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市南郊。
江小麗等人或穿校服,或穿運動服,排成兩列,站在陸明的面前。
陸明掏個秒錶出來,裝模作樣地看看,然後指着遙遠處的一片小樹林,大聲喝道:“訓練的第一步,急速行軍三公里,目標是遠方的小樹林,必須直線前進,半途放棄的人,出局。”
拿個哨子一吹,江小麗等人馬上撒腿開跑,初始,男子亂哄哄的跑在前面,就連小胖墩也比女孩子快得多。
可是這個越野訓練的路程是陸明特意挑選的,根本不是平坦的路面,而是一段平路,一片田地,一些池塘的邊緣,和兩條小渠灌,最後目的地纔是小樹林,看起來不太遠,但跑起來其實非常的麻煩。偏偏這些九零後非主流們感到新鮮好奇,而且之前他們也跟江小麗跑過一段時間,很有自信。
他們心想跑三公里,還不是手到拿來,這越野訓練跟郊遊沒有什麼分別。
男子們很得意,一路跑在前頭,幾個體力好的,還不時回頭呼喚女孩子快點,拽屁得很。
平坦路面跑完了,田地開始麻煩一些了,因爲他們穿的運動鞋沾上泥巴後加重了負擔,而且不時打滑,小胖墩摔了好幾跤,遠遠落在後面,幾個女孩子都快追上他了。
“跑,跑不準停。不準停”陸明跟在後頭,他手中拿着一條細棍子。誰要是停下,他就給一棍子,不管是男是女,小胖墩喘息如牛,他本來想休息一下。沒想到陸明不但抽他一棍子,還把手槍掏了出來,嚇得趕緊撒腿就跑。
“大叔,人家好累”膽大的小丫頭本來還想撒撒嬌。
“砰”陸明地回答。就是朝天開了一槍。
幾個女孩子都差點嚇哭了。前面想休息地男子更是嚇得幾乎尿褲子。因爲陸明近來比較好說話。大家都有點忘記他是一個冷酷無情地金牌殺手了。
“”江小麗心裡卻不害怕。她知道這是嚇唬人地小把戲。他是國安地特工。怎麼可能會隨便殺死落後地訓練人員。再說。他面冷心熱。就像爸爸一個樣。會向小孩子開槍纔怪。江小麗知道這是他想嚴格要求大家。表面上也不揭破。只是保持着呼吸一直跑。近來她已經跑出心得了。前期如果速度太快。亂了呼吸節奏。那麼後期肯定會無力支持地。
“給我下去。不管前面是什麼。你們都必須前進。不準停”陸明發現男孩子們站在爛泥田前猶豫不前。馬上一聲暴吼。嚇得他們哇哇地跳下去。人人都濺了一身泥水。
女孩子們也沒辦法。本來怕髒地她們不願意下去地。可是後面跟着一個魔鬼教練。
包括膽大地小丫頭也捱了陸明一棍子。捂着小屁屁紅着眼圈跳了下去。跟着江小麗。帶點狼狽地向前邁步。
到了池塘邊緣,小胖墩失足,驚叫一聲掉了進去,慌亂地掙扎,大聲呼救。陸明掏出手槍,朝天又砰地開一槍:“誰也不許救他,他自己上不來,那就是廢物,淹死算了。這水也淹不死人,才一米多深,你們慌什麼,繼續訓練,繼續跑”
小胖墩一聽,站在池塘裡,發現只是齊胸深,歡呼地叫道:“是很淺,哎,這水很淺什麼咬我屁股”
陸明冷笑地哼哼:“這個池塘可是有很多蛇的”嚇得小胖墩哇哇亂叫
其實池塘壓根就是養魚苗的,這個季節育不了魚苗,正丟空在這,陸明發現兩個小丫頭等着前面的隊伍,擡腳把她們踹下池塘,江小麗一看不好,這傢伙連自己也要踹,咬咬牙,自己一下子跳進去,拼命地遊。她這一舉動讓大家以爲要跳進池塘裡才合標準,個個都跳了進去。
結果,嗆水的嗆水,哭鼻子的哭鼻子。
最後人人帶着一身臭臭的爛泥,幾乎是龜爬一般地速度走進了小樹林。
陸明很瀟灑地等在那裡,他踢出一箱礦泉水,示意大家休息五分鐘,這個時候,就連江小麗也累得夠嗆,搶過一瓶咕咕咕地灌個不停。
小胖墩喝着喝着,忽然吐了起來。
激動運動後,又拼命灌水,他地腸胃刺激過大,一下子吐個不停。
“是不是很辛苦啊歡迎大家退出,誰要退出地,我每人打發給五百塊,你們誰要錢”陸明掏出錢包,帶着輕蔑的表情,問面前這一大羣狼狽不堪地九零後。江小麗眼睛打量着大家,反正她是絕對不會退出的,不管大叔他怎麼嚴格訓練,她都會咬牙挺下來地。
“大叔,我們不退出,堅決不退出”膽大的小丫頭舉手發話。
“你們這樣地表現,如果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渣不過念在第一次正式訓練,又通過了金錢誘惑的初步考驗,所以,我勉強同意你們繼續參加接下來的訓練。”陸明大吼一聲:“都給我趴下來,胸口貼地,雙手爬行,伏地前進一百米小胖,你爲什麼不趴了”
“這,這裡有一堆牛屎。”小胖面前有一些半乾的牛屎,他猶豫着不肯趴在上面。
“誰敢不聽命令,我送他一程。”陸明殺氣騰騰地掏出槍,咔嚓一聲把子彈上膛,嚇得他哇一聲撲趴在牛屎堆上,苦着臉,眼淚不住地奔流。
三公里越野跑之後,是伏地前進一百米,再接着是蛙跳兩百米。再就是短距離衝刺
訓練兩個小時,女孩子全部累哭了。包括江小麗在內。
男子多數訓哭了,沒哭的吐了,沒吐地也抽筋了,反正陸明不讓任何一個人好受,他將所有人的體力都榨個乾淨。直到所有人都像死屍一般躺在地上,他才掏針囊出來,挨個給他們扎針。膽大地丫頭還悄聲問:“大叔,你給我們打通任督二脈之後,我們會不會成爲武林高手你準備教我們什麼武功”
