽與蕭海諾當然更是迷惑了,這安俊什麼時候與莫紫林走進了,而且看起來好像還如此的親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