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 失明
一陣昏昏沉沉，無比沉重的感覺。
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沉甸甸的。讓她險些呼***不過來，努力地平整了氣息，她掙扎地想爬起身。
感覺指尖出有個東西正在手邊蠕動。癢癢的。又似乎只是碰到了手。
這裡黑得不能再黑。
她看不清。情急之下，她的手亂揮着，卻依舊看不清東西。
“嘶————”什麼東西破開的聲音。
然後是一聲很大聲很悽慘的叫聲，“阿——————”
比在她昏迷前的那聲要大得不知道多少倍。
聲音裡充滿了無比的痛苦……嘶啞無比，低沉，卻又迷人的磁性，就像一頭野獸在嚎叫着……她的心裡充滿了驚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嘶嘶——”什麼東西流得更快了。動靜非常大。
她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手也越來越冰涼。
“啪嗒——”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了她的手上，她渾身神經一震。
這時候才發現，軒轅星居然不在。
她想站起身，卻怎耐泥塘是那麼的粘稠。
這裡是泥塘阿……這出不去……該怎麼辦。
“咳。”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是那麼的熟悉。對了，就是軒轅星，他也在，他沒死？那就好。
想到這，心裡感覺一陣舒服。一塊懸在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
她不禁微笑道，“星少爺……你沒事吧？”
“你滿意了麼。”毫無預料的冰冷，就像是冰冷的風吹在身上，讓她一陣心悸。
“我……滿意什麼？”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看不見了。”他冷笑一聲，竟有幾分恨恨的意味。
“你看不見了？爲什麼……”她一聽，急得想站起來，卻發現這泥塘把她的身子給粘住了，使勁地想站卻無法站起，她只能試圖去靠近他。
她着急，他畢竟救了自己，可好端端地，怎麼失明瞭呢？
感到黑暗中發出一陣細微的呻吟。不仔細聽。無法聽見。然後，就是那冷漠到及至的聲音響起，“你弄瞎的。”
水娃兒渾身一顫，“我？”不會的……怎麼可能。
他冷哼一聲，“沒想到，我救了你。你居然害了我。也是。我就不該相信女人，特別是你這種女人。”
“該死的。”他低咒。
雖然看不見他現在的樣子，想必也一定很恐怖，而且肯定是緊皺眉頭。
她不知道說什麼，這麼冷的天。
好冷。
兩個人都沒說話。
半晌，她纔開口，“我……”
“閉嘴，我討厭聽女人狡辯。”他說着，站起身，身影在黑暗中，模糊得可以看見正在輕微地搖晃。
他的步伐有些不穩。
他試探地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她先是一愣，使勁地深呼***着，也迫使自己努力站起身。
“嘎拉——”腳邊被剛纔那鋒利的東西刮過。
似乎劃開了一條血痕。
她咬了咬脣，不痛……告訴自己不痛……雖然真的很痛……但還是要說不痛。
何況他的眼睛都被這麼割傷了，他痛得肯定比自己更難受。
他要比自己更努力地支撐着。
那她也要，堅強！
她緩慢地走了過去，憑着感覺，堅定地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很平滑，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粗糙，還有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她拉着他的手，“我們一起走出去。”
“不用了。”他甩開她的手。
語氣冰冷得彷彿要凍死她，用有些嫌惡的口氣道：“誰知道你又會想出什麼辦法害我。”
他爲什麼這麼不信任人？
她真的只是不小心，不小心而已罷了。
“不……”她再一次上前，拉住他的手。
“鬆開……”他停住腳步。靜靜地道。
“不，我不鬆。”她堅定地搖了搖頭，使勁地抓着，既然是自己把他弄得失明，那麼……她就有責任幫助他。
“你鬆不鬆。”他的眉揚起，語氣冰冷，手中的溫度下降了。
“我不鬆……”沒等她說完。他已經狠狠地用體中的內力甩開她。
“阿……”她感覺胸口一痛，已經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泥狠狠地濺在她身上。
她掙扎着想再次起來，“星少爺。”
他後退，“別過來。”
感覺到腳上的鮮血一直流……像是沒了底似的，拼命流……沒了心的流。
黑暗一直遮蔽着所有的事物。
他看不見。
他看不見！
雖然她不想再起來，但這個念頭彷彿地在她心頭出現，一次又一次，就像是一個預示般的，不停的，反反覆覆。
“我帶你走。”她再一次抓住他的手，堅定地吐出兩個字。
“哼。”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這個白癡小傻蛋了，勉強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還是任由她牽起他的手。
他的心是冰冷的。他嘴角的笑。沒有任何溫度，既然這女人自己願意犯傻。那就讓她自己受累去吧。自己何苦要爲她着想呢。
水娃兒心裡得到了一絲安慰，他肯相信她了。
她要帶着他走出這裡。一定。
眸中亮光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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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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