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旭堯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卻見身旁的書小童突然轉過頭大聲說:“喂!你這個大壞蛋!”因爲太氣憤了,她小小的胸脯正激烈的起伏着。
“本來就是,他就是沒人教,纔會講不出故事!”男孩得意的說着。
男孩話音剛落,書小童上前抓起他的胳膊便狠狠的咬了下去,男孩疼得叫出聲來,想要甩開手,怎奈書小童卻豪不鬆口。
一向乖巧的書小童居然這樣咬人!這是岑旭堯和舒子默都沒有想到的。看到那男孩疼得都哭了,岑旭堯趕緊走上前拉住書小童:“童童,別咬了!”
書小童這才直起身來,男孩委屈的哭着跑了,他身旁的的那些孩子們也跟着離開了。
“我們去拾貝殼吧!”舒子默看書小童還是一臉氣憤的樣子,想要找點開心的事情做。
“好,我們走吧!”岑旭堯說。
快到碧海時,書小童問:“旭堯哥哥,我把他咬了,他會去和老師告狀嗎?”
“你害怕嗎?”岑旭堯問。
“纔不是!”書小童說。她想如果老師知道了,那爸爸媽媽可能就會知道,她不想讓爸爸媽媽知道。
“沒事的,是他先罵人的,所以他不敢和老師講的。”岑旭堯說。
“嗯!”書小童點了點頭,心安了不少。
三人到了碧海,海邊的沙灘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貝殼,書小童高高興興的找起漂亮的貝殼來,很快便忘了剛纔那件不愉快的事。
岑旭堯找着找着,突然看到前面淺水處有一個橙黃的漂亮貝殼,他褪下軍綠色膠鞋,捲起褲腿,走進水裡把貝殼拾了起來。
不遠處的書小童看到岑旭堯站在水裡,也褪下了粉色的小涼鞋,稍微卷了卷褲腿,便踩到了水裡,水裡的小圓石硌得她“咯咯”笑出了聲,一旁的舒子默聽到後擡起頭問:“童童,你笑什麼?”
“癢!”安小童回答說。
三人玩得累了,便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此時夕陽下的碧海是極美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水面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箔,金燦燦的讓人睜不開眼。
“童童,你給我講故事吧!”岑旭堯突然說。
“你願意聽我講故事了?”書小童揚着嘴角,看向右邊的岑旭堯。
岑旭堯點了點頭。
書小童想了想,說:“那我給你講《蛤蟆的故事》。”書小童說完便開始講了起來:“從前有一個小孩,她的媽媽每天下午給她一小碗牛奶和一些麪包,讓她端着食物坐在院子裡。每當她開始吃的時候,就有一隻蛤蟆從一個牆洞裡爬出來,把它的小腦袋伸進盤子裡同她一起吃……書小童講得繪聲繪色,岑旭堯竟聽得癡了。
關於這個故事,舒子默是聽媽媽講過的,但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書小童的左邊。
回去的路上,經過岑旭堯家時,書小童看了看緊閉的紅漆木門,說:“旭堯哥哥,岑爸爸還沒有回來,你去我家吧。”
岑旭堯沉默了一下,說:“好吧!”黑已經快黑了,他實在不想一個人呆在屋子裡。
“子默哥哥也去吧!我媽媽會做很多好吃的。”書小童高興的說。
“不行,天要黑了,我媽媽會找我的。”舒子默說。
“那好吧!”書小童只得說。
舒子默在書小童家門口和兩人道別後,朝家的方向走去了。
書小童推開淺棕色木柵欄門說:“旭堯哥哥,快進來。”
岑旭堯走了進去,穿過種滿花草的院落,他們上了石梯,走在前面的書小童回頭說:“旭堯哥哥,我以後每天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岑旭堯回答道,他覺得剛纔書小童講的故事真是好聽。
房門是開着的,書小童直接走了進去,朝屋裡喊道:“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正在廚房裡忙活的書媽媽探出頭來:“童童,你怎麼纔回來?”說着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岑旭堯,便說:“旭堯,快進屋!”
岑旭堯走了進去,書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翻看一本雜誌,看到岑旭堯後問:“旭堯,你爸爸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岑旭堯回答道。
書爸爸點了點頭說:“你爸爸工作忙,他要是回家晚你就到這裡來,和童童有個伴。”
“謝謝書爸爸!”岑旭堯說。
書爸爸笑了起來:“這孩子……”
這時,書媽媽端着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都準備吃飯吧。”頓了一下又說:“童童,旭堯,先洗手。”
飯間,書媽媽夾了一隻雞腿放到岑旭堯碗裡說:“旭堯,多吃點,以後才能長得高高大大的。”
岑旭堯卻把雞腿夾到書小童碗裡說:“給童童吃。”他並不是不想吃,他只是覺得不應該霸佔了本應該屬於書小童的東西。
書媽媽又從盤裡夾了一隻來,說:“這不是還有嗎?”
書小童說:“那旭堯哥哥你吃那隻,我們都吃。”
岑旭堯這才接住了書媽媽遞過來的雞腿。
這頓晚飯,無一例外,岑旭堯又吃多了。
飯後,岑旭堯和書小童在一個小屋裡做老師佈置的作業。這是書小童的房間,空間不大,卻乾淨整潔,牀上的被單是溫暖的粉,牀旁的櫃子最上面兩層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布制的玩偶,下面放着一些兒童讀物,牀頭還有一副很大的畫,畫上是一個美麗的夜空,有彎彎的月兒以及明亮的星星。
岑旭堯沒有自己的房間,他每天晚上和岑明傑擠在一張牀上,總能嗅到岑明傑身上濃重的水泥味。
關於玩具,岑旭堯曾有過一個的屬於自己的,在他四歲生日的那天,岑明傑給他做了一輛木製的小轎車,他愛不釋手,可玩了不到一個星期,有一天不小心卻摔散了架,壞得太嚴重,怎麼也修不好了,岑旭堯爲此難過了好幾天。
岑明傑說以後給他再做一個,可他總是早出晚歸,直到現在,也沒有再給岑旭堯做出另外一輛木製小車。
書小童無意中擡頭看到岑旭堯正盯着她的玩具看,便問:“旭堯哥哥,你要不要玩娃娃?”
岑旭堯低下頭一邊模擬着字體一邊說:“纔不要,那是你們女孩子玩的東西。”
書小童看了看櫃檯上的布偶,轉過了頭。
過了一會,岑旭堯聽到書小童說:“旭堯哥哥,快看!”
岑旭堯擡起頭,卻看到書小童不知從哪裡弄來兩根火柴棍搭在睫毛上。她站起身邊走路邊說:“走路也不會掉呢。”
岑旭堯樂呵了起來,他覺得神奇極了,感覺書小童跟練過武術一樣。
正在這時,岑旭堯聽到外面傳來岑明傑的聲音,他跑了出來,果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岑明傑。他向岑明傑走去,岑明傑拉過他的手,對書爸爸和書媽媽說:“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們!”
書媽媽笑道:“這算什麼麻煩,旭堯來了,童童也有個伴。”
書小童從房間裡探出頭來,岑旭堯對她揮了揮手,之後便和岑明傑一起離開了。
關於書小童咬人的事情,被咬的男孩大概自知理虧,並沒有和老師提起,但這件事情不知怎的還是傳到了老師耳朵裡。
所以,書小童和岑旭堯以及被咬的男孩一起被叫到了老師的辦公室,年輕的女老師問道:“童童,你爲什麼咬人?”
書小童緊抿着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