“啪”陸明在她的小屁屁抽了一巴掌,疼得她捂着好半天也回不氣來。
“”江小麗忽然有點羨慕,如果自己小屁屁也能挨他一巴掌,那該是多好,剛纔自己爲什麼不說話真是笨
“今天訓練結束。明天八點鐘集合在芳菲苑。你們負責給客人端茶點。這也是訓練的內容之一,你們的表現由芳菲苑的員工評估。如果她們覺得你們任何一個不合格,那麼就出局。現在起來。回去地路,有兩條。一是再跑一次三公里越野;一是等小車接回去洗澡吃飯。再跑一次三公里越野跑的,今天訓練我會評爲合格,如果等車接的人,我不評價,但允許你們明天繼續訓練”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再跑一回三公里越野,再按原跑跑回去,那,那太可怕了。
誰也提不起勇氣。
男子想想自己一路上跑過來的辛苦,又摸摸痠痛發麻的手臂大腿,個個都心生怯意,女孩子們更不用說,她們恨不得馬上就回去洗澡吃飯,現在身上又髒又臭,還餓得前胸貼後背的,精神實在支持不住了。
陸明看見沒人吭聲,冷笑兩聲,打電話讓莊姐叫一輛車來接這些小鬼。
讓他沒想到的是,當接人的中巴來了,江小麗卻跑到陸明的面前:“我,我先不回去了,我要跑那個三公里越野跑”車上地同學都驚叫起來,江小麗卻咬咬牙,堅定地點頭道:“你們先回去,我,我今天一定要合格我一定可以合格地,你們先回去吧”
本來大家都有些意動,可是陸明手一揮,示意司機把車上地小鬼載走。
一指前方:“這樣做很有勇氣,我很欣賞,但是,如果你想得到我的認可,必須完成給我看給我跑,跑”
江小麗心中極度渴望一個人在陸明地面前表現自己,雖然現在身體累得不行,可是她咬牙堅持,一定要讓他表揚自己,一定要他看見自己的勇氣,一定要他看到自己是與衆不同地
在翻過渠道時,她啪一聲滑倒了,渾身疼痛無比。
她想哭出來,可是看見背後的他冷冷地看着,咬牙一骨碌爬起來,爲了他地表揚,我要跑,不要讓他看見自己的懦弱她跑過池塘時,滑跌下池塘,爬了好久都沒有辦法爬上泥塘基,她又看向陸明,發現他冷看着自己,目中露出一種嘲諷我能行,一定行她心中一熱,無力的手剎時有了勁,咬牙抓緊泥巴和雜草爬了起來,滿身都是臭泥也顧不得,最後跌跌撞撞地向前跑
好幾次都幾乎虛脫暈倒,眼睛陣陣發黑,似乎有星星亂晃。
可是終點就在眼前,那個他,就在終點站着。
只要自己咬牙堅持到最後,那麼就能得到他的認可,就會得到他的表揚大叔,我可以的,你一定要表揚我,我能行,我能做到你的要求
江小麗現在站在平地也搖搖晃晃,但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倒下,死命堅持,一步一步地挪向終點。
大叔,我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你一定要表揚我,我想你表揚我做夢都想江小麗在最後三十米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覺得天旋地轉,自己隨地都會倒下,但終點怎麼都走不到,他始終在前面,距離自己遙遠,可是如果自己不撲進他的懷裡,就這樣倒了下來,那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不,不能就這樣倒下,我要過去,我要大叔表揚我
“大叔,我,我是最好的”江小麗發現他就在面前了,她實在沒氣力了,只有一頭撞過去,希望能夠撲進他的懷裡。
“做得很好,你合格了,你讓我感到意外,你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江小麗發覺自己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有雙強有力的大手抱住了自己虛弱的身體,耳邊,聽見他表揚自己的聲音,頓時,一種安全感和自豪感直涌上心底,讓她禁不住歡喜地大哭起來
再等江小麗的意識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寬闊的肩膀後面。
這個寬闊的肩膀,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全,就像兒時,父親揹着自己那般又聽見他正給別人打電話:“家裡有什麼事嗎我現在正揹着江小麗這丫頭,這丫頭訓練時透支過度,暈過去了,我準備先帶她回宿舍,佳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有,你回來再說吧”電話那邊的佳佳帶點慌亂地回答,匆匆掛機了。
“”江小麗生怕陸明察覺自己醒了,趕緊裝睡,閉上眼睛趴在他的背上,這一種感覺,真是好極了,這個時候的大叔,跟照顧自己生病時的一樣,好溫柔,好溫柔
如果他一輩子都這樣揹着自己,那該多好第二更,晚上還有三更四更,大家多多支